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_第96页

  苏琉玉遣散暗卫去北荒送信,暗卫五人失职不力挨了军棍,除了甲二,现在其他几人都在床上吊着一口气。

  元戈也是点点头。

  “让甲二跟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凡事以殿下安危为重。”

  这是要把甲二过到明路上了。

  苏琉玉半夜里发起了高烧。

  古代医疗环境差,伤口感染,没把她疼死。

  不能躺着,只能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扯得整个后背都撕拉着痛。

  好在烧的迷迷糊糊的,偶尔烧昏了倒是感觉不到痛。

  就是意识还在的时候,疼的狠些。

  林秀芸在一旁急的掉眼泪。

  三个糙汉子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云崖儿怎么还不来,派人去找了没有?”

  “就不该花钱请他过来,该用他的时候不在。”

  “再加派几人去找找,务必把人带回来。”

  元戈这话刚刚说完,院外就出现一抹素色身影。

  还是一如既往的素袍斗笠,看不清面容,依身量来看,还是个少年。

  他走的极为缓慢,行动间还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道:

  “还有气没?”

  “你怎么说话的,当然有气。”老赵头吼完又感觉不对:“呸,什么有气没气的,你赶紧进去。”

  “吵死了。”

  少年轻飘飘抱怨一句,慢悠悠踱步进了屋。

  屋内,已经挤满了人。

  林秀芸带着三个姐姐一直在给苏琉玉换毛巾,世安忙里忙出的打水,宋丞相坐在旁守着,宋彦之也随时关注这边情况。

  “哟,这次病的不轻,快死了。”

  少年难得兴味的调侃一句。

  他话刚一说完,一把寒铁剑一下子架在他脖子上,宋彦之危险的眯着眼,阴恻恻开口:“话那么多。”

  云崖儿啧了一声。

  两只手指捏住剑刃,他手格外的修长好看,这个动作,做的轻松又随意,他往前推了推剑刃,强调道:

  “这次诊费,另外加钱。”

  一旁的孟衡差点没被他气死。

  “你快救人吧,大婶,你们都出去,宋老头你在这杵着干嘛,你能救人?还有你,把剑收了,还嫌不够乱?”

  这句话一出口,众人也知道耽误不得,这才全都走了出去。

  屋内总算安静了下来。

  少年走到台盆前,仔仔细细净了手,这才坐了下来。

  五月的天已经回暖,苏琉玉趴在床上,只穿了薄薄的里衣。

  里衣上渗出点点星红,以及伤口化脓留下的水渍。

  他从旁拿过剪刀,小心翼翼的解开里衣。

  两道鞭子,其实沈怀舟打的并不重,只是苏琉玉皮肤太嫩,而且十岁前营养不良,底子跟不上,并发症一出,才烧的狠了。

  里衣黏着伤口,被撕开的一瞬间,苏琉玉意识模糊的痛哼一声,手死死的攥紧。

  看到伤处的一瞬间。

  云崖儿隔着斗笠的眉目微微一皱。

  “倒是能忍。”

  苏琉玉皮肤白嫩,所以后背上两条鞭痕显得触目惊心,顺带的,后心之处,还有道浅粉的刀疤,乍看起来,满背伤痕累累。

  云崖儿北荒长大,战场上什么伤没见过,缺胳膊断腿的血腥场面处理起来都面不改色。

  但到底那些是大老爷们。

  眼下这位可不是。

  苏琉玉其实早就醒了,撕开衣服被迫疼醒的。

  “是不是等我说加钱你才治?”

  苏琉玉清脆的声音因为刚刚起床,还有点沙哑。

  听到这一句。

  隐在斗笠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自然。”

  少年声音如泉,格外好听。

  只是出口的话却不饶人。

  “十万两黄金,救你一命。”

  “你怎么不去抢?嘶,你轻点。”
  

  “鬼叫什么?”

  虽是这样说,但清创的手到底缓了一点。

  清创,其实非常疼,要把流脓的地方清理干净,不免碰到稚嫩的血肉,挖去脓疮才能上药。

  边关将士,疼晕过去的也有。

  但身下瘦小的身子,除了微微颤抖,倒是硬生生的忍着。

  没由来的,云崖儿少年又不乐意了。

  “疼就喊出来,又没人笑你。”

  这神棍,有病吧。

  苏琉玉咬着牙,没搭理他。

  隔着斗笠的少年微微挑眉。

  倒是没再开口。

  很快,脓疮清理完毕,苏琉玉后背也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云崖儿拿了烫过的新布把汗擦了,又掏出怀里掏出一个香囊。

  那香囊老旧,鸦青色,也没个花样,边角已经磨的起了毛边,还有点丑。

  拿出香囊,云崖儿隔着斗笠的眼神变换了一会,显得犹豫不决。

  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到底还是解开了绳。

  “这药,十万两黄金,记得补上。”

  第108章 准备去府学了
  省的一天到晚这伤那病的过来麻烦自己。

  苏琉玉刚想拒绝,却发现云崖儿一把捏住她的脸,一枚带着中药香气的药丸一下子弹在她嘴里。

  药丸不大,入口即化,她喉咙自动下咽,竟直接吞了。

  强买强卖不过如此了!
  这可是十万两黄金!

  大魏国库都没这么多钱吧。

  苏琉玉觉得自己又要晕了。

  达成协议,云崖儿舒服了,也没再开口,给苏琉玉简单上了药,用新布把伤口裹上一层,吩咐一句不可沾水又懒洋洋的走了。

  折腾了大半夜,还别说,虽然弄的时候疼,但现在后背火烧火燎的感觉竟然轻了好些。

  虽然是骗钱的神棍,但到底还有那么一手。

  伤痛减轻,苏琉玉困意也起来了,打了个呵欠,准备睡了。

  只是,屋里,又进来一人。

  脚步极轻,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但苏琉玉耳目极好,回身一看,正好对上沈怀舟的双眼。

  没想到她还没睡。

  沈怀舟眼眸微微惊讶。

  只是那反应不过一瞬。

  他回神后,气氛立马尴尬起来。

  两人前天晚上争锋相对的场面的历历在目,眼下再相见,却都没主动开口。

  沈怀舟走到床前,坐在凳子上。

  看着眼下瘦小的身子裹着伤布,皱的眉一直没松开过。

  其实打完他就后悔了。

  两夜都未睡好,直到现在,听说已经上了药,这才草草起身过来看看。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苏琉玉身体条件反射,竟然不自觉的侧头躲开,身体一副防卫的样子。

  停在半空的手,愣了一下,又慢慢收了回去。

  “琉玉,疼吗?”

  他声音带着微微沙哑,着急上火折腾了两日,连声音都显出一丝疲惫。

  苏琉玉把头埋在臂弯里,从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疼的厉害,稍微动一下全身都疼,特别刚刚刮脓疮,只觉得身不如死,现下上了药,也是疼的想翻来覆去,一点困意都没有。”

  苏琉玉这句话形容的特别具体,沈怀舟只觉得好像疼在自己身上,全身也酸痛无比。

  他心疼的急急开口:
  “那么疼么?可还烧着?不行,还得让云崖儿过来看看。”

  说完,竟要起身出去。

  “别。”

  苏琉玉立马喊了一声,随后委屈道:
  “师父是消了气,打的痛快了,但徒弟却在床上疼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