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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年代,我在陕北当知青_第1035页
恐怕只有他们自个儿心里才清楚!
只不过你不说我不说,大哥和二哥彼此都差不多,大家伙真没必要较真。
生产队的社员愿意干的事?
既不是开会聆听指示,不是听干部们长篇大论分析国际形势。
也不是跑到台下去,指着台上弓着腰站着的那些家伙,痛陈他以前犯下的种种不是。
更不是朝着台上扔烂白菜帮子,鸡蛋、鞋底儿
说实话。
台上撅着的,和台下站着的人,彼此搁在以前的时候,其实大家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人。
指不定大家伙儿之间还沾亲,说不定还是本家哩!
所以无论谁贫谁富,真正在农村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平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所以那些即便生活条件稍微好一点,拥有的土地稍微多一点的人,他们做起事来,谁也不可能太过分。
相反那些土地稍微多一点的人,他们平常待人其实通常都很客气。
遇到村里需要修水渠、打井啊,或者是捐资盖学校、修建庙宇啊之类的事情。
那些经济条件好一点的人,土地多一点的人,他们其实捐资还属于最踊跃的人。
人兜里的钱稍微充裕一些,必定就会更加注重脸面、会去追求一些更高层级的东西。
所以捐资助学,扶危济困?
这种善事若是没点经济实力的话,一是做不到。
二来呢。
要是家里的地不多,粮食不多、钱不多的人只怕也不会去追求那种高层级的、能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的事不是?
而且那种土地多,就代表他家的农活多的人,一到农忙的时候,还不得雇人干活?
而农活这东西?
真出了力和假出力,从表面上是很难看得出区别的。
但一到秋收的时候,帮忙干活的人,当初到底有没有使坏?
这差距,高下立判,谁也别想糊弄得了谁。
都是庄家汉,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以是糊弄天,大家可以糊弄着都来演戏,但千万不能糊弄脚下这片、千百年来养活了陕北人的黄土地!
干活的时候糊弄,到了收获的季节,土地自然也不会给予他好的回报不是?
所以。
乡亲们平常跑得最快、最乐意干的事,并不是开会、也不是去批评谁。
而是关乎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
哪怕只关乎到一丁点、涉及到哪怕只有几毛钱的事,生产队的乡亲们也会干得很起劲!
就像现在。
大家会忽然明白过来:三十里铺卫生室.得让它存在,千万可不敢让它垮了!
如若不然。
以后自家娃娃要是撞伤了腿,自己弄坏了胳膊,家里的老人身上有点什么不舒服?
或是自家婆娘再生孩子,想要跑到卫生室来接生的话.到时候,三十里铺卫生室真倒塌了?
自个儿又上哪去找设备这么先进,医疗技术、和服务态度都这么好的、又还可以赊账的卫生室??
所以。
现场的吃瓜群众们,从沉默的大多数,一下子就变成了三十里铺卫生室坚定支持者!
大家伙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
卫生室允许那些、暂时无力支付医药费用的病人打欠条。
允许他们以后有了钱,经济缓过劲来了,然后再慢慢还债.
此举,既能解决经济窘迫的病人看病难、无钱看病的问题。
同时。
三十里铺卫生室,也不至于贴钱替大家伙治病,更会因为资金流断裂而倒塌。
这样一来。
卫生室得以继续开放下去,能维持它的正常经营,而那些贫困病人,也能看得起病。
这种做法?
其实是最贴合实际,无论对卫生室、还是对病人来说,都是一种非常好的解决方案!
既然所有的吃瓜群众,包括那些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对此都达成了共识。
于是乎。
现场的反对声浪,便变得越来越激烈,“我是窦家仡佬大队,一名普普通通的社员!
现在我要对此表个态:我坚决反对烧欠条这种损人不利己、只顾眼前,不考虑长远的缺德行为!”
“是啊!”
“算我一个!我也反对烧欠条这种行为!”
只见吃瓜群众中,跳出一位魁梧汉子。
“我,官庄公社街道上的普通居民。上次我媳妇到三十里铺卫生室来接生的时候,因为脐带缠绕着胎儿,结果难产!”
“最后还是人家杜鹃姑娘,不辞辛劳,不辞劳苦、整夜整夜陪伴着我媳妇儿。
不断给我媳妇儿鼓励,给我鼓媳妇儿鼓劲,还动了一个小小的手术,最终才得以母子平安!”
只见那汉子使劲跳上窗台,转身对着围观的、黑压压的人群高声吼道:
“当时,由于抢救的费用比较高,而我呢,没固定工作,所以家里也没啥钱!”
“没办法了,我只能厚着脸皮,向人家三十里铺卫生室申请医药费延期!”
“乡亲们呐!”
说到动容处,汉子忍不住泪如雨下!
“乡亲们呐!你们可知道,人家三十里铺的佘医生二话不说,当场就在欠条上签了字!”
“最后,呜呜呜.还是我爹我娘,勤扒苦挣的,牙缝里抠出来一点钱,才还掉了一部分,欠人家三十里铺卫生室的医疗费!”
汉子莫把眼泪。
随即满脸堆积着怒火:“说句丢脸的话,我这个没用的男人到现在。
还欠着人家三十里铺卫生室26块5的债哩!
人家卫生室的同志,来催过我吗?没有!人家给我算了一分钱利息吗,我向着煤油灯火,向着太阳发誓没有!”
“三十里铺卫生室,这是多好的一个单位呀!”
汉子泪如雨下,但怎么也浇灭不了他脸上的怒火!
“乡亲们呐!”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咱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到三十里铺卫生室里来看病。”
“大伙说说:这里面的医生,有没有像中心医院的那些公家医生,给我们摆脸子?”
“没有!”汹涌的人群之中。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倒是回答的异口同声,“这里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同志,他们对我们的耐心,都非常非常的好!
绝不会像官庄公社的卫生院,那么冷冰冰、爱理不理的!”
汉子抹泪。
“是啊!那乡亲们,咱再摸着良心说句话:三十里铺卫生室,他们的收费贵不贵?他们用药重不重?”
“不贵!”
人群里有个老太婆,嘶哑着声音回道:“老婆儿我经常感冒,额只要来三十里铺卫生室开药,人家这里的医生,顶大也就给我开上两颗药疙瘩
总共才花2毛7分钱,包管就能把我的老毛病给治好!
换成以前的话?
我在我们当地村卫生室,还得花4毛3呢!要是去中心卫生院,那可就更不得了了,乖乖动不动就给我挂水水!”
一犬吠声,百犬吠影。
现场有了那位汉子、有了那位老太婆的现身说法?
原本袖起手、作壁上观的那些吃瓜群众,顿时就觉得“烧欠条”这事儿啊,真还不是与自己无关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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