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762页

  所以。

  逼的官庄公社苟主任,只能从别的生产大队,紧急挑选了两位合适的人选,前来充实白家沟大队的干部队伍。

  等到那两位干部过来。

  人家肯定要做一番任前调查,摸一摸白家沟大队,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只有了解了这些东西,人家才能开展工作不是?
  好家伙!
  这不摸不打紧,一摸啊那两位干部,当场就是一声惊呼:乖乖不得了!
  咬手!!
  还是赶紧撤吧!

  别人当干部是为了往上爬、是为了捞点个人晋升的资本。

  而自个儿来当这个狗屁干部吧,啥都捞不着不说,只怕最后还得栽在里面!!
  

  只因这白家沟大队的水太深,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搞不了,根本搞不了。

  根据那两位空降而来的干部的了解:区区一个1700来号人的白家沟大队,如今集体账面上,居然亏空了7万多元!!

  要说7万多元的亏空?

  只要全体社员在大队干部的带领下,找准一个创业项目,开办上一家集体企业。

  然后大家团结一心、积极奋斗,勒紧裤腰带再苦熬上个三五年。

  白家沟大队集体上的这笔亏空.倒也不是还不上!
  但问题是。

  经过那两位干部的深入调查、走访,他们才赫然惊觉:白家沟大队的人心已经彻底散了。

  别说让社员们勒紧裤腰带,再苦熬上三五年、过上三五年的苦日子
  它个驴日的!
  这边的社员,他们的日子过得已经够苦的了!
  白家沟的父老乡亲,他们裤腰带已经勒的没法再勒.算了,好多人的腰上,纯粹就没裤腰带了好吧。

  因为裤带都是多余的,根本就用不着!!
  在这种情况下。

  还让乡亲们怎么苦熬?

  难道非得在他们的榆钱饭里,再加上一根黄连吗,才叫苦吗?!

  白家沟大队家家户户断粮,个个都只能一天吃一顿,在那里续命。

  顶大也就家里的壮劳力,碗里的饭,会稍微稠上那么一点点!

  那些老幼病残,一天吃一顿。

  而且全是那种能照得出人影的,用苦菜加榆钱叶,掺一点点玉米面熬成的稀粥。

  那玩意儿呐,虚的一泡尿就没了的事儿!

  在这种情况下。

  哪敢指望白家沟大队的社员们,在大队干部的带领下,再继续苦熬三五年?

  熬个屁!
  那绝会把人,都给全熬的死翘翘了的!

  摸清了白家沟的现状之后,那两位空降而来的干部,连夜扛着铺盖卷就跑了!

  气得官庄公社的苟主任跳着脚的骂,说是要处分他们,要狠狠的收拾他们
  没用!

  谁也不比谁傻。

  谁要是敢来白家沟这烂摊子那一准比直接跳无定河,一把淹死了还难看!
  那两位干部顶着,会被苟主任收拾的风险。

  甚至还当众放出话来:
  就白家沟那个烂摊子,就他们现在社员的精神状况?

  除了将白家沟大队打散,取消番号,然后把社员分散安置到别的地方去。

  除此之外绝对没治!!
  要是哪位同志,能去把白家沟大队给重新带起来、已经快散伙的大队重新焕发出生机的话
  那两位干部说了:
  如果真有谁有那个能力,他们俩可以不要工资,一辈子都白干,也得跟在那位同志的身边,向他好好学习怎么搞基层管理!
  要知道。

  这两位干部,都是苟主任好不容易才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

  连他们都吓得连夜遁逃?
  那么谁还敢来白家沟大队,接任大队支书和大队长一职?
  因此。

  白家沟大队至今没有大队支书,也没有大队长。

  就那么群龙无首的空转着
  微微叹口气。

  叶小川转身往山上走。

  既然白家沟大队找不到合适的人说话,那就只好扭头,准备到黄土塬上,去找凌文亮聊聊
  第466章 植树造人两不误

  午时的黄土高原。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在瓦蓝瓦蓝的天空下,有一只鹰隼独自傲然搏击长空。

  数只自南方越冬归来的春燕,成群结队的正忙着觅食、衔泥筑巢。

  高远的苍穹之下。

  分布于黄土高原上那层层叠叠的沟壑,宛如陕北老汉脸上的褶皱,无处不镌刻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

  以及铭刻着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的乡亲们,所经历的无数苦难.
  叶小川爬到塬上,举目四望。

  此时的千沟万壑之中,已经是春意浓浓,绿荫簇簇。

  而在塬上。

  则是浅草稀疏,芨芨草,荠荠菜、苦菜,脆嫩脆嫩的狗尾巴草到处都是。

  间或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迎风招展开的正艳。

  极目远眺,远处。

  三十里铺大队的5条修建有蓄水抗旱工程的深沟里,水面波光粼粼。

  副坝围起来的区域里,已经有两尺多高的玉米一片葱茏,长势良好。

  而在玉米行间套种的红薯苗,远远望去,宛若一条条绿色的地毯,让人看着都觉得很喜庆。

  那是一片充满希望的田野啊!
  “好看吧?是不是看着那片土充满生机的新土地,恁心中就会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

  “胸腔里,是不是有一种成就感嗖嗖往外冒,高的治不滴?”

  身后的地窝子里。

  传出凌文亮那特有的浑厚男中音,“能生出这种感受,不奇怪。

  恁要是把脑袋偏转30度。

  再看看俺曾经主导修建的那座蓄水工程,如今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一地鸡毛,满地狼藉。

  两下一对比,只怕恁的成就感应该还会加倍。”

  “我没你那么无聊,白天种完树的间隙光顾着看羊顶牛,晚上品咂手指头。”

  背负着手。

  叶小川静静的看着正在副堰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顶着烈日辛勤劳作的三十里铺的新社员。

  悠悠开口道。

  “我只专注于,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至于别人在做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去和任何人攀比。”

  “所以,无论你曾经在无定河里修建的那座水坝,到底成功与否?

  它与三十里铺的围堰造田工程,都没有半毛钱关系.假如你成了。

  无非就是被县里列为‘冬季水利大会战先进典型人物’,你也可以据此而获得一些个人的荣耀,和晋升之资罢了。”

  “那又关我屁事?”

  叶小川笑道,“哪怕你因此而荣升为官庄公社副主任,我也不会来巴结你。

  嘁.你要是不那么中二,做人谦虚点,实诚点。见了面,或许我还会和你打个招呼。

  你若是还像以前那样,虚荣心还是那么强的话试试我会不会鸟你?

  来我们三十里铺饭店吃饭,老子半分钱都不会给你少.区区一个凌文亮凌副主任,得罪也就得罪了,你还能咬我不成?”

  “俺不咬恁,俺想咬烧鸡!呼呼我说恁倒是快点拿出来啊!我都闻见肉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