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又被太子宠野了_第324页

  月落:……我信你个鬼。

  “好的,奴家会将慧王殿下的意思原原本本传达给夫人。”

  萧允铭还想靠近,月落却已经拿着画离开,伸手捞了个空的萧允铭并不着恼,只是很自然地把手臂画个圈端起茶杯:“如此,就多谢月落姑娘。”

  欲擒故纵吗?
  有点意思。

  月落:……以前为什么没发现他这么有毛病呢?
  这之后,御史们仍然对太子和锦绣的相处状况充满热情,郑廉身为太子妃的娘家人始终保持沉默就算了,连原本站在萧允知这边的霍尚书也忽然默不作声。

  御史们越说越来劲,其中以刘御史的语气最慷慨激昂抑扬顿挫。

  皇帝冷笑着把折子砸到他脑门上。

  “家里粮食太多吃饱了撑得是吧?”

  “让你当御史,就是叫你去管人家两口子家里事的?”

  “要不给你换个头衔,去太子府当个管事嬷嬷如何?”

  刘御史脸色难看,但还是坚持己见:“陛下明鉴,臣自知忠言逆耳,要说的话定会令太子殿下不满,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程侧妃既然是‘侧妃’,自然就只是个妾室。”

  “诚然太子妃病重,但是太子殿下不顾念夫妻情分,终日与侧妃厮混,甚至连和亲大典这样的正式场合都要带侧妃参加,这岂不是给天下人做了个宠妾灭妻的错误表率?”

  萧允知也不打断,就让他说。

  刘御史仿佛得到鼓励,又继续细数萧允知错处:“太子妃病了这么久,殿下可曾去看望过?”

  他这气势咄咄逼人,还真像是在等萧允知回答。

  “百姓尚知糟糠之妻不可弃,太子身为万民表率,又怎能知错犯错?”

  待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另外也有几名官员随同附和,萧允知才缓缓开始鼓掌:“刘御史这番话,若是让你那被遗忘在乡下的‘糟糠’听到,定会深感安慰。”

  刘御史瞳孔一缩:!!!

  第697章 家事国事天下事

  “刘御史觉得孤不该和侧妃相处,莫非是认为孤应该向你学习,换个正妻?亦或是表面道貌岸然,实际上时不时就去青楼和姑娘们把酒言欢?”

  刘御史:!!他究竟怎么知道的!!

  去姑苏阁的时候他可从未说过自己身份!而且连小厮都没带!

  男人嘛,总有那么些劣根性,刘御史的劣在于“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将原配抛弃除了是因为嫌弃她身份低微之外,还因眼看着她人老色衰,对着她时毫无兴致。

  如今的妻子身份是足够,长相也算清秀,但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刘御史平时装正人君子装多了,偶尔也是想要找点刺激的。

  但这事儿他做的十分隐蔽,连最亲近的小厮都没带过,太子又是如何发现的?
  说出来他可能都不信,这些隐秘都是被人主动送到太子府来的。

  萧允知出门上了个班,回家的时候太子府门口就被放了只雕花精致的红木盒子,侍卫说来送东西的人没留姓名,直说太子见了便知是故人。

  盒子上那繁琐精美的镂空“暗”字让他放心打开盒子,里头的资料整整齐齐码了厚厚一叠。

  最下面还附了张纸条——

  “来自牡丹夫人的私人提醒:东西是慧王殿下要求帮您找的。”

  ……

  萧允知继续好脾气看向方才出言帮腔的另外几人:“何大人下次纳妾的时候,也该和她好好说说这段身份道理,可别和你如今那宠妾似的,进门第一天就把主母气病了。”

  “张大人您也是,听说几天前还为了外室同夫人大发雷霆?脸上的伤好了吗?”

  “夫妻之间口角难免,您对夫人动手就不太好了吧?”

  ……

  他洋洋洒洒将方才开口说过话的大臣全都怼了一遍,那些人面上无光的同时也对太子生出怨恨: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这么堂而皇之说出人家深埋的小秘密,太子就不考虑一下他们的心情吗?
  萧允知目光从刚刚和刘御史一个鼻孔出气的那些人扫过,又在另几人面上停留,仿佛在说:咦,你们怎么不说?我这还有你们的故事呢。

  一时间朝堂上落针可闻,见场面稳定,萧允知这才慢悠悠换了个话题:“既然大家都不想聊家事了,那咱们也就是时候认真说说国事天下事。”

  “水库一事,如今已经有了起色,眼看八月将至,天气炎热的同时,大夏也将进入汛季,随之而来的洪涝预防需得提上日程。”

  “儿臣觉得,大坝那里,还需加派人手。”

  “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忙了这么久,可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此时刘御史有话要说:“太子殿下说的容易,没过几天就是慧王殿下与格桑花公主大婚的日子,如今朝中最重要的事情应当是促成和谈,怎好分心去做旁的功绩?”

  萧允知转身,幽深的瞳眸仿佛带着丝丝寒凉之气:“刘御史的意思是,孤提起修建大坝之事,是为了自己的功绩?”

  刘御史拱手弯腰:“微臣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是”。

  第698章 民强兵强故而大夏强
  他这话的意思谁还听不明白?
  萧允知笑了:“听说刘御史年轻时也是个才子?”

  什么意思?是讽刺他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说他如今没了才能?
  萧允知才不管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问:“若是读过书,想必刘御史也听说过‘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和谈一事固然重要,但要为了此事将国之根本放下,孤却觉得本末倒置。”

  刘御史张口便怼:“那依太子之见,何为‘国之根本’?”

  他心中不屑的想:莫非太子是要说朝廷的威信?

  萧允知走到他面前,吐词清晰回答:“是‘民’,是百姓。”

  在大夏,身份阶级的思想仍旧根深蒂固,在权贵们看来,无钱无势的百姓只是注定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贱民,在学子们看来,目不识丁的百姓也只是粗鄙愚钝的朽木。

  至少在这一刻,没人愿意应和太子的话,刘御史甚至嗤笑一声。
  

  可从刚刚开始就始终一言不发的皇帝却开了口:“继续说。”

  萧允知道:“我只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蛮族为何会要求和谈?”

  不等面露不屑的刘御史继续放厥词,他继续道:“相信很多主张无限度忍让的大臣们都忘了,和谈是因为蛮族败了。”

  “诚然蛮族多年来都是我们大夏的心头之患,此次各位对休战急于求成也并非不能理解。”

  “但各位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究竟大夏和蛮族,谁才占主导地位?”

  “是我们大夏。”

  “大夏地广物博,人丁兴旺,兵强马壮,所以蛮族多少年费尽心血也仍只是战败的一方。”

  “但各位有没有想过,大夏的强来自何处?”

  “是民,是百姓。”

  “民强兵强故而大夏强。”

  “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此刻我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与外族的和谈上,却无人关心百姓疾苦,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更重要的是,当大夏因而开始内乱之后,蛮族会只是乖乖看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