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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_第205页

  江慧嘉道:“非我自创,也是学自前人。”

  当然,并不解释具体是从哪里学来。

  一边开了方子叫白果抓药,白果拿着药方紧紧攥在手里,一些字影儿都不给刘思源和林梓瑞看到。

  林梓瑞自觉回避,刘思源摸着鼻子转着眼珠抿了抿唇,随即也垂下头。

  如今流传的经方,大多出自《伤寒论》,或《金匮要略》、《千金方》等。是名著中的经典单方,认真学习的大夫都能知道。

  但各家用药偏好不同,在具体病例中,用法也不同,这些就是各人本事了,旁人复制不来的。

  除去牵涉太大的制药秘方,一般的汤剂单方江慧嘉其实并不介意公开给人知晓。

  这些单方说是秘方,但要是放在现代社会,所谓“秘方”,哪里不能看得到?
  医学院里头还公开授课呢,什么“秘方”不能轻易查到?可是最后真正能够成为名医、大医的医学生又有几个呢?

  所以说,敝帚自珍完全没有必要。

  但大靖朝的时代国情就是如此,白果现在做出这副保护江慧嘉利益的样子,江慧嘉也绝不会主动提出,叫白果把方子拿出来给刘思源和林梓瑞看。

  真这样的话,那未免就显得她太傻白甜了些。

  此后,霍崇的病情在江慧嘉的悉心用药中很快好了起来。

  过了感染高发期,接下来的治疗就是水磨工夫了,主要靠的还是调养。

  在冬雨中,腊八节很快到来。

  江慧嘉原定是要在十二月初再开一次义诊的,可这雨连连绵绵地下,天公不作美,她却是有心开义诊,也无力实施。

  而府城内外汹涌的流言,她也渐渐知晓了。

  这流言起得这样凶猛,江慧嘉以为,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这样的流言,分明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

  要知道,她现在虽然有过治疗霍崇,使之“起死回生”的经历,可这毕竟是外科伤病,这方面就算她的手段再高明,也是不被主流所承认的。

  所以即便有人夸张地将她称作“神医”,她这“神医”名号的含金量与秋神医这类老牌神医还是没法比。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她的“神格”还不稳呢!
  就这样被架起来,一旦摔下,那就是天倾地倒的大跟斗!
  宋熠为此问过她:“娘子怕不怕?”

  他问得十分简单,但江慧嘉很懂他的意思。

  江慧嘉道:“我不敢说世上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但大多数病症,若是连我都治不好,旁的大夫大约也就更加治不好了。”

  这话其实已经很有些霸气的意思,江慧嘉不妄自尊大,但她也绝不妄自菲薄!

  惊涛骇浪又如何?
  流言汹涌,只会成就她的声名!
  而强大到无人可以质疑的名声,不正是她在职业道路上的规划重点之一吗?
  有人给她送来了捷径,她又何惧挑战?

  宋熠道:“消弭一个流言的方法,便是制造另一个更大的流言。但娘子若是下定决心,小生便不多事了,只等着看娘子横扫八方便是。”

  江慧嘉嫣然一笑,声音轻而有力:“好!你且看。”

  期间雨还没停,有一日,钱太太却亲自乘车到清水坊,来拜访江慧嘉来了。

  她来得十分突兀,毕竟她的病才得到控制不久,还需要至少两到三个月的调养的。这时候以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往外跑。

  钱太太进了屋子就屏退下人,江慧嘉见状,便叫白果也下去。

  小厅里只剩下她与钱太太。

  “江大夫。”钱太太非常爽快,开门见山道,“我今日特意来此,却是因为打听到了流言起处。”

  江慧嘉有些意外道:“钱太太竟关心此事?”

  钱太太扶了扶鬓角,笑道:“我与江大夫相识至今,哪能信那些流言蜚语?江大夫是什么性情,我还能不知么?什么桀骜诡怪,都是胡言乱语。”

  江慧嘉笑道:“我若真是神医,便是桀骜诡怪些也算不得什么。”

  随即又问:“钱太太说知道了流言起处,却不知是哪一位,如此不遗余力帮我扬名?”
  

  钱太太道:“江大夫可还记得千草堂吴大夫?”

  千草堂吴大夫!

  原来是他!

  江慧嘉生起了意料之中的恍然感觉。

  微微点头,道:“应当不止他一人罢?”

  “江大夫是明白人。”钱太太道,“要将流言传得这样广,光只他一人当然还做不到。今次散播这流言的,只怕府城小半大夫都有份呢!”

  这个消息很惊人,钱太太说着,目光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慧嘉。

  江慧嘉眉头微动,只笑道:“想来诸位同道有心要来考校我了。”

  钱太太道:“那江大夫以为如何?”

  江慧嘉道:“钱太太今次前来,想必却是带着主意的,钱太太又以为如何?”

  第230章 趁火打劫还是雪中送炭
  “我愿出资,助江大夫开设医馆。”

  钱太太端着茶盏,在茶水的微微热气中,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江慧嘉心中暗惊,面上笑道:“我可是女大夫,近期又遭受如此凶猛流言。钱太太竟要助我开设医馆,不怕赔钱么?”

  钱太太带着妩媚颜色的美目微微眯起,笑道:“正是在这样的时候,助江大夫开设医馆才有价值呢。”

  江慧嘉道:“怎么说?”

  “江大夫的医术毋庸置疑,”钱太太笑盈盈地,“江大夫还有宋案首这样的夫君。依江大夫的实力,迟早都能自己开成医馆。而江大夫的医馆一开,必定又不是寻常医馆可比。到那时,江大夫声名传遍大靖,又哪里是我们钱家这样的商户人家能够得着的呢?”

  她说:“可如今不同,江大夫如今遇到的麻烦不大不小。江大夫尚是雏凤清鸣时,羽翼未曾丰,我们钱家旁的不敢说,可经商的人家,三教九流都有交集,若说操控流言,总有几分心得。江大夫若是愿意,与我们钱家同开医馆,到时候江大夫的名声传遍天下,而江大夫的医馆也开遍天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江慧嘉神情平静如初,才又笑道:“如此两相得利,岂不是再好不过?到那时,小小一个宝庆府的几声流言又算的了什么呢?江大夫是真神医,便是单单只治疑难杂症又如何?”

  一番话说下来,何止是叫人热血沸腾?

  这煽动人心的本事,不是一般的了得。

  这位钱太太,也不是寻常人。

  江慧嘉笑了笑道:“钱太太实在是太过高看我了,流言虽然可以操控,可以引导,但一切雄辩,最后都将败于事实。我若是本事不够,又或是有少许闪失,今次这一关我便会过不了。到那时,又哪里来的什么以后?那钱太太可就亏大了!”

  钱太太笑道:“凡事若要因小博大,又哪有不承担失败的?江大夫是明白人,明人面前不说虚话,我便照实说了。我们钱家虽是商家,商人最逐利,但商人也最重诚信。我们钱家立足至今,靠的就是‘诚信’二字!”

  她又说:“江大夫只管放心,不论今次风波江大夫能不能过去,只要江大夫此时选择与我钱家合作,我们钱家都必将对江大夫扶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