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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_第159页

  但这孩子哭了两天,又看了几个郎中,想来该看的该问的大家都看过问过了,他的问题绝不简单。

  果然,没等夏衿开口,孩子母亲便主动道:“这孩子身上也没发热又不见汗,吃奶也还行,大便也正常,就是显得特别烦躁,吃不好睡不好,手脚乱舞,一直不停地哭。”

  夏衿缩回手来,眉头微蹙。

  邢庆生知道小师妹拿脉的功夫尤其厉害,上次一搭脉,就把病人的病症说得七七八八。所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期盼着她能说出是什么病症来。

  “你这孩子,从脉相来看,并没有病。”夏衿道,语气甚为笃定。

  别的郎中拿了脉,都说拿不准,没有一个语气有夏衿这么自信的,直接就说孩子没病。

  本来孩子没病,作祖母和母亲的应该高兴才是,可夏衿这么说,汪太太却不乐意了:“他要是没病,能这么哭吗?”

  本来接下来还有一句“你没本事别乱说话”,但想着这是夏家,又顾着邢庆生的面子,她将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夏衿看那孩子一个劲地挥舞着小胳膊,不停地往身上挠,两脚也不停地蹬着,她微微一笑:“如果孩子不舒服,即便没病也会哭的。”

  “我自然知道他不舒服才会哭!”汪太太的话呛味很重,就差说夏衿说的是废话了。

  这也难怪汪太太不舒服,她是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会医术的,而且医术比她老子还要高明。无奈夏正谦和邢庆生都一再力荐,她抹不下面子,心里又存着一线希望,才抱着孙子进来。

  却不想她为孩子的病心烦意乱,对面那个小姑娘却还笑得出来,一副“没什么大事”的表情,实在让她心头火起。

  汪太太这态度,让护崽子的舒氏不高兴了。我女儿好心给你家孩子看病,你不说满心感激,倒还连连呛声,这到底是谁求谁呢?
  她也不作生气样,只疏离而客气地笑道:“既然汪太太什么都知道,那再好不过了。我这女儿,虽跟京城的名医学过几年,但毕竟年纪小经验少。她父亲让你们抱孩子进来叫她看,依我看纯粹就是胡闹。这城里多少郎中看不好的病,哪轮得到我家衿姐儿指指点点呢?汪太太还是抱着孩子去找名医吧,可别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汪太太顿时一脸尴尬。

  舒氏这话再婉转,意思也极明白,那就是汪太太刚才的态度让她不高兴,所以出言逐客了。

  汪太太也一阵后悔。夏家是邢庆生的师父家,他们给孩子看病也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该控制不住脾气,平白得罪了人。

  不过不得罪也得罪了,以后两家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舒氏这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也让她很不高兴。

  她站了起来:“那也好,我们就不多留了,多谢夏太太和夏姑娘。”又转头跟邢庆生道,“生哥儿,我们走了。”作势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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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原因
  邢庆生却心里着急。

  自家这师妹,他虽接触不多,但从上次的事来看,她绝对是个明事理、知深浅的人。她既然那样淡定地微笑,必然是对孩子的情况做到了心里有数。可汪太太得罪了师母,师母不想让师妹出手医治,他也不好把这话说出来。

  可不说,这孩子……

  他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夏衿身上。

  却不想,夏衿站在那里,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语不发。

  邢庆生忍不住正想开口,就听那孩子的母亲拉着汪太太道:“娘,您等等。”

  她转过身来,对夏衿道:“夏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儿子啼哭的原因?如果知道,还请你告诉我。这孩子已哭了两天了,我怕他……”

  说到这里,她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走到夏衿面前深深行了一礼:“还请夏姑娘救救我的儿子。”

  “汪嫂子,你别这样。”夏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汪嫂子眼泪汪汪地只是瞅着夏衿。

  看到儿媳妇这样,汪太太此时也将信将疑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倒好像是她多心了。夏衿那笑容,并不是无故欢笑,而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夏姑娘。”她回过身来,对夏衿道,“刚才是我心急,态度不好,如果有什么冲撞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如果你能治好我孙儿的病,我定给你磕头赔礼。”

  夏衿哭笑不得。

  又是个治好了病要给她磕头赔礼的人!
  

  她要他们磕头干嘛?没的折寿。

  “汪太太这话不敢当。”她道,“即然汪太太和汪嫂子相信我,那我就试一试。”

  “尽管试,尽管试。”汪嫂子大喜。

  “薄荷,你来。”夏衿向薄荷招了招手。

  待薄荷到她身边,夏衿便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薄荷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夏衿对汪家婆媳道:“大家先坐吧,我让她们去准备去了,一会儿就好。”

  “是啊,先坐吧。这是知味斋出的点心,你们也尝尝。”舒氏本就是个性情温婉的人,刚才女儿被人呛声才炸了毛。此时汪太太歉也道了,看在孩子面上,她也不好再板着脸,热情地招呼汪家婆媳坐下吃点心。

  要是放在平时,汪太太定然忍不住要向夏衿问个明白。可刚才得罪了夏家,夏家母女不计较,还继续帮自家孙儿看病,她便不好多问,否则倒显得不相信人似的。于是便坐了下来,喝茶吃点心。

  过了一会儿,薄荷带着丫鬟婆子进来了,大家有些手里拿着衣物,有的提着水桶,水桶里还有热气腾腾的水,一个婆子手里还端着个大木盆,看这样子似乎是要做沐浴的准备。

  “夏姑娘,你这是……”汪太太忍不住问道。

  “给孩子洗个澡,或许他就不哭了。”

  “怎么可能”这句话,汪太太差点说出了口,不过话到嘴边又及时地咽了回去。昨晚她们还给孩子洗了澡,可孩子还不是一样的哭?
  夏家这宅子面积宽大,厅堂十分宽敞。除了大家现在坐着的大厅,两边还有偏厅。

  薄荷照着夏衿的吩咐,指挥大家把东西都拿到偏厅,倒好水调好水温,出来对夏衿禀道:“姑娘,好了。”

  夏衿微一颔首,对汪嫂子道:“你去给孩子洗个澡吧。”

  “好。”汪嫂子鼻子尖,刚才薄荷提水桶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夏衿给她孩子沐浴的不是水,定然是药。

  她欢喜地抱了儿子,去了偏厅。

  汪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却也算殷实,汪家婆媳来时身边带了个四十来岁的女仆。这女仆也跟着一起去了偏厅帮忙。

  一盏茶功夫后,汪嫂子抱着孩子回来了,一进门不待汪太太发问,她就满脸喜气的道:“娘,聪哥儿睡着了。”

  “啊?”汪太太惊喜地叫了起来,急步上前去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孩子果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得极为香甜。

  要知道,这一天一夜,她这孙子一直在不停的闹腾,给他吃奶,他吃两口便又哭起来;眼看着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闭上眼睛没一个呼吸的功夫,便又哭了起来,浑身扭动,满身不舒服的样子。可这一会儿,这孩子却呼哧呼哧地睡得极为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