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829页

  往里走一米多远的地方,脚下有一口深有半尺左右的“石灰浆消毒池”。

  任何人要想进入孵化场的话,是需要站在消毒池前方,换上橡胶雨靴。

  然后踩入消毒池里去消毒。

  越过消毒池。

  迎面是一道塑料布帘子,掀开帘子里面居然还有一道。

  来人需要站在两道隔离帘子中间位置,接受“消毒液”喷洒全身。

  看着在孵化场工作的另一个小媳妇,在那里弯着腰,一丝不苟的给大家全身消毒。

  于老不由暗自夸赞一声:别看只是这么一座小小的孵化场,这里管理,居然如此科学而又严格!

  所有人员个个工作作风严谨,人人都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先前在3条沟壑里。

  于老已经见识到了,三十里铺大队在这些新社员之中,从一些细节方面所展示出来的强大管理能力!
  往往初来乍到之人。

  会觉得三十里铺大队的新社员们,虽说他们干活挺积极的,但似乎并没多少纪律性。

  更是严重缺乏在这个时期,别的地方都非常、非常重视的统一性、一致性,和大集体观念。

  但如果。

  一旦深入这些新社员当中、仔细去品的话.人们就会发现:三十里铺对于新社员的管理,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嘶.难道。

  擅于透过表象看本质的于老,不由开始皱眉沉思:
  这就是新政策的威力?
  因为三十里铺大队的新政策,需要社员他们自发的、很自觉的去把各自负责的土地努力种好。

  这种主观能动性,是自下而上。

  所以。

  一旦社员们的自主性、主动性一旦被激发出来.上面,其实不用怎么去严格约束社员,他们照样也能非常积极、非常主动的去耕种庄稼?

  于老不禁在想:
  难道说以前那种靠着高压政策,靠着无数条条框框,尤其注重用严格的纪律.去管理社员的方式?

  也就是那种自上往下,强行安排下去的管理方式。

  已经不再适应时代,已经变成了一种很落后的管理方式了吗?
  看着身上,也同样只穿着大背心,一弯腰两大坨就在那里晃荡的那个小媳妇。

  正忙着用“雷夫诺尔水”给众人认认真真地消毒。

  于老和老白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敬佩:

  就连一个小小的孵化场,上至负责人,下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他们干起工作来,居然个个都这么认真负责?
  厉害!

  管中窥豹,一叶知秋。

  看来三十里铺大队,之所以能取得现在的耀眼成绩,那绝非偶然.
  等到仔细消好毒,一行人来到土窑洞之中。

  睁眼一看,妈呀!

  满地的木架子,这些高大的木架子上全是一层一层的小鸡小鸭崽。

  土窑洞里叽叽喳喳,啾啾啾的吵闹不休.多站一会儿会儿,整的人头晕脑胀不得了!
  而在窑洞之中。

  一名满脸沧桑,头发发白,瘦的像根完全没了水分的槐树枝的老汉。

  正在那里不停的忙活。

  另外还有两位年轻小媳妇,蹲在那里帮忙,不停的从地上的一排排木箱子里,拿出一颗颗鸡蛋出来翻一个面。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去.
  孵化场。

  原本在众人的想象当中,应该有一排排的鸡窝,然后每个鸡窝里面,趴着一只抱窝的老母鸡。

  但这里却不是。

  嘶.那么,木架子上那些密密麻麻、黄澄澄的小鸡幼崽和小鸭子,又是怎么孵化出来的呢?

  “同志啊,你们这是怎么孵的小鸡?”

  细细观察一会儿,于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看别的那些养殖场,他们都专门建有一个孵化室,里面有很多抱窝的母鸡,而你们这里却没有?”

  那位女工作人员,先前在门口受了熊英的窝囊气。

  此时满脸不忿地插了一句嘴:

  “该不会是我们还在1号沟壑那边考察民情民意的时候,这边的生产队干部,从赶紧从别的地方借了些鸡仔鸭仔回来,好应付上级检查吧?”

  “说什么呢!”

  这次。

  轮到勃然大怒的人是熊英,“你们来我们大队考察,除了会耽搁社员们干活的效率之外,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
  应付你们?应付你们来检查.你谁呀你?
  把你们应付好了,你能把我们评为省级优秀养殖场?还是发展集体养殖业先进大队?”

  “啊呸!告诉你.对于那些虚头巴脑的荣誉,我们三十里铺大队”

  熊英双手叉腰。

  此话一出,窑洞里顿时陷入沉默!
  除了小鸭子、小鸡崽叽叽喳喳之外,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别人再牛逼再牛逼,也没眼前这位黑黑的女知青厉害啊!
  她可真是牛逼坏了.
  “中”字头的调研室,由主管领导亲自率队前来三十里铺,这是多大的荣耀?

  对方居然来一句.不,稀,罕?

  第489章 不拘一格用人才
  窑洞里,空气有点闷。

  先前已经忍了那位女工作人员的熊英,此时已经有暴怒的倾向了。

  而向来走到哪里全都是看见阿谀奉承的笑脸,从来没受过气的那位机要女秘书
  又哪里肯服软?

  两个娘们在那里怒目而视,搞得旁边的人劝也不是,拉也不是!

  对此。

  于老倒是显得态度超然,他本来就不太去关心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

  哪怕那个壮实如山的女知青冲过来,把自己的机要秘书给锤了一顿.那又有多大个事儿?

  于老关心的,是战略层面的东西。

  假如她俩干一架。

  三十里铺大队能够因此而老老实实、毫无保留的把他们的管理理念,以及一些于老感觉有点超时代的想法和盘托出?  

  如果这些先进的管理理念。

  以及那些目前还没看出来名堂,但能充分激发社员积极性、主动性的的先进政策,给一五一十的坦白。

  最终能给整个天朝的农村地区,注入一剂强心针,注入巨大的活力的话自己身边的机要秘书,哪怕吃了点亏,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个人的荣辱得失,相比起整个天朝的进步与否来说不重要。

  最后。

  依旧还是老白站出来当和事佬:“熊知青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赶紧向梁同志道歉?”

  “不倒!”

  既然老白发话了,原本熊英还是打算给他几分面子,结果一忍再忍的她。

  现在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她凭什么一口否定,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付出和努力?
  她凭什么污蔑我们搞假?
  嘁,靠弄虚作假,试图去蒙骗上级.吃饱了撑的,我图什么呀?

  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三十里铺大队,已经拒绝了多少回,上级部门准备授予给我们的荣誉称号?”

  熊英的话,老白信:
  叶小川那家伙,似乎更倾向于苟在这个小山沟里,就那么小打小闹的稳步前进。

  而不是竭力去争当“先进分子”、“模范人物”,然后站在聚光灯下,享受各种鲜花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