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道青云：从大竹峰的五弟子开始_第296页

  大巫师脸色一黑，骨杖重重砸地：“成何体统！“

  张小凡强忍笑意，却见大巫师突然转向火焰，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你是神！是神！能不能有点出息？被人又打又撸不说，还自己搞分裂.“

  原来威严的祭祀咒语突然变成了碎碎念，张小凡听得真切——这犬神自从被吕大信“调教“后，竟真的分化成两派意识，一派记仇，一派谄媚，害得大巫师每日都要耗费精力调和。

  石壁上的图腾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两只对峙的犬形黑影，互相龇牙低吼。

  大巫师见状，气得直拍大腿：“看看！又开始了！“

  大巫师急忙挥动骨杖念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小凡见状，突然觉得，这位威严的大巫师，此刻看起来竟像个为熊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便默默将噬魂往身后藏了藏，生怕刺激到这位正在“调解家庭矛盾“的老巫师。

  不知过了多久，石室内的火光渐渐稳定下来，大巫师长舒一口气，用骨杖支撑着缓缓坐回蒲团。

  他抬手拭去额间的汗珠，宽大的衣袖在火光中投下摇曳的阴影。

  “说说吧，具体是什么情况。“大巫师的声音透着疲惫，却依然沉稳。

  张小凡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噬魂棍上的纹路：“我有一个朋友.她散失了两魂七魄，只残存一魂，如今整整十年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假死人一般。“

  火焰突然跳动了一下，映照出张小凡紧绷的下颌线。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听说大巫师有还魂奇术，请一定要救救她.“尾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石室陷入沉寂，只有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大巫师浑浊的双眼凝视着火焰，仿佛在读取其中的讯息。

  “你那位朋友，“大巫师终于开口，“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张小凡的手指突然收紧，噬魂棍上的纹路泛起幽光：“十年前我与强敌斗法。“

  他的声音干涩，“对方道行深不可测，祭出仙剑斩下我无力抵抗。“说到这里，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又看见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她不惜牺牲性命，燃尽精血，融入三魂七魄.“张小凡的嗓音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继续道，“这才将我救下。幸好有'合欢铃'在危急时刻扣住她的一魂.“

  火焰中突然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虚影，转瞬即逝。

  大巫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他拄着骨杖站起身，衣袍上的符文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既然答应了你师兄，老朽自当尽力。仪轨所需材料都已备齐，明日日出便可启程。“

  张小凡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就在这时，火焰突然分裂成两簇，一左一右各自燃烧，中间隔着一道明显的空隙。

  大巫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骨杖在石地上重重一敲，那两簇火焰才不情不愿地重新合二为一。

  石室内的火光忽然明亮了几分，映照出张小凡微微发红的眼眶。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嘴巴张开闭合几次后，才终于挤出几个字：“多谢大巫师。“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大巫师摆了摆手，骨杖上的兽牙挂饰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疲惫地靠在石壁上，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已经让图麻骨备好了住处，你且去歇息吧。“

  说着又瞥了眼又开始不安分跳动的火焰，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日日出时分，我们便启程。“

  张小凡深深一揖，转身时眼角似有晶莹闪过。

  他迈步走向石门，身后传来大巫师低声的抱怨：“你们两个消停些“接着是骨杖重重顿地的闷响。
  

  走出石室，夜风迎面吹来，张小凡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他仰头望向星空，十年来第一次觉得，那轮明月看起来如此明亮。

  小灰不知从何处窜出，轻盈地落在他肩头，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远处，图麻骨正举着火把等候

  火光中，他腰间的骨笛泛着奇异的光泽，隐约可见一缕黑雾在笛孔间流转，化作一只温顺的小狗形状，朝张小凡轻轻摇了摇尾巴，又消散在夜色中。

  第165章 来袭
  辞别大巫师后，张小凡带着小灰和图麻骨去寻找小白，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张小凡等人循着喧闹声找去，还未走近便闻到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转过一处竹楼，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驻足——

  小白在木桌上翩然起舞，赤足踏出的每一步都在木板上留下淡淡的霜痕。

  她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散开，在月光下如银河倾泻。

  每当她旋转时，发丝间缠绕的银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四周苗人的喝彩声交织在一起。

  “来啊，小凡！“小白突然朝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淡蓝色的妖力。

  她笑得肆意张扬，眼角却隐约有泪光闪动，“三百年了，三百年了我第一次喝到这么痛快的酒.“

  张小凡犹豫间，一个酒坛已经凌空飞来。

  他下意识接住，坛中烈酒晃荡，溅出几滴落在他手背上，竟带着刺骨的寒意——这酒显然被小白的妖力浸染过。

  四周醉倒的苗人中，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挣扎着坐起，用沙哑的嗓音唱起了古老的苗歌。

  小白听了几句，忽然安静下来。她站在木桌边缘，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那瞬间美得惊心动魄。

  歌声渐歇，小白仰头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下巴滑落，滴在木板上凝结成冰。

  “痛快！“她大笑着将酒坛摔碎在地，碎片在月光下如星辰散落。

  张小凡这才注意到，广场角落里有几个年幼的苗家孩童正偷偷张望，眼中满是憧憬。

  小白似乎也发现了，她眨了眨醉意朦胧的眼睛，忽然屈指一弹，几缕妖力化作晶莹的冰蝶朝孩子们飞去，惹得他们惊呼连连。

  “走吧。“

  不知何时，小白已经来到他身旁，身上酒香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明日.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她说着，脚步却一个踉跄，整个人靠在了张小凡肩上。

  月光下，张小凡看见她长睫低垂，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显然要即将沉沉睡去。

  四周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夜风吹过酒坛的呜咽声。

  他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扶住小白，在图麻骨的引领下，朝图麻骨安排的住处走去。

  在他们身后，几个尚清醒的苗家女子望着小白的背影，眼中满是艳羡。

  其中一人轻声道：“那一定是山里的仙女.“夜风卷着她的话语，消散在满天星光之中。

  夜风轻拂，小白的发丝掠过张小凡的颈侧，带着清冽的酒香。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声音柔媚得能滴出水来：“你可喜欢我吗？“

  张小凡浑身一僵，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月光下，他看见小白眼中似有春水荡漾，盈盈地倒映着自己愕然的面容。她红唇微启，吐息间带着醉人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