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747页

  直到后世2010年,陕北的私人饭店都还有这种现象存在,而且还不少.何况现在是1975年呢?

  再加上。

  对方又是有编制的国营饭店正式职工,那自然牛的
  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

  杂碎面里有根头发,这不很正常吗?
  服务员端面的时候,那面汤盛的满满的,以至于服务员的大拇指被迫泡在里面.这不也很正常吗?
  忍忍,也就过去了
  ——顾客么,得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是顾客自个儿要走到这家店里来吃的,别人总没强求吧,因此有啥资格去指责公家服务员?

  这下好了!

  原本可以装作眼不见,心就不会烦。
  

  属于大不了安慰自己:不干不净,吃了不得病要说这其实也是件小事。

  好了,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被打.不!
  应该属于互殴。

  因为据叶小川对拓娜央这匹小野马的了解:她要是被打了,却不还手?

  那她就不是正宗的拓跋儿女!

  而拓娜央一旦还手,这不是互殴又是啥?

  “呵哟哟,呼延打人咧!”

  “我早就考虑到这号事哩!呼延是谁呀,别人不惹他,他还得去找点事、惹点祸,还得想方设法去讹诈别人一顿饭吃呢!”

  “就是!谢五科的手下,在整个脂米城儿里,他们会怕谁?”

  “可不咋的!那位女同志可能是刚从山里出来,不知道脂米城里的哈数.呼延疯狗,谁球不晓得他到底有多二球?
  更何况,那位服务员同志是呼延疯狗的二姨!那是能惹的?”

  饭店门口,围观的群众在那里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满脸的兴奋!
  有热闹可看,总归是这如同一潭死水的日子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不是?
  只不过。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但人群中也有胆小之人,赶紧开口提醒他们:“嘘我说你们几个小声点!谢五科,是你们能直呼其名的?得叫谢五爷!”

  经过此人一提醒!

  先前那些还说的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家伙们,浑身一个寒颤!
  个个都压低声音,只讨论饭店里发生的事情,不敢再提‘谢五科’三个字
  “哎呼延疯狗这家伙,咋能那样骂人家一个婆姨女子?听听,娘板子多难听啊!”

  “嘁他们那个狗屁战斗队的家伙,里面能有半个好人?”

  “就是!城关大队那个大队长,你没看被他们捆成球咧?跟粽子一样,就这还得让人家跪一下,还什么坐飞机哎,丧尽天良啊!”

  “好你了,咱还是别拉这事儿了!城关大队长其实是个好人咱都知道。可这事儿.它就说球不成,要是被那些疯狗听见,不就惹火上身了么!”

  众人在在那里说着
  突然!!
  人群中一声惊呼:“呀!那女子,脾气好暴!竟敢还手?!”

  “完了!婆姨女子,忍忍也就算了,又不丢人这哈,嘛哒了!”

  “砰砰砰——”

  隔着围的密密匝匝的人群,叶小川都能听见饭店里,正传出一阵阵的打砸声!

  “你凭什么打人?”

  只听杜小雨一声娇叱,“一个大男人居然当众殴打、辱骂妇女.你要不要点脸?”

  “妈的,老子打的就是她!敢欺负我二姨你娘板子的,活腻了?!”

  “小雨妹子退后!”

  拓娜央的声音传来,“对于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和他废话做甚?”

  “砰砰砰——”

  板凳与板凳激烈碰撞的声音响起,犹如戏台上唱秦腔,正使劲用砖头猛砸板凳似的
  听的人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唉——

  喝碗杂碎面,都能喝出事端来?
  拓娜央这小娘们皮,确实是让人不省心啊!

  不过要说这事儿,也确实怪不着她.叶小川扪心自问:这一世自个儿是从四九城来的插队知青。

  若不是有这层身份罩着?

  要是自个儿,只是三十里铺大队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后生,然后到这家饭店来吃饭。

  好巧不巧的、就恰好遇到拓娜央.她先前遇到的那种情况?

  叶小川摸着自己的良心自问:
  只怕今天自个儿也得挨上一顿打,说不定挨了打之后,还得向对方道歉。

  才能脱得了爪爪!!

  微微叹口气。

  叶小川伸手扯过旁边一位,正使劲踮着脚尖、想看饭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中年婆姨。

  “你叫什么名字?”

  那婆姨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姬月娥,同,同志.”

  一张【伍角整】的钞票,陡然出现在她眼前,“帮我跑一趟县委干部宿舍楼”

  抬头看看叶小川,再低头看看那张崭新的钞票。

  那婆姨飞快的做出了正确选择,“同志,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压低声音,叶小川凑近她耳旁嘀咕几句。

  那婆姨一点点头,随后飞快的去了.看热闹,哪有赚钱来的爽利?

  整整5毛钱呢!
  都够一家老少的生活费了哩!

  而叶小川在让她帮自己跑腿办事之前,非得要问一下对方的名字?

  这,其实也是有用意的:

  在这个时期的人,总的来说还是很老实,普通人很是胆小怕事。

  先问一下对方的名字,那么对方就会下意识的觉得叶小川了解自己的底细。

  或是据此就能打听出她的底细.如此一来,那婆姨既然收了钱,就不敢不去办事了。

  打发走了那人。

  叶小川稍稍运起意念,将它贯注于双臂,随后伸手扒拉开解的密密麻麻的人群。

  在这个地上有半截一分钱的镍币,都能聚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的年代。

  在这个公狗爬母狗后背,都能引来无数人围观的时代。

  那些看热闹、看的正津津有味的吃瓜群众。

  忽然从背后被人扒拉,他们哪里肯依!

  “挤啥挤?着急忙慌的,忙着要去打发家里老人上山?”

  “妈的,你推老子作做甚?”

  叶小川一只手搭在那骂人老汉的肩膀上,直勾勾的看他一眼.
  老汉脸上的满脸沟壑之中,显然不仅仅只装着苦难与沧桑。

  或多或少,还是装了一些人老成精,所积攒下来的生存智慧.
  眼瞅扒拉自己的这位后生,不像是个好惹的,那老汉赶紧改口:“哟后生,不好意思啊,额刚才没看见是你.”

  看这话说的!
  ——刚才看见了又怎样?

  难道老汉你还能认得,很少来脂米县城的我?
  不过。

  这些陕北老汉,他们认不得叶小川,但却认得对方身上,那身干部专用衣服.这跟后世行政夹克的效果,差球不多。

  ——能穿这种衣服的人,多半都是正经八百的干部身份。

  而那些普通群众,顶多只穿两个兜的蓝色衣服当然,他们也可以穿四个兜的干部服。

  只不过。

  那样的穿着,走出去是会被人戏耍的:“哟,王三儿,你还真像个干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