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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_第182页

  “表姨夫,我给你请郎中来了。”罗骞又指着夏衿介绍道,“这是两个月前救我的郎中,姓夏。”

  说着他又转头对夏衿道:“祁弟,你给我表姨夫好好看一看。”

  夏衿知道罗骞当而叫她“祁弟”,是在沈立文面前给她长面子。她对沈立文拱了拱手:“沈老爷,我给您把一下脉吧。”

  夏衿的年轻,同样让沈立文诧异。但他城府要比沈夫人深,只看了跟进门来默不作声的沈夫人和罗夫人一眼,便对夏衿笑道:“有劳了。”

  夏衿上前给他把了脉。

  “如何?”沈夫人看夏衿收回了手,忙问道。

  她虽对这个小郎中没有信任感,但心里仍存了一丝希望。

  “并无大碍。”夏衿道,“我开个方子,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沈立文和沈夫人对视一眼。

  这句话跟那谢郎中说得一模一样。

  沈家的管家见自家老爷和夫人都没什么表示,而这位夏郎中虽然年轻,却是罗骞亲自陪了来的,还称为“祁弟”,显得关系极不一般,对他不敬未免得罪罗家母子。他连忙道:“夏郎中这边请。”

  他带夏衿到旁边桌前写方子,又让人给几人倒了茶上来。

  “给我也倒一杯。”沈立文见状,便对倒茶的下人道。

  那下人赶紧也给沈立文倒一杯。

  沈立文拿着茶杯,看了看,却没有马上饮用,把杯子放在了一旁。

  夏衿提笔开了方子,递给沈管家:“药煎好后,放到井里冷却后再服用。”

  沈管家拿着方子有些发愣。他实没见过有这样的服药法。人家郎中,大都是嘱咐“温着喝”。

  沈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看样子足有一两,对夏衿道:“有劳夏公子了,这是诊金。”

  夏衿看她一眼,没有多说,接过银子道了谢,便开口告辞。

  “表妹夫你好生歇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罗夫人说了一声,也跟罗骞、夏衿一起退了出来。

  他们还没走出门去,沈夫人就将桌上夏衿开的药方拿过去看了,看了之后,“啪”地一声,一掌用力拍在桌上。

  罗夫人听得响转,回头来看,便看到沈夫人脸色铁青,样子十分难看。

  她虽跟沈夫人闹了龃龉,却总是亲亲表姐妹,感情还是有的。见状她吓了一跳,转身关切地问:“表妹,怎的了?”

  “你、你看他开的什么药?”沈夫人将手上的纸抖得“哗哗”作响,“就这样的郎中,你还推荐给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罗夫人的性子,最受不得激。而且在她心里,夏公子的医术是十分可靠的。这么久以来,她还没见夏公子做过什么冒失的事,说起沉稳倒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还要强上几分。

  所以听得此话,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沈夫人道:“要是表妹不相信我推荐的人,大可不必让表妹夫冒险,这药方撕了便是。你看这城里有哪个郎中瞧得顺眼的,便请他来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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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再请
  沈夫人气得发抖:“相信?你叫我怎么相信?我家相公身热烦燥,实是邪热入侵,谢郎中即便开的方子无效,药理上总是对的。可你请这孩子开的什么药?附子、干姜,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不用两剂药,只一剂下去,我家相公怕是要去见阎王去了。你要是对前事不满,你打我骂我都行,何必拿我相公的性命开玩笑呢?”

  说着,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罗夫人听得此话,也傻了眼。当时罗骞病了多时,延医问药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她即便再无知识,也知晓了些医理。沈夫人所说的话,她是很赞同的。

  她转过头来,问夏衿:“这是怎么回事?”

  在两个夫人争吵的过程中,于管家就一直注意着夏衿的表情。却见她从始到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眸子沉静如水,仿佛眼前这两人的争执与她无关一般。

  如果夏衿这样,是因为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是胸有成竹的表现,那么罗骞也跟夏衿一样沉着,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就耐人寻味了。他难道对夏衿的医术也这么有信心么?
  夏衿听得罗夫人问话,看了沈夫人一眼,道:“沈大人的脉相洪大而按之无力,实为假热之象,宜用刚燥之药。”

  罗夫人虽听不懂,但夏衿是她主张请来的,她就力挺夏衿。闻言对沈夫人道:“听见没?就这道理。要不是夏公子说的这样,谢郎中的药为何没效呢?”

  “人家的药没效,至少不会治坏人。”沈夫人抖着手里的药方,“可这一副药下去,要是出了事,我就是把他的头砍了,又有什么用?他负得了责任吗?”

  罗夫人没有再争论,转身对夏衿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病你也看了,药方你也开了,你的事就完了。至于人家用不用你的药,就不是你的事了,回吧。”

  夏衿从袖子里将那锭碎银掏出来,放到旁边的门框上,然后朝罗夫人和沈夫人拱了拱手,便转身朝外走去。

  罗骞也跟着往外走。
  

  沈夫人看夏衿这举动,气的不行,将手中的药方一扔,也不理罗夫人,转身进了门。

  要是按着罗夫人的脾气,此时非得呛沈夫人几声,然后拂袖而去,再不理沈家之事才对。但几日前的教训还在,为着儿子的前程,她强忍了气,吩咐于管家道:“你且带一顶软轿,跟沈公子去丁郎中府上请一请他,看看他愿不愿意来。”

  待听得于管家应了,罗夫人便不再搭理沈夫人,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因为前儿的事,罗维韬是不放心家里的,总怕自家夫人又犯左性,给罗府结个仇家。所以派了心腹罗忠在客院里守着,一有动静就去衙门禀他。

  罗夫人与沈夫人为夏衿发生争执,连“拿性命开玩笑”这样严重的话都说了,罗忠不敢怠慢,飞奔着去了衙门,把这事说了。

  罗忠以为自家老爷听了此事,定然会大骂夫人,责怪夫人不该如此得罪客人——成亲十几年来,夫妻俩为了这样的事,不知吵过多少架。却不想罗维韬听了,并未发怒,而是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机缘如此啊。”

  罗忠不明白这话的含义,却又不敢问,只看着罗维韬,等他的示下。

  罗维韬沉默片刻,对下人道:“夫人既让人去请了丁郎中,那就先这样吧。家里如有其他事,你再来告诉我。”说着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罗忠有些傻眼。老爷对沈家老爷的看重他是清楚的。他不明白发生了这种事,自家老爷为何不回去安抚一下沈家,而是置之不理。

  不过作为下人,只需要执行主人的命令,并不需知道为什么。

  他唯唯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