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511页

  这就好了,人家已经把算盘搬出来了,就得跟你算个清账!
  我告诉你老寇!

  对于这次你犯的错,我身为项目综合总指挥,对你今天的错误行为,负有领导责任。

  而你呢,则负主要责任!人家说了:要道歉,咱俩都得上.一根绳上的蚂蚱,谁踏马也别想跑!”

  “啊?”

  “这”

  自个儿道歉不算?
  甚至连封总指挥,也得跟着陪绑?

  谁他大大给的三十里铺大队干部们,这么大的勇气??
  老寇真真被雷到了!

  只见短暂的一愣之后。

  这家伙就犹如被扎了屁股的刺猬,一下子就蹦哒起来!
  “凭甚!那憨女子企图腐蚀拉拢干部,结果她大大我坚持原则,没能让她得逞。

  如今倒好,还让大大给她道歉?翻天了还,欠收拾了是吧.谁他大大,给这些人惯出来的这号毛病!”

  老寇显然被气的不轻!
  只见他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
  “他三十里铺生产队干部,多大颗枣哇?他们有啥资格,要求我们做这做那的?他们啥行政级别,我甚级别?
  嘁.区区几个生产队大老粗,罗盘上明明只有南北,神神叨叨的装着算什么东西!”

  封启山冷冷问,“欢欢闭嘴!老寇,我问你,你道不道歉?”

  “不道!羞她大的,哪来这门子规矩!”

  “我再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想甚咧!他三十里铺大队的所有干部过来,老子都不带正眼看他们一眼的!”

  “真不道歉?”

  “别问了,你问到天黑,老子也不会道歉.”

  “你不想不道歉就算了。”

  封启山摆摆手,“那就继续停工.好了好了,一边儿去,别耽搁我在这里监督施工。”

  等到怒气冲冲、气不打一处来的老寇走远。

  封主任冷哼一声:果然不出叶小川所料!
  这种老古董家伙,脾气倔的,比生产队里的驴还倔!
  要想让他一位堂堂公家干部,向村里的小妮子道歉?
  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倒不是因为老寇架子大,而是他就是这号人一辈子,是绝不会向地位比自己低的人弯腰的。

  外带死不认错!

  还别说,这种老古董人在陕北,真不罕见。

  更不是个例。

  他们真要具体起来,爱数金币的葛朗台,都算不过他们!

  ——这些家伙,连家里逢年过节杀了只鸡的鸡毛,那都捋得清清楚楚.
  把鸡毛晾在屋檐下。

  等他们晚上下班回来,都还要仔细过目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被邻居,给顺手薅走几根?

  若是遇到邻家小孩,拿了几根公鸡翎羽去做毽子。

  老寇这种人。

  他绝对干得出来,直接杀上门去、生生把那几根鸡毛,给立马拿回来的糗事儿!

  ——可问题是。

  他自个儿,从来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在认知当中: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私自拿走?  

  几根鸡毛鸡毛咋了?那不是我家的东西??

  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没听说过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老寇这种人。

  他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而且一辈子也不会走出来、更不可能改变。

  一旦他那倔脾气发作起来,无论外人怎么劝,怎么和他讲道理?
  那也是丝毫不起作用的!

  假如要是稍稍让他们这种人,再活得长一点的话?
  只怕什么提灯定损的那家伙见了他,绝对还得心甘情愿的称赞一句:
  ‘师傅,您才是抠门的老祖宗’.
  从这些方面便可想而知:在陕北,这种具体人,做事到底有多具体?
  真的是.真的是超乎常人想象,让正常人说都没法说.
  “唉——”叹口气。

  封启山听老寇说,他是绝不会向那妮子道歉的。

  封主任不由无语凝噎,呵呵,咋解还有这号老顽固哩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自砸饭碗吧!

  只见蹲在水泥预制板上的封主任,望着老寇的背影冷冷一笑:老寇啊,老寇
  只怕你到时候下跪,都来不及了!
  其实。

  刚才封启山,也是顺手戏耍了老寇一把:实际上,叶小川和他商量好的条件,根本不是这样的。

  但封主任知道。

  三十里铺这边,已经铁了心要将这个老寇给一撸到底。

  要想达到这一目的,光是让工地停工,这可远远不够!
  只因封启山心里清楚:公家单位,想进去不容易。

  但一旦进去了,那就相当于捧上了用加强钢打造而成的碗,谁要想把这个碗给砸烂?
  不玩上一把大的,那可不行!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玩一把大的!
  其实也不怪封主任,不喜老寇封主任敢指着自己的脑袋担保:
  在这个世界上,只怕就没人会喜欢老寇这个人!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要说老寇有多坏吧,他也不算坏。

  但他和“好”字,也绝对不沾边。

  ——他就属于那种吃别人吃的酣畅淋漓、吃自个儿吃的痛哭流涕。

  平日里。

  啥鸡毛蒜皮都算计的清清楚楚,做起人来,那可真是一毛不拔!
  老寇这家伙!
  谁也别想从他身上,占到半根毛的便宜.
  ——包括老寇的老伴、儿子儿媳妇在内。

  一视同仁,全都一样。

  别说儿子、儿媳妇花不到他一分钱。

  就连平时一家过日子,买菜买肉,那都是各算各的账,谁也别想把户口本上的那点存粮藏私。

  谁也别想吃一点点,家里另外成员的份额
  甚至家里用过的牙膏皮、过年过节杀了的鸡鹅,那些剩下的鸡毛鹅毛。

  老寇家的儿媳,都没资格存起来卖。

  就不要说家里的纸皮、报纸废纸屑了,这些东西,都是老寇的专属废品。

  只有他才有资格攒起来,然后拿到收购站去卖钱.
  像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那完全就是一种住招待所、吃饭店的感觉。

  一家人之间,亲情淡薄。

  家里面搞的阴风惨惨,无时无刻都充满着算计
  用老寇同事们的话来说:老寇这瓜怂,简直就是守财奴投胎转世,活成个球咧!

  像这样的人,谁又会喜欢他呢?
  只要逮到机会,别人就给老寇挖个坑,这是在情理当中!
  现在的局面是:封主任在那里用力刨坑,以配合叶小川达成既定目标。

  原本根本就没把这事,当成正事对待的老寇,回到卫生室的工地上耐耐心心等
  他在等三十里铺大队服软。

  他等着那些大队干部,结伴跑过来说好话、求着他复工。

  而受了极大屈辱的白珍珍,则依旧还在三十里铺庄子、她自个儿家里闷头大睡。

  给饭饭不吃,喂水水不喝。

  拒绝见任何外人,不声不响,不哭不闹。

  反正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闷头睡
  这可把白大叔、还有白珍珍的娘老子,给急的不要不要的!
  老两口就那么弓着腰,陪笑堵在白珍珍的窑洞外面,“珍珍,憨女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