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方寸山大师兄_第73页

  玄广霄笑了笑：“既然是天道定数，那又何必担心我做什么？”

  紫微大帝看了他一眼，轻叹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本座心知肚明。你想阻这场量劫，护那猴子周全，可惜，你我都明白，这并非易事。”

  玄广霄的神色微微一凝，他知道紫微大帝并非妄言。

  西方极乐世界，琉璃金光普照，莲花宝座之上，如来佛祖静坐中央，群佛罗汉盘膝而坐，菩萨列于两旁，佛音浩荡，缥缈空灵。

  五方揭谛步入大雷音寺，合掌恭敬道：“启禀世尊，弟子等人奉命巡查五行山，今日却发现玄广霄现身山前，疑有异动。”

  观音菩萨微微睁眼，目光流转，轻声道：“玄广霄？”

  五方揭谛点头：“正是那位昔年随昊天上帝征战八方的玄天战神。他今日至五行山，疑似试图影响量劫。”

  如来闭目不语，掐指一算，良久后睁开双眼，淡然一笑：“无妨。”

  五方揭谛微微一愣，疑惑道：“世尊不担忧玄广霄会坏了取经之局？”

  如来淡然道：“量劫已启，天道运转，岂是凡人可以更改？纵然玄广霄乃昔年紫微帝君亲封的战神，但他一人之力，如何能阻西方大兴？”

  观音菩萨目光微微闪烁，缓缓道：“此人曾在天庭统领星宿，镇守北斗天枢，后辞去职司，行踪莫测。他若出手，确有可能搅乱西游之局。”

  如来轻笑，目光深邃：“他若能搅乱，便是天数未定；可若搅乱不了，便是劫数已定。”

  “何况……”如来的声音悠远飘渺，仿佛回荡在天地之间，“西游大势，乃天地共推，神佛并举，他玄广霄若要逆此天势，终究不过是徒劳。”

  玄广霄自紫微宫离去，身化遁光，下界而来。天光微敛，他的身影落入繁华的长安城中。此地帝阙巍峨，金殿辉煌，街市喧腾，尽显大唐盛世之景。

  他微微凝神，目光穿透层层宫墙，遥望皇宫深处，只见文武百官济济一堂，龙椅之上，唐王李世民端坐其中，满脸喜色。

  殿前太监高声宣读诏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后龙体康健，实乃天恩垂佑，朕心大悦，特设水陆大会，召请西域高僧，广弘佛法，普渡众生，祈佑天下安宁！”

  言罢，百官齐声称贺，纷纷表示此乃万民之福，大唐之幸。

  玄广霄听闻此言，眉头微蹙，迈步踏入大殿。

  他身着一袭玄色道袍，衣袂飘然，气质清冷而威严，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风姿。面对群臣，他神色淡然，朗声道：
  “道门乃华夏正统，承千年道统，理应护佑黎民，安定社稷。陛下乃天命帝王，何必崇信外教，舍正道而奉佛门？”

  此言一出，满殿顿时一片哗然，百官议论纷纷。

  李世民微微皱眉，正欲开口，却听得大殿之外，一道清朗之声传来——

  “敢问这位道长，何以言‘外教’？佛法浩瀚，广度众生，岂能因出自西方便非正道？”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身披袈裟的大法师缓步而入。此人面容清癯，神情安然，双手合十，身后更有数名沙门随行，气度雍容，正是当今大唐极负盛名的高僧——玄奘！
  玄广霄目光微凝，心中暗道：“倒是有趣，竟引来了他。”

  玄奘上前一步，目光平和地看向玄广霄，微微一礼，道：“贫僧玄奘，见过道长。”

  玄广霄微微颔首，淡然道：“玄门立于天地之间，上承天道，下安人世，长生久视，顺应自然。而佛门讲究四大皆空，六道轮回，劝人看破红尘，脱离尘世。道教存世而立，佛门劝人出世。若人人皆空，又何来家国？何来黎庶？”

  玄奘闻言，微微一笑，道：“道长此言，未免偏颇。佛家普度众生，并非劝人遁世，而是教人放下贪念，修心向善。佛法并非否定人间，而是让人看破执念，不为爱恨所困。道门修长生，而佛门修解脱，二者皆为大道，何必争个高下？”

  玄广霄淡然道：“若天下人皆修佛法，心无贪念，那世俗王朝何以维持？朝廷何以治国？若人人追求解脱，普天之下，谁来守护社稷？谁来保万民平安？”

  玄奘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正因世人有苦，方需佛法点化。若无慈悲，何来仁政？佛家非要世人皆入空门，而是令众生自知因果，明辨善恶。陛下推崇佛法，正是希望以慈悲为怀，使天下黎庶得以安宁。”

  玄广霄轻笑，声音略带几分冷意：“佛门既讲因果，不知大法师可知，昔年佛门东传，扶持外胡作乱，致使中土战乱不休，民不聊生？如今佛门势大，已然遍布大唐，莫非是要取而代之不成？”

  此言一出，满殿顿时寂静无声，众人面色微变。

  玄奘神色不变，缓缓道：“道长言之差矣。佛门东传，并非争权，而是传法。至于昔日之乱，乃世道更迭，与佛门何干？”

  玄广霄目光微冷：“既然佛门讲求因果，那又何以解释这等因果？”

  玄奘一时间沉默，他知玄广霄此言，并非无的放矢。昔年西域诸国扶持佛门，的确在中原掀起过动乱，令汉室一度衰微，甚至隋唐初立时，仍有残余影响。此乃佛门不愿提及之事。

  李世民见二人争论激烈，微微抬手，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然朕心意已决，水陆大会，仍要举行。”

  玄广霄闻言，眸光微沉，旋即洒然一笑：“陛下既已决意，贫道亦不再多言。只是……”

  他缓缓环视殿中众臣，最后落在李世民身上，意味深长道：“但愿陛下所行之事，真能如愿。”

  第83章

  夜幕沉沉，长安皇宫之中，殿宇巍峨，重重宫阙之下，唯有宫灯摇曳，映出朦胧的金色辉光。李世民在金銮殿上宣布水陆大会继续举行后，便回到了寝殿，似乎对今日佛道之争毫不在意。然而，玄广霄立于宫外，目光如电，凝视着宫门深处，心中却掀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他身为紫微宫战神，通晓天道，最能察觉世间异变。方才在金銮殿上，他便察觉到李世民的身上似有妖邪气息缠绕，然而宫中龙气雄厚，令那股气息极为隐晦，难以揣测。眼下夜色渐深，百官散去，皇城渐渐寂静，正是探查真相的好时机。

  玄广霄不动声色，身形一闪，化作一缕清风潜入皇宫深处。他步履轻盈，如踏虚空，不惊宫中巡守，也未引起半点动静。

  寝殿之内，灯火微熄，李世民已然就寝。然而，他的面色隐隐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苍白，眉宇间透出疲惫，呼吸亦显沉重。玄广霄目光微凝，心知此乃妖邪作祟。他微微抬手，轻点眉心，顿时，一道微光自其额间绽放——天眼开！

  刹那间，世间万物的光影在玄广霄眼中变得截然不同。寝殿之内的黑暗被彻底撕裂，在天眼之下，李世民身上竟附着一团漆黑如墨的鬼影！

  那鬼影狰狞扭曲，宛若附骨之疽，盘踞在李世民的背脊之上，缠绕于龙气之间，仿佛在不断吞噬他的气运。玄广霄心中微凛，知此物绝非寻常妖邪，而是某种更为可怖的存在。他不再犹豫，袖中剑光一闪，指间掐诀，口中轻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