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_第203页

  显然是看这折子看的忘了时辰。

  “皇上,歇了吧,吃了东西。”

  苏琉玉嗯了一声,头都未抬。

  陈韶柔叹了口气,也不敢再劝,只好候着。

  突然,御书房进来个小太监。

  “启禀皇上,沈怀舟觐见。”

  陈韶柔以为她不会回,却没想到看到她豁然抬头。

  原本疲惫的双眼立马精神不少。

  竟直接站了起来,亲自迎了上去。

  沈怀舟站在书房门前。

  一身广绣月白大袍,玉冠束发,风姿儒雅,俊美非常。

  “师父,你来看我,快进来。”

  苏琉玉好久没见他,实在是朝政压着缓不过气,现在看自家师父亲自过来,连今日看了一天烂账的烦躁都好了不少。

  她上前一步,像往常一样,准备拉着他的袖子。

  却不想沈怀舟退后一步,弯腰拱手,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草民沈怀舟,参见皇上。”

  他声音清澈,温润动听,只是语气,却带着一丝淡漠。

  苏琉玉知道自家师父向来守礼,便赶紧点头:“起来吧,随朕来御书房,你们都退下。”

  两人走进屋。

  这会关了门,没有外人,苏琉玉终于忍不住抱怨一句。

  “师父,你生气了吗?这几日我太忙了,本应该早去看你。”

  自从殿试一别,两人有十余天未见了。

  沈怀舟看向她,眼底隐晦不定,只是他惯来会控制自己情绪,不过一瞬,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琉玉初入朝堂,诸多繁杂,是应该的。”

  苏琉玉仔细确定他真的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师父你过来真是太好了,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一二,今日可以留在宫里吗?”

  看着苏琉玉期待而又小心翼翼的双眼,沈怀舟喉咙动了动,却未看她。

  而是把目光移向自己袖子,看着袖袍之下,因为握紧双拳,而突起的暗纹。

  “为师今日入宫,特来请辞,不日离京。”

  什么?
  请辞!

  苏琉玉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我刚刚入朝,诸多朝政都未通透,还需师父仔细教导,我”

  “琉玉,你已经长大了。”

  沈怀舟声音微微拔高一点,盖住她未出口的话。

  “为师能嘱咐你的,也不过徐徐图之这四字,你是大魏新帝,不该依赖他人。”

  “但师父说过,想见了,传唤一声便是,如今为何反口?”

  为何?

  沈怀舟心里苦涩一笑。

  因为于礼教不合。

  因为需与她避嫌。

  十岁拜师,相处三年,同住一处,如若往日过分亲近来往,言官必定纳言。

  起先不知她真正身份。

  如今竟然知道,便必须断个干净。

  他又素来知她心性。

  若不是亲近之人的话,向来不会听取,那这话,便只能由他亲自开口。

  看沈怀舟迟迟不回。

  苏琉玉急了。

  起身准备拉他的手。

  却立马被他喝退住。

  “琉玉,注意身份。”

  这句话,一下子让苏琉玉火了。

  委屈,不安,愤怒,种种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师父往日教我,言之必行,行之必果,还教我,君子之言诺千金,而今,却与我说这番话!”

  沈怀舟隐在袖袍低下的手,微微握紧了些。

  冷淡开口。

  “自知不配为师,是以特来请辞。”

  “.”

  屋子里,彻底的静了下来。

  屋外,树叶随风迎荡的声音,沙沙作响,如现下心境,一片混乱。

  “琉玉,我承袭教导,是责任,也是约束,而今,责任已了,放下担子,便不想再受此约束。”沈怀舟软化了一些,缓缓开口。

  苏琉玉只觉得眼睛干涩。

  要是沈怀舟和他吵便罢了。

  但是说如此诛心的话,她要强留,便没了勇气。

  她背过身,声音闷闷的。

  “什么时候走。”

  “明日。”

  这么快!
  “那我送你。”

  “不用。”沈怀舟说完,又怕她不愿,便道:“送入宫门也就罢了。”

  两人说完,便都没回话。

  夜已深。

  宫门快要落锁,苏琉玉把人留到最后一刻,便只能放他出去。

  宫道之上,残月正亮,两人并排走着,苏琉玉想缓和气氛,但看他紧守礼态的样子,只好作罢。

  “回去吧,夜里凉,别送了。”

  行至宫门,沈怀舟温声启口,和往日无任何不同。

  风此时略微大了一些。

  吹拂着墨发,肆意而张扬。

  他看到她发冠微微松动,便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伸手。

  只是抬入半空,突然一愣。

  像想到什么,硬生生止住。

  他指尖微弯,轻轻握拳,又缓缓放下。

  那隐在夜幕之下的眼底,全是无奈于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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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章。

   
 
  



 
  第225章 拿户部开刀
  早朝之上。

  金銮殿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在那金樽龙椅之上,大魏顺帝端坐其中,神色肃穆,尊贵而威严。

  群臣跪了一地,皆不敢抬首。

  户部尚书跪在正中央,第一次承受龙威震怒,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鬓角的汗渗出,顺着脸颊留到了脖子上,一片酥痒难耐,他想抬手去擦,但觉得那威压太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大魏国库空虚,众位爱卿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填补国库?”

  苏琉玉把手上的折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折子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散开的墨迹上,隐约增税二字。

  “除了剥削百姓,拿我大魏血汗钱?尔等还有何用?”

  “皇上,伪帝当朝,滥用财政,而今我等群臣,今日也是把现行办法据实相告。”刑坤坦然自若。

  苏琉玉气笑了。

  “据实相告?刑大人不若问问户部尚书,他到底有没有据实相告?”

  真当她是傻的?
  

  户部尚书被点名,瑟瑟发抖:“皇上,臣罪该万死,但臣也是大义直言。”

  不增税,难道他们出钱?

  “混账!”苏琉玉手重重的拍在龙椅扶手之上,那扶手雕刻的龙头,被拍的隐隐颤抖。

  群臣瞬间叩首。

  “皇上息怒。”

  “户部账目错乱百出,千斗米标注十万两,你户部尚书老眼昏花,便也当朕老眼昏花不成?”

  她扫了那户部尚书一眼,冷笑:

  “你执掌我大魏财政国库,每笔出纳皆记案在册,这亏空数目,和你户部逃不了半点干系,而尚书台管理六部,也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尚书令赶紧跪地膝行几步。

  “微臣.微臣马上彻查,一定尽快给皇上一个交代。”

  尚书令官居一品,是三朝老臣。

  伪帝在位之时,他虽有心料理,但群臣腐败,他无力于事。

  这下听到皇帝亲自开口,便马上应下此事。

  苏琉玉看着这位老臣,怒气缓和了一点。

  朝中,也不全是结党营私之辈。

  “大理寺少卿何在?”

  江鹿芩拱手一礼:“但凭皇上吩咐。”

  “户部尚书履职不力,革职查办,即日起关押大理寺,听候问省,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