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也太真实了吧_第1272页

  之所以用好像来形容,是他有些难以分辨这是否是梦。

  又或者说,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是梦,哪一边才是现实。

  在仿佛失去时间限制的视角里,他看到了很多人,有的人他认识,有的人他不认识。

  比如霜月,比如格里森将军,比如阿光,比如梅莎,除了人之外,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景物。

  一座形似高塔的建筑物里,他在一张书桌上写着什么。

  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顶端,某个意气风发的持剑少年,对他笑着说了什么。

  慌乱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在一座被某种力量摧毁的森林边缘,他好像对某个孩子说了什么。

  直到最后,万里云端之上,他将手掌印上了一个构造复杂的仪器,在他的旁边,有数颗金色的石头,周围的人群中,有一个轻轻抛着银色硬币的少年。

  这些人与事全部是杂乱的,一幕一幕,随机播放,循环上演。

  所有混沌的声音中,最终只有一个空洞的声音能被完整分辨。

  “没用的,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知何时,夏风在办公室睁开了眼睛。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隐约可以看到大雪还在下。

  室内很暖,一个燃烧的小火炉就放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

  直起身子,抑制药物注射后的不适感已经基本消失,夏风的眼神也从朦胧渐渐变的犀利起来。

  微微侧目,他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

  现在是1095年的冬天,距离1096年还有不足1个月了。

  伸出血迹已经干枯的手掌,越过桌面上的《大地与风》,他拿起了旁边的神月刀。

  “小空,帮我把老周叫过来。”

  “是。”

  片刻后,穿着棉衣的周良站到了办公桌前。

  “大人,什么事?”

  夏风声音平静的说道。

  “炎东的相关事宜暂时交给你和阿凌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周良神色诧异。

  “大人您又要去哪?”

  “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去一趟乌萨斯,看看那里的雪有没有炎东大。”

  第1200章 冰雪中的悲鸣
  泰拉历1095年,严冬。

  乌萨斯与炎国交界,一座边陲村庄外的公路边。

  “快跑,别停下来,跑快点,前面有个村庄!”

  七八十个衣衫破烂的乌萨斯人在冰天雪地中狼狈的奔跑着,队伍中除了男人外,还有数名妇女和孩子。

  正在这时,跑在队伍最后的妇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发现有人摔倒,整支队伍随之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男人拽起她的手臂,拼命的向上拉。

  “内玛,快站起来,快!”

  女人消瘦的脸庞一片惨白,因为极度的饥饿和体力透支,嘴唇毫无血色。

  “我我跑不动了。”

  拉着她的男人声嘶力竭。

  “感染者清剿队就在附近巡视,留在这里你会死!”

  “我我真的站不起来了。”

  “难道你不想活下去么,快站起来!”

  绝望的眼泪从女人的脸上划过。

  “我不想死,可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已经是乌萨斯的边界了。”

  这句话在寒风中飘进在场的每一位感染者耳中,面对绝望的灵魂拷问,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拉住她的男人瞳孔闪烁,但却始终没有松开手。

  “内玛,难道你不想见到你的孩子了么,你不想亲眼看着他长大么?”

  “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在另一支逃亡队中,他们会向北移动,虽然我和们的方向完全相反,但只要你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见到。”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希冀,但是很快,内心中支撑的东西便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崩塌了。

  不是每个人的内心都足够强大,也不是每一位母亲都会盲目的相信奇迹。

  她无法确定,她的孩能在逃亡中活下来。
  

  数月间奔跑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绝望中,她真的累了。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就拜托你照顾他了,把我扔下吧,我不会怪你,谢谢。”

  说罢,女子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挣开了男人拉着她的手。

  这个世界存在真挚的情感,但不可否认,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除了坚固的亲情,大多数所谓的同情和责任感往往不堪一击。

  犹豫只持续了刹那,这支逃亡的感染者队伍就放弃了这位倒在雪地上的女人,哪怕前方不足500米就有一个村庄。

  没有人愿意将她搀扶或是背起,因为,放弃求生之人,很可能会连累所有想活下去的人。

  “继续前进,先到前面的村庄躲起来!”

  因为入冬后在边境持续了数月的感染者清剿行动,这个村庄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此时仍旧留下的,大多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就这样,饥饿疲惫的感染者如暴徒般闯进了村子,抢光了一切可以食用和携带的物资。

  御寒的门窗被砸烂,储藏的木屋被破坏,年老的村民们无法反抗,只能仇视的看着这些被逼入绝境的感染者。

  面对这种饱含歧视的眼神,部分感染者将逃亡中压抑的情绪发泄给了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

  “看什么看!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想活下去!”

  一名老人恶狠狠的瞪着这群闯入村庄抢夺的暴徒。

  “恶魔,感染者都是恶魔,你们不应该活在这片土地上,感染者清剿队应该把你们都杀光!”

  “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感染者没有资格活着!”

  “我杀了你!”

  因歧视诞生的仇恨是相互的,衍生出的结果也是残酷而血腥的,当个人情绪上升到群体观念时,很多东西的对与错就已经变的模糊了。

  在一片大火中,这个乌萨斯边境的无名小村庄被焚烧成了灰烬。

  也正是因为这场大火,附近的感染清剿队发现了这支感染者的行踪。

  无奈之下,这些感染者只能继续向南,企图越过边界,进入炎国内陆,寻求一线生机。

  一场冰雪中的逐杀持续了很久。

  当最后幸存的感染者跑到通向炎国内陆的华北界桥时,七八十人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了二十几人。

  领队的男人双目血红,他坚定的看着远处宽阔的界桥,大吼道。

  “同胞们,桥的另一边就是炎国,能跑一个是一个,跑起来,不要停下!”

  希望就在眼前,但这种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却远比登天还难。

  “轰轰轰轰轰轰!”

  铁蹄的轰鸣在后方传来,至少超过500人的乌萨斯清剿队疾驰而至,出鞘的军刀在冰雪中反射着寒光。

  只要越过通向炎国的界桥就安全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清剿队并不会因为越过两国边界而放弃追杀,数月来,一直如此。

  只不过,此时这些感染者已经无心思考,绝望中,他们只是盲目的相信着前方的终点,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拥有迈开脚步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