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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痞夫_第95页

  “明叔!”

  方诚咬牙含泪,冒了这般大险只差最后一步,怎不让人又伤又痛,又恼又恨!
  方忠捶胸道,
  “都怪我!”

  方仁摇头哑声道,
  “不怪你!怪我没有护好你们!”

  程越沉声道,
  “大哥不必自责,情势混乱也是不能预料!”

  方尔清抹着眼泪道,
  “都怪我武艺低微,但凡我得力点儿,大哥也不会受伤,明叔也不会……”

  方诚摇头摆手道,
  “都不必自责,现下追兵还未退,我们仍在险境之中,还是先瞧瞧阿智的伤势吧!”

  这厢伸手为明叔抚平眼皮,又整理衣裳,
  “明叔已去还是让他好好的走吧!”

  方智是受伤至失血过多,此时已是面色惨白,神智不醒了!
  几人先头已用布带着他伤口靳紧暂时止了血,

  “还要寻个地方请大夫才是!”

  第73章 密信传

  寻大夫自不能在蜀州城附近,方城只得赶着马车尽往那偏僻乡村而去。

  马车这一路到了一处无名的小镇,一条街道上头只有一间不起眼的小药铺子,里头一面墙是药柜子,一个白发白胡的老头儿坐在里头。

  几人下了马车背了人往里头去,老头儿过来摸脉提笔开了药方,亲自抓了药,又瞧了其余几人的伤势,

  “都是外伤不碍事!”

  又抚着胡子道,
  “这几位小哥的伤口不深只需换上几回药便能止血收口了,躺着的这位小哥却是失血过多,需好好调养,今儿晚上他怕是要发起高热,你们要小心照看!”

  “多谢大夫!”

  方尔清摸银子给他,那老头儿瞧了瞧几人,他这一大把年纪这类事儿见多了,倒也不以为怪,瞧着这几个年轻人不似坏人模样,想了想道,
  “我瞧着几位的样子只怕是还没有落脚之处,镇上的客栈人多嘴杂,出镇两里有一处小村庄,可在那里寻到宿处!”

  几人再三谢过老大夫,这才驾了马车离去。

  出镇两里果然寻到了一处村庄,一个村里十几户人大多过的清贫,寻了一户瞧着干净的人家敲门叫人,进去与那新婚的小两口一讲,便把院子包了下来,那小两口子捧了二十两银子,欢欢喜喜提了换洗的衣裳回娘家去了,将三间房和一个院都留给了方仁几人。

  方仁、方智便在这处养伤,方季明则被他们趁夜埋葬在了村后头的青山之中,这厢做下记号以留日后迁坟之用。

  几人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明叔,待我兄弟报仇雪恨再来将您迁回方家祖坟!”

  ……

  第二日,方智自昏迷中醒来,

  “大哥!”

  方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倒还清明,方仁瞧了欣喜道,

  “醒了!醒了就好!”

  方智胜在年轻底子又好,只要醒过来回复起来便快了。

  又隔了两日几人便商议去向,方仁沉呤良久道,

  “事到如今我自也不能瞒你们了……”

  这厢便将家中人早已于当晚离了方家堡之事讲给了几人听,几人听了又惊又喜,都你望我眼,我望你眼,拍胳膊搂肩头,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这些都是阿爷亲点了留下的,当晚就被调到了前院,后院的事儿他们却是一点儿不知。

  方忠埋怨道,

  “大哥,你为何不早说?害得我伤心难过,还当爹娘和妹妹都……,那五哥可是还好?”

  方仁应道,

  “老五是跟着三婶一道儿走的,想来应还安好!”

  方诚也问,

  “仁哥,我那兄弟可还好?”

  “方斌早前就跟着六叔在外头跑,应是无事的!”

  一旁的方尔清却是黯然不言,他爹在前院做管事,娘也是前院管着厨上,那一晚并未逃出去。程越明白他的心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无声安尉着他。

  方诚想了想沉声道,

  “大哥,家中可是早得了消息,才将人撤走?”

  方仁摇头道,
  “这事儿我当时也不大清楚,不过现在想来应是与京城的方家有关,阿爷接到信已是那日天将黑了……”

  事发突然,方崇岳只得先安排了家中女眷与幼儿先走,本估摸着官府抓人还要几日,便留下来打算安置家中的下人,却是没想到当晚就被人打上门来满门尽屠。

  程越听罢言道,
  “幸好大阿爷安排得当,总算能保得家中妇孺弟妹们安好!”

  他是方家收养的义子,自小在方家如亲生一般待着,家中上下都是他的亲人。那一晚程越只当家中亲眷全数被杀,心中痛苦悲愤可想而知,如今得知他们多数平安,是又悲又喜,心中五味杂陈。

  方智半躺在床上也是心下激动,
  “这就好……这就好!他们还在……就好!”

  方忠问道,

  “大哥,那现下我们可是要去寻他们?”

  方仁点头道,
  “待四弟的伤势大好,我们便去寻六叔他们!”

  “大哥可是知晓他们现下身在何处?”

  方仁有些愧疚的瞧了方智一眼点头,
  “……知晓!”

  他前头以为方智有些蹊跷,心中对他起了疑心,但经了劫狱这一回方智拼死护他们逃走,他才知晓方智还是他们的好兄弟!
  “这阵子我们便呆在这处,等四弟伤好了,我们便去寻六叔他们去!”

  ……

  隔了一日卧龙镇上,左御河便收到了消息,展开信鸽腿上取下的绢条,一目十行看过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

  “好!好!来人啊!”
  

  有人进来应道,

  “宗主有何吩咐?”

  左御河笑着将绢条在手中一点点揉碎,

  “叫儿郎们预备着,我们这几日就离开卧龙镇!”

  “是!”

  左御河翻过手掌瞧着那绢条化成粉儿,悉悉索索落到地面之上,眯眼看向窗外,二楼的小楼望出去,前头飞檐遮挡却有一个宋记饼铺的招旗在风中摇晃,
  “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

  宋记饼铺这处宋老头笑呵呵称饼给人结账,
  “承惠,十五个铜板!”

  买饼的客人将十五个铜板数进那装钱的罐子里,宋老头笑呵呵目送人离开,转头瞧着看书的宋屻波道,
  “好孩子,时辰也差不多了,还有些饼子没卖完,不如早早收了回去送街坊们吃,我们这一走要好几日才回来,托他们照看下宅子,还有院子里的鸡要请人喂呢!”

  宋屻波点头道,

  “阿爷说的是,早些回去也好,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儿一早走也不慌忙!”

  爷孙两人这厢一面说着便一面收拾东西,到后头打井水洗净卖饼的家伙什儿,又把铺子前头地面打扫干净,待一切妥妥当当,这才把饼装在油纸里包好提在手上,关紧门户往家走。

  到了家天刚擦黑,宋老头生火做饭,宋屻波则在屋里归置东西,他心知这一走怕是再不会回来了,早撺掇着宋老头把屋子里的瓦罐搬到钱铺里换成了银票贴身放好。

  他那些文房四宝,用不着的玩意儿全数都送给了这巷子里玩得好的小孩儿们。

  衣物带着,被褥带不走便放在这处,灶上存的肉干吃不完便带着走,院里养的鸡怕宋老头起疑没有动,只能拜托邻居们照看,他们久了不回来,便当是送给邻居们吃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