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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_第348页

  而东京汴梁就在开封!
  瘟疫虽可怕,但还不至于使得崔铮如此失态,可怕的是,这场瘟疫眼看着就要爆发到京城!
  如果京城失守,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臣请罪!”崔铮扑通跪了下来,眼眶通红,“瘟疫十五日前已经爆发,应天府尹为逃罪责,不惜圈地焚民,并私按奏表。臣有失察之罪,请皇上降罪!”

  瘟疫十五日前已经爆发!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哪怕是被徐德扶着,都险些是要坐不稳了。

  他只觉得耳朵边上嗡嗡一片,相反,应天府尹做的事情在这样可怕的事实面前,都好像显得不那样惹人关注了一般。

  “你起来。”皇帝道,“速召太医局所有太医进宫!徐德,传鲁季同、柳平、孙永辉……”

  他一连爆出一连串的名字。

  其中有担任秘书职责的中书舍人,有各部官员,有禁军统领等等。

  “皇上!皇上!”徐德惊慌地连连叫喊。

  只见皇帝脸色惨白,嘴唇上头甚至泛起了青色。

  “朕无事,药……”昌平皇帝强忍身体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硬扶着徐德的身体,竟站了起来。

  “崔卿。”皇帝继续道,“为何爆发瘟疫,源头在何处?”

  “臣不知。”崔铮颤抖道,“应天府同知强行越过府尹,悄悄上了表来,称十室九空,鸡犬都亡。生民病众往往突发高热,目红似火,喉头血肿,伴有恶臭、呕吐、腹泻、干渴等症状……”

  他的描述太可怕了,一边说着,他又抖着手从袖中抽出了应天府同知的奏折。
  

  不等徐德来转递,皇帝一把将奏折抽出来,他欲待翻开查看,却竟然连翻数次,都没能将这薄薄的奏折翻开!

  “皇上!”徐德忽然惊呼。

  皇帝眼前一黑,一时竟是再也支撑不住,他摇摇欲坠,紧抓住徐德肩膀,几乎是从喉间发出声音:“太子……宣太子暂主持……”

  轰!
  雷声滚滚,风雨齐下。

  到天终于大亮时,风收雨歇,惊雷尽去。

  汴京城的人们发现,这一日的天空清澄得倒仿佛是水洗过一般。前一夜虽然风雨大作,第二天却是个难得的好晴天。

  街市在苏醒,汴京繁华,一如既往。

  宋熠今日结束了休沐,仍旧要去吏部学习。

  江慧嘉则收拾好各色东西,也还去枯草堂坐诊。

  她都做好了要面对各种刁难的准备,开业第一日只接待了两个病人,倒显得对手雷声大雨点小。

  宋熠先送她上马车,江慧嘉坐在车上,掀了帘子对等在马车下面的宋熠笑道:“夫君这般依依不舍,索性直接送我到医馆再去吏部岂不正好?”

  这其实是玩笑,宋熠听了只笑道:“正好,为夫先送娘子去医馆,娘子再送为夫去吏部。”

  第390章 孔大奶奶神助攻

  江慧嘉到枯草堂的时候刚刚辰时一刻。

  她跟宋熠在家门口说笑了几句就各自分开了,宋熠骑马去吏部官署,江慧嘉则乘车前往枯草堂。

  开了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后,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医馆门口探头探脑。

  刘思源上前去问他要做什么,那小厮就缩了缩脑袋,接着又倾身到刘思源耳边,带着点儿羞赧的笑,小声道:“这位小兄弟,我家郎君有个怪病,想要来求江神医治病,不知道神医治不治?”

  “我们家先生只有六不治。”刘思源一指那边竖在门口的木牌,道,“但凡不是无事生非之人,既是打开门开医馆,当然没有不治的。”

  说着他倒笑了,三言两语又套问起话来:“你还挺机灵的,想求我们先生治病,还知道先来问一问。”

  那小厮就摸着头,笑道:“都说江神医非遗难杂症不治,门前来往全是达官贵人,我们只是小商家的人,不敢轻易登门,最怕冒犯了神医。”

  又一番解释,刘思源三言两语套出了究竟。

  原来随着流言越传越凶,再加上昨日殷家人带着那么大的排场来过一回,坊间如今将江慧嘉传得是又神又怪。

  以至于市井间有心想来求医的人都往往退缩,不敢登门。

  眼下来的这个小厮与他家主人,却是心思活络,胆子大的。

  刘思源又与他闲聊了几句,便叫他去领他家郎君过来。

  等这小厮走了,刘思源来到江慧嘉身边,将方才得到的信息跟江慧嘉说了一遍。

  江慧嘉微微点头,心有所思。

  城西,孔家。

  孔大郎一早是气冲冲从孔大奶奶房里冲出来的,他前脚甩了门,后头孔大奶奶就猛地摔了房里一片东西。

  “你走!今日出去寻了那狐媚子,往后就再不要踏进我的房门!”

  孔大郎听了身后动静,只甩袖恼怒道:“凶悍妇人,不知所谓!”

  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孔大奶奶伏在内室床上,再忍不住,一下子捂脸呜呜哭了起来。

  祝妈妈劝她:“大奶奶何必非要与郎君顶牛?便顺他几句,回头那小星进了门,有千百种法子可以揉捏她。”

  孔大奶奶恨道:“我为他,多少昧良心的事情都做了,他不想着怎么报答我,还这样戳我心,我再顺他,他往后岂不是要翻天?”

  祝妈妈暗暗皱眉,她是孔大奶奶|的奶妈妈,自来知道这女郎有多要强。

  孔大郎虽是孔大奶奶|的夫君,可她却从不将他当成是天来敬,反而把他当对手、当物件,只想着如何拿捏压服。孔大郎性情优柔,初时两人倒还相得。可时间一长,孔大奶奶本性暴露,孔大郎到底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又哪里还能容得下这样的妻子?

  前儿孔大奶奶为着帮孔大郎做事,连自家最好的一个嫁妆铺子都舍出来了,哪料到转头没多久,就收到了孔大郎养外室的消息。

  这可把孔大奶奶气的,连着就是好几场闹。

  然而这回的孔大郎竟是铁了心的,不论孔大奶奶再怎么闹,他都坚持护着那外室,甚至索性说开了,要将那外室接进家里来,还要给良妾的名分。

  孔大奶奶霸道惯了,更受不了这个,一气之下连赶夫君出门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祝妈妈心里叹息,不敢再直接劝,只转着圈道:“再是气,那铺子总是舍了出去,如今要想再拿回来,总还是要继续费心的。大奶奶真要在这时候撂手不管?”

  她说的那铺子,正是孔大奶奶兑给江慧嘉的那个铺子。

  孔大奶奶当初为了给江慧嘉做套,不惜把自己最好的一个嫁妆铺子拿出来低价转让。

  虽是一时吃亏,可她却早就设想好了要怎么彻底毁掉江慧嘉的名声,又要怎么从江慧嘉手里再重新将铺子夺回来。

  一切都计算好,最后只有赚的,绝没有亏的。

  可这不亏的前提是,最少你得继续把套做下去,中途撂挑子又算怎么回事呢?
  孔大奶奶撑着手坐起来,咬了牙恶狠狠道:“他不低头求我,我帮他办事?哼!再也不要想。至于那江氏……便让她一时得意又如何?”

  祝妈妈惊:“大奶奶!”

  还要再劝,又听孔大奶奶似漫不经意道:“她一介女流,偏要做男人才做的事情,当这京城恨她的人还少么?这医病活命的事儿,活一百个也不过是被虚称一声神医。但只要死一两个……尤其是那身份高贵的,呵……再是神医,她还能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