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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_第396页

  江慧嘉这时甚至有些懊悔自己当初思维僵化,没有早早想到将大蒜素大量提取出来,此番临时应用,总归不如早有准备。

  熟不知成太医已经惊叹非常:“江神医还治愈过瘵虫病人?”

  对,江慧嘉当初在京城之所以能传出神医之名,也多亏了孔大奶奶帮她宣扬她曾经治愈过的病例,其中就有提到瘵虫病人。

  但那个时候孔大奶奶传得太过夸张,以至于成太医对这些传言都是半信不信的。

  这会儿江慧嘉亲口提起,成太医方才知晓,传言竟很有可能不假!
  两人一边交谈,同时江慧嘉已经准备着手要给旁边两床病人中的少年做肺插管了。

  在这之前,一边给何家小儿用蒜素治疗的时候,江慧嘉也早给另两床的少年与中年男人开过口服汤剂。

  两人喝过汤药,这时来做蒜素治疗,正是刚刚好。

  成太医很觉新奇,不论肺插管,还是呼吸机,对他而言都称得上是颠覆性的存在。

  身为太医,行医且有几十年,照说这世上还能有什么医疗手段是他听都不曾听过的?

  成太医本来当然以为不会有,可实际上,从江慧嘉当初进宫治疗太子起,他的认知就一直在不断被更新。

  当然,他更没有忽略江慧嘉方才言语中提到的“家师”。

  不过现在并不是探问人家师承的好时机,成太医只犹豫了片刻,立即就收摄心神,专注观察起江慧嘉给少年做肺插管的动作来。

  江慧嘉并不藏私,一边动作,一边还对成太医详细讲解。

  当初她给肖二娘子做肺插管时,还曾特意清场。今时却不同往日,一来她的医术在皇帝那里都是留过名的了,也不怕再显露特异,会引来祸害,二来却是为了治疫。
  

  个人之力毕竟有限,她要想能有更多的帮手,传授这些太医新技法也是必然的。

  毕竟要论医术,要论基础,又还有几人能比这些太医更强呢?
  秘技自珍,在如此疫情当前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行的。

  哪怕江慧嘉仍然十分不喜卓太医与吴太医两人,她在给成太医做讲解时,也半点没有要避讳另外两位太医的意思。

  要不是屋子太小,容不下太多人,她甚至能建议把其他医官和民间大夫都一块叫过来听讲。

  日头渐渐高升,天光从并不敞阔的窗口透入小小病房,环境委实称不上好。

  就着这点光线,成太医却听得如痴如醉,目眩神迷。

  同一时间,平城外远离官道的一条小路上,却正发生着一场别样惊险的截杀。

  用破布缠了头脸,做难民打扮的汉子从一群手持短刀的青衣人的包围中冲杀出来。

  他忽然一探背后包裹,抬手便取出三截短棍。手翻如花,短棍瞬间被拼成长枪。

  寒光挥洒,枪出如龙。

  青衣人同时一阵呼哨,其中一个忽然就翻身后退,举手却从背后取出一张手弩来!

  第444章 一支带着鼠疫的弩箭

  古道旁,荒草繁乱。

  弩箭的寒光撞碎了风声的呜咽,眼看就要射中这持枪大汉,对方的枪却恍如有神,忽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一翻一撞。

  枪尖便与劲疾的弩箭撞在了一起。

  好身手!
  如此好身手,这大汉自然不是无名之辈,却是窦思危这一营禁军中身手最好的一个。

  他名叫曹鹏,原先还奉命贴身保护过宋熠。

  这一回窦思危听了宋熠的建议要派人回京送信,首先想到的也还是他。

  曹鹏自身也极愿意建功立业,当下打点起全部精神,仔细做一番掩饰,怀里揣了密信便出发了。

  可惜因为疫情,平城周边早就一片荒凉,人烟极少。

  曹鹏的再怎么掩饰,只要他出现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就必然极为显眼。

  料想中的截杀果然来了,曹鹏不再伪装,顷刻间爆发出全部手段。

  射来的箭没能击中他,却被他枪尖撞得忽然倒射而出,猛地就斜擦着其中一个青衣人的手臂飞过。

  众青衣人的眼神微微变动。

  曹鹏却长笑一声,忽然并指往口中一嘬,便打出悠长响亮的一个口哨。

  马蹄声得得响起,随着希律律一阵马嘶,一匹灰鬃骏马竟从东侧方一片树丛中疾奔而出。

  灰鬃飞扬,四蹄纵跃。

  曹鹏欢欣大笑:“老伙计来得好!”

  这是进平城之前,就被他按照斥候的规矩悄悄藏在外面的一匹马。

  眼见骏马奔来,曹鹏就要乘马而去,几个青衣人忽地一齐揉身而上,其中两个却是着地一滚,贴着曹鹏的足跟便挥刀削来。

  这招式着实阴险,曹鹏若不闪躲,便极可能被削倒,若是闪躲,却又必然会被对着他上三路攻击而来的几把短刀击中。

  骏马奔行更近,退在一旁举着手弩的青衣人更是箭头一转,对着奔行而来的骏马便扣下的扳机。

  “不好!”

  这厮不射人,竟是要射马。

  曹鹏怒极,当下扯开包着头脸的布巾,振臂一甩。

  那布巾被甩开来,竟足有六七尺长。

  布巾一端迅速缠到了马鞍边凸起的护角上,曹鹏纵身跃起,一手拽着布巾,以与他身形完全不符的灵活,一个鹞子翻身,好险竟稳稳落到了马鞍上。

  “吁——”曹鹏一夹马腹,探身打落从后射来的一支弩箭。

  持弩之人却远比他从容,紧接着又是一箭,嗖——!
  弩箭破风之声峻疾而过。

  曹鹏旧力用尽,新力未生,这一箭再也无法闪躲。

  他只得就势伏在马背上,弩箭带着激烈的风声嗖地从他背上划过,射破了他肩背处的衣裳,带起一溜血槽,最后斜斜落在旁边草丛里。

  曹鹏却“嗤”地一声,似他这等受伤流血只当家常便饭的人,又岂会害怕这点小伤?
  就算是中了一箭又如何?此番既然上了马,这些青衣人却是再不能拦他了。

  “一群小贼!鼠辈!吃你爷爷的屁去吧!哈哈哈!”

  曹鹏一抖缰绳,纵马即走。

  几个青衣人为了隐藏形迹,方便埋伏,却都是轻装简行,更不曾携带马匹,这时又哪里还能再追得上?
  马蹄踏过早已被今日阳光晒得干透的小路,留下一路烟尘。

  被尘土甩在后头的几个青衣人却并不像曹鹏所设想的那般灰头土脸,懊丧晦气。

  他们奉命拦截从平城出来的一切信使,在此之前被他们截杀的已有十数人。

  只是曹鹏是众信使中身手最好的一个,众青衣人接连成功十来次后,这一次却到底是失手了。

  照说既然失手,那就是任务失败,众青衣人很该恼恨才是。

  然而事实截然相反。

  “首领!”眼看曹鹏纵马远去,再不见踪影,持弩的青衣人重又将手弩背回背上,其余众青衣人立刻上前来行礼。

  其中一人声音隐含激动:“首领,那厮中箭受伤了,王先生所言之事,是不是……就要成了?”

  原来持弩的青衣人正是这一队青衣人的首领,他没有回答部下的话,却反而盯紧其中一人,沉声问:“鹞七,你的手臂,伤了吗?”

  这个鹞七,便是此前被曹鹏打飞出来的弩箭撞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