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九姑娘_第180页

  “沈九,你这手气也太差了吧,拿一个是坏的,第二个又是坏的,得了,我们别放风筝了,去打牌吧,怎么样?”江水灵扯着她的螃蟹过来,笑着提议道。

  “去去去,一边去。”沈丹遐横她一眼,“什么人啊?就想着赢我的钱。”

  江水灵嘿嘿笑。

  沈丹遐把大雁放回原处,这风筝,欺负人,她不放了,总可以了吧。

  在园中假山上有个小巧的八角亭,成王妃、雅亭长公主和李缪然坐在亭里,边悠闲地喝茶,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园中各个姑娘的表现。

  “那是哪家的姑娘?笨手笨脚的,连个风筝都放不上去。”李缪然蹙眉问道。

  成王妃眯了眯眼,道:“好像是吏部右侍郎沈穆轲的嫡女沈丹遐。”

  “门第还行,就是这年龄,似乎小了点。”雅亭长公主放下茶杯道。

  “过两三年就合适了。”成王妃见沈丹遐和严素馨走得近,厌屋及乌。

  “贵太妃等不得了。”雅亭长公主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凤钗道。

  成王妃目光一闪,废瑞王之子高正恩才十三岁,还不到娶亲的年纪,能让病入膏肓的贵太妃操心婚事的,应该是前威远侯的四公子路铭;当年宫变之时,路铭还是个牙牙学语的五岁幼童。贵太妃舍弃太后之位,求得当今圣上网开一面,留下了路铭和他两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庶妹路夏、路秋。

  “放螃蟹的那个姑娘是户部左侍郎江重瑞的嫡女江水灵,今年十四岁了,门第和年龄都合适。”成王妃大力推荐道。

  雅亭长公主拿起千里眼,仔细看了看,笑道:“长得圆圆润润的,挺讨喜的。”

  “那就她了?”李缪然问道。

  “就她了。”雅亭长公主决定了。

  园中江水灵拿剪刀剪断了风筝线,看着飘远的风筝,笑得没心没肺,全然不知她的婚事已被人给定了下来。姑娘们放风筝放累了,吃了点心喝了茶,歇息了一会,陆续告辞归家。

  晚间,成王妃将这件事用药水写了封信,待水干后,命心腹将看似空白的信送去桃红柳绿胭脂店,店中掌柜将这封信秘密的送进了安平亲王府。高鋆看完了信,阴沉多日的脸,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沈妧妧突然到沈家拜访。陶氏听到通报,还以为听错了,“你说谁来了?”

  “四姑太太来了。”婢女道。

  “她怎么会来?野猫子进宅没好事啊。”陶氏嘲讽道。

  话是这么说,但人已经来了,不能将她赶出去,毕竟没有撕破脸皮。陶氏去前厅见沈妧妧。陶氏进厅时,沈妧妧并没站起来,她一如既往的看不起出身商户的三嫂。陶氏对她的失礼,并没有太多的计较,淡定地在主位上坐下,等婢女送来茶水退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徐夫人今日过来,有何贵干?”沈妧妧不把她当嫂子,她也没必要把沈妧妧当小姑子。

  “我记得丹迼年底要及笄了,她的亲事,你可相看好了?”沈妧妧问道。

  陶氏目光微转,“已有人家了。”

  沈妧妧皱眉,“定下来了?”

  “还没有。”陶氏不想撒谎。

  沈妧妧喝了口茶水,道:“那就不必找人去说合了,我有一门好亲事正适合她。”

  陶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煮熟得鸭子飞上天了?显然煮熟的鸭子是不可能飞上天的,陶氏立刻猜到这门亲事里必有蹊跷,问道:“不知徐夫人说得是哪户人家?”

  “我家徐朗,怎么样,这门亲事够好吧?”沈妧妧翻着眼皮道。昨天去二房,因沈妧妧这些年对周氏洗脑的太成功,那怕沈丹蔚退过一次婚了,周氏也瞧不上徐朗,不肯同意沈妧妧的提议,拒婚了。沈妧妧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在了沈丹迼身上来。

  陶氏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面沉如水地怒斥道:“沈妧妧,你还真是一个恶毒到极点的后母,且不说徐奎如今贵为二品大员,就单凭朗哥儿是徐奎的原配嫡子,他的正室就该是嫡出之女,你怎么敢拿庶女与之相配?沈妧妧,你这么作践朗哥儿,你不得好死!”

  沈妧妧没想到陶氏这么维护徐朗,为了徐朗口出恶言,不禁呆愣住了。

  陶氏愤怒地瞪着她,道:“沈妧妧,你要敢胡乱安排朗哥儿的婚事,我将你的丑恶嘴脸揭发出来,我会让你的名声扫地,我会让你的两个儿子娶不到好妻,让徐纹嫁不出去。”

  “你敢!”沈妧妧色厉内荏地道。

  “我没什么不敢的,沈妧妧,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陶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沈妧妧与她对视,被她眼中浓郁的怒火和杀意,给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意识到陶氏所言非虚,灰溜溜地离开了。陶氏怕她还继续作怪,让招财想办法把沈妧妧做的事,透露给徐老夫人知晓。

  徐老夫人气得拿拐杖狠狠地将徐奎和沈妧妧的头打破了,并将两人大骂了一顿,“难怪世人道‘有后娘就有后爹’,徐奎,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要宠着这个贱人,你尽管宠去,但想作践我的朗哥儿,不成。朗哥儿的亲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我自会给他挑一个如他意、如他愿的好媳妇。你们给我滚,给我滚。”

  被母亲打了几拐杖,还被骂了一顿的徐奎埋怨沈妧妧几句,“我早说过不要管那个逆子,你偏不信,这下好了?以后就当我没生这个逆子,不用再管他的事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以后不管他的事了。”沈妧妧摸着头上的包,后怕地道。

  徐奎甩手去通房那里。

  在沈妧妧让婢女为她包扎头上伤口时,徐纹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道:“母亲,您这事办得太差了。”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沈妧妧没好气地道。

  “母亲,我不是要教训您,我是想说,难道除了沈家人,就没别的人合适了吗?若是您随便找个商户或者是小官吏家,这门亲事早就定下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就是事后祖母知道了,也没法更改了不是。可是您呢,事情没办好,还被祖母打骂了一顿。”徐纹讥笑道。

  沈妧妧看着徐纹,眼中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没想到徐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徐纹低头整了整衣袖,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母亲等着吧,说不定过一两年会有机会。”有徐老夫人盯着,沈妧妧不敢再在徐朗的亲事上动手脚了。

  徐朗的婚事危机,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暂时解除了。这天,沈丹遐闲得无聊,又嘴馋,做了十几个蛋跶,送了几个去给陶氏,又拿了几个送往稠院,一不小心就听到了程珏和沈柏密的对话,知道徐朗失踪的消息,慌忙走进去,追问道:“程二哥,朗哥哥他失踪多久了?”

  “妹妹。”沈柏密喊道。

  沈丹遐无心理会他,紧张地看着程珏,“程二哥,你告诉我朗哥哥他失踪几天了?”

  程珏长叹了口气,道:“徐朗是于二月二十二日失踪的,距今已经十九天了。”

  “十九天……”沈丹遐身子晃了晃,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意味着什么,沈丹遐不敢往下细想,“他是因何而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