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687页

  可算的上真它娘的“荣归故里”了哩!
  披红带绿,敲锣打鼓不说。

  他大大的专程送老赵回来的,不仅仅只是一辆油光闪亮的大卡车。

  而是整整一支车队,足足有8辆卡车哩!!
  为首第一辆大卡车。

  除了拉着老赵这位出尽风头的、“安置受灾群众先进典型”、“优秀大队干部”之外。

  还拉着一帮子半道出家的野狐禅乐队。

  以及一大堆印着【奖给:脂米县75年度抗洪救灾先进个人,以兹留念】。

  【奖给:脂米县安置受灾群众先进集体,以兹鼓励】.的搪瓷盆、搪瓷茶缸。

  还别说,这次县里给的奖品,可真不少!
  光‘的确良’背心。

  县抗洪救灾指挥部,就奖给老赵整整一大摞,足足有48件之多哩!

  这下好了。

  有了这么多背心,除了大队干部、小队干部他们优先分发的那部分之外。

  只怕三十里铺大队的社员代表们,多多少少也能分上一些吧?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哪怕从小本子那里进口来的尿素口袋,那只有生产队干部们才有份
  原本。

  那些前来欢迎老赵凯旋归来的社员代表当中,有人当场就纳闷了:

  今年才刚刚开始着手进行抗洪救灾工作。

  而至于受灾群众的安置问题?

  这不刚起了个头,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结束呢!

  结果都还没出来。

  咋解县里面,今年用来表彰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的奖品,就已经弄好了呢?

  这不相当于考试成绩还没公布,学校就已经提前把写好名字的奖状,统统给预备好了么??

  除非。

  这些“xx先进个人”、“xxx先进集体”的名额,是上面早就内定了的。

  否则的话。

  县里这号做派,咋也有点解释不通不是?
  最终。

  还是聚集在旁边围观、看热闹的驾驶员当中,有见多识广之人,给社员代表解释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榆阳区、脂米县,包括绥得县这些无定河沿岸的区县。

  每年。

  或多或少,都会救助一些从无定河里捞起来的受灾群众。

  哪怕某年没闹洪灾、雪灾。

  可沿着漫长的无定河河道,总有那种倒霉鬼会被卷进滔滔河水.其中有在冰面上滑冰玩的,结果掉冰窟窿里去了的。

  有在河里打捞浮柴,失足落水的。

  甚至还有半山腰放羊的老汉,一不小心滚落山坡.
  总之不管发不发洪水。

  无定河里,从来不缺惊喜和惊吓
  而那些沿着无定河的区县,这么多年下来,已经积累起来的经验.丰富的很!

  包括脂米县在内。

  每年,他们都会提前印制好一批,印有‘某某年度、xx个人或集体’字样的奖品。

  好随时备用。

  上面印制的荣誉称号都一个样,无非就是“抗洪救灾先进个人”、“支援兄弟县市先进集体”之类的。

  那属于通用型。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奖品上的年份不一样罢了.
  老赵领回来的这些奖品,其中存在的疑点,现在算是搞清楚了。

  可.可让社员代表们实在是想不通的是:除了第一辆车,拉着奖品、拉着大队长老赵之外。

  那为啥。

  跟在这辆车屁股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溜足足有7辆大货车呢?
  而且这些卡车上,乌泱泱全是人!!
  干啥呢.这是?

  老柳头望向好似身上的精气神,已经被彻底抽干了的老赵,“大队长同志,这这是咋回事哦?

  这次县里欢送你回来,竟然出动了几百号人?看这阵仗,比起大首长来咱老区视察工作,可要大多了哩!”

  陕北是老区。

  每年不分季节,总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大佬前来拜偈.这好像是必备仪式?

  而那些大佬来陕北,参观各种纪念馆,各大会议遗址、战斗遗址的时候。

  他们的安保级别,自然不低。

  加上随同人员也多,浩浩荡荡,洋洋洒洒那阵仗,确实蔚为壮观。

  因此,时间一长。

  陕北的乡亲们对于各种大阵仗、大场面,倒还是见过不少的
  可.可谁能和老赵比风骚??

  ——别人几位大佬组团过来,随行人员大不了也就是个3、50号各色人等。

  但老赵,则更为牛皮啊!
  这次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整整有7大车人!!

  “1,2,3”

  有好事者,屁颠屁颠跑到后面,挨住那些大卡车一个一个的数,“哟,5车女同志,2车男同志我的个娘耶,只怕有200来号人了吧?”

  “295位。”

  第2辆车上,封启山容光焕发、笑容满面的跳下驾驶室,“别数了,这里一共有295位受灾群众。

  以后,他们可全都是你们三十里铺大队的新社员了!哈哈哈同志们,赶紧鼓掌欢迎新来的同志啊!”

  鼓掌?

  我.我他妈鼓眼珠子还差不多!
  在场的社员代表们,你看我、我看你。

  都懵了!!

  一个个的。

  仿佛眼前闪现出一副雪水融化,道路泥泞的蒙古高原的情景。

  在那泥泞不堪的地面上,在那稀稀疏疏的草原上,正奔驰着万匹骏马
  泥浆嘣溅,草梗飞舞。

  黏黏糊糊粘在那些马儿身上全都成了草~泥~马~匹!!!
  “呜呜.老子造了啥孽哟!”

  贫农组长当即就是一声哀嚎,“他大大的,咋解给我们三十里铺大队,安顿下来这么多吃大户的货?”

  “嘘,悄些儿!”

  旁边有社员赶紧上前,死死捂住那家伙的嘴,“活腻了?封主任在哩以前吃大户分大户,顶属你跳的最欢,不过那个时候.光荣!

  现在不比往时,你居然还敢提这茬儿?欢欢收声你想被上正策么?”

  贫农组长赶紧噤声。

  只是以极其怨毒、却又带着几分的眼神,死死瞅着后面那几辆大巴车上的年轻女子、婆姨们
  这家伙心里正在盘算:  

  上级给咱们三十里铺,一下子弄来这么多张嘴?
  哎.以后能分到大家头上的好处,可就少多了!

  不过呢.既然这次拉来这么多婆姨女子,那自家那几个儿.嘿嘿,要想讨个老婆。

  岂不就很容易了?
  嘿.那个女子对对对,就是第3辆车上,站在边上那个可真俊!
  得给自家大儿留意着啧啧啧,好大,若是以后大孙孙出世了,肯定不愁吃喝
  真大嘿!
  靠着白吃白拿,白分迪煮家老婆起家的贫农组长孙富贵,正在‘噼里啪啦’拨打他心中的小算盘。

  而封启山则径直走到浑身瘫软、羞愧难当的老赵跟前:

  “我说老伙计啊,这阵子,抗洪救灾时间紧,任务重,你可得保重身体呀!”

  伸手拽起老赵。

  封启山拉着他就往饭店里钻,“走!咱先去撮一顿,填填肚子才有精神头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