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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57页

  吕布的郁气又上头了:“贤侄这话何意?玄德守城瞒不过纪灵,本侯守城就能瞒得过了?本侯怎就不如玄德了?”

  刘标将削好的果子递给吕布:“都说了别气。家父一向以仁义行事,又岂会学那曹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这倒也是,玄德的确仁义。”吕布咬了一口果子,忽又反应过来,拍案而起:“贤侄这意思,本侯也是个不择手段的?”

  刘标早早的伸手稳住了桌子:“温侯,这又没外人。”

  吕布面色一滞,大笑掩饰尴尬:“那是以前,本侯现在不一样了,哈哈,哈哈哈!”

  虽然吕布很不想承认,但刘标话糙理不糙。

  若下邳城的是刘备,袁涣说破天也骗不了。

  可下邳城的是吕布,那就不同了。

  刘备一向以仁义求名,必会在意水攻对百姓田宅的影响。

  吕布,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纪灵若信吕布会考虑水攻对百姓田宅的影响,那纪灵的智商就得比诸葛亮还多一百五。

  雷声渐小。

  雷雨渐细。

  密布的阴云也渐渐散开。

  虽然雨未停,但已经由最初豆大的雨滴变成了绵绵细雨。

  “贤侄,玲绮不能住在你家。”吕布起身,没忘记来寻刘标的初衷。

  刘标眨了眨眼:“温侯,你最近纳妾了吧?”

  吕布眼一瞪:“本侯不能纳妾?”

  刘标笑容真切:“纳妾是温侯的自由,小侄不会干涉。只是这爱妾和爱女,未必会相处融洽。”

  “若有了冲突,温侯是偏袒爱妾,还是偏袒爱女?偏袒爱妾,爱女不乐;偏袒爱女,爱妾不乐。”
  

  “最终烦心的始终是温侯你啊。”

  “小侄是在为温侯考虑,温侯不要误会了小侄的诚心。”

  “家父不在,庶母一个人在府中也颇为无聊;伯母不在,玲绮在温侯府中也会无聊。”

  “住我家就不同了,庶母和玲绮都有了伴,都不会无聊。”

  “最重要的是:庶母和玲绮相处融洽了,温侯今后也不用担心玲绮出嫁后会受欺负。”

  “温侯放心,玲绮会另居别室。”

  “家父徐州牧,小侄又岂会不守礼?”

  内室矛盾,自古有之,汉末亦不例外。

  庙堂之上,有何皇后与董太后两宫之争;庙堂之外,有庐江小吏焦仲卿妻刘氏和焦母的主妇之争。

  刘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得吕布直犯难。

  真让吕玲绮回府,吕布担心吕玲绮跟小妾不能融洽,严夫人不在,这内院又无人约束。

  不让吕玲绮回府,吕布又担心刘标会有事没事玩“卸甲”。

  沉吟良久。

  吕布这才极不情愿的同意了刘标的提议:“本侯,就信贤侄一回!贤侄若敢逾礼,哪怕玄德回来了,本侯也决不轻饶!”

  刘标又削了个果子给吕布,信誓旦旦:“温侯,你要对小侄有信心!”

  第64章 温雅袁涣(新书求收藏)

  “啊嚏.”

  “刘使君实诚君子,啊嚏.,刘公子狡黠刁滑啊.嚏.”

  “老夫一把年纪了,还得当说客,啊嚏.”

  “劳碌命啊!”

  “啊嚏.”

  “啊嚏.”

  泗水河畔,细雨绵绵。

  竹杖芒鞋、蓑衣斗笠、倒骑毛驴的老者,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口中长吁短叹。

  老者姓袁名涣,字曜卿,陈国扶乐人,故司徒袁滂的儿子。

  论辈分,袁术得称“祖”。

  袁涣跟简雍、孙乾,都被刘备授予了从事中郎一职,职参谋议。

  考虑到袁涣年迈,刘备这次未让袁涣同行,留袁涣在下邳修养。

  昨日。

  刘标忽然造访袁涣,跟袁涣讨论礼仪。

  袁涣虽然是陈国豪门出身,但为人谦和温雅,常言“世治则礼详,世乱则礼简。抚恤鳏寡高年,表彰孝子贞妇。”

  对“仁和礼”的理解,刘标有两千年的文化熏陶,理解上不会比袁涣境界低。

  这一讨论,大半天就过去了。

  重磅戏码来了。

  刘标谎称昨日要去造访康成公郑玄,恳请郑玄出面劝纪灵退兵。

  不曾想跟袁涣聊得太尽兴误了时间,急得刘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袁涣心中不忍,遂自请去游说纪灵。

  刘标当即大喜,将劝纪灵退兵的重点、要点,一一详细的跟袁涣叙述,怕袁涣忘记,刘标甚至还取出了丝帛。

  丝帛上用小隶将劝纪灵退兵的重点、要点,都一一注明了。

  最离谱的是:刘标还拿出了药膏,自称是名医吴普熬制的。若是不小心淋了雨吹了凉风受了寒,将药膏咀嚼吞下,可以驱寒除邪。

  袁涣后知后觉。

  这哪里请郑玄出面劝纪灵退兵?
  分明是冲着老夫来的啊!
  袁涣取出怀中的药膏,拆开封纱,将药膏放在口中咀嚼。

  不得不说,吴普熬制的药膏挺对症的。

  虽然不至于药到病除,但驱寒除邪的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袁兵持矛大喝。

  袁涣倒也不在意袁兵的无礼,拱手自报家门:“故司徒之子、陈国袁涣,请见纪将军。”

  司徒之子?

  姓“袁”?
  守寨门的这个袁兵,显然不是个不知深浅的棒槌。

  袁涣这家门报得太厉害,袁兵心头一慌,不敢有怠慢,忙去中军向纪灵汇报。

  “袁涣?”

  “他来作甚?”

  纪灵眉头一蹙。

  小兵不知道袁涣是谁,纪灵很清楚。

  吴景猜测道:“听闻袁涣拒绝了袁公的征募,去徐州投了刘备。这忽然来营中寻将军,恐怕是来当说客的。”

  纪灵冷哼:“我大军离下邳不到四十里,下邳城指日可破,袁涣还想劝我退兵不成?身为袁氏人,竟不为袁公效力,我深以为耻!”

  “吴将军,劳烦你引五十刀斧手持械立于帐中,若那袁涣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我就砍了他的脑袋送去寿春!”

  吴景吓了一跳:“纪将军,袁涣是陈国名仕,又是故司徒之子。若这样砍了,恐怕有损袁公的名声。”

  纪灵冷笑:“得看那袁涣,是否识时务了!”

  不多时。

  袁涣抵达中军帐。

  瞥了一眼左右的刀斧手,袁涣不由心中鄙夷。

  老夫什么场面没见过,拿刀斧手来吓唬老夫?

  袁涣取下斗笠、挂在左侧刀斧手竖起的刀尖上,惊得刀斧手人都呆滞了。

  没有纪灵的命令,刀斧手只能一动不动的挑着袁涣的斗笠,心中倍感委屈。

  我拿的是刀,不是晾斗笠的竹竿啊!

  “徐州从事中郎袁涣,见过纪将军。”袁涣行了个标准的作揖礼。

  纪灵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冷眼盯着袁涣:“袁曜卿,你来我营中,有何贵干?”

  袁涣温雅一笑:“特来作说客!”

  纪灵闻言冷笑:“袁曜卿,上一个来我营中作说客的,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袁涣温雅依旧:“杀人不忘葬,纪将军心善,老夫佩服!”

  纪灵猛地一拍桌子:“袁曜卿,别在我面前卖弄唇舌。看你姓袁的份上,说出你的说辞,若是说得中听,我或许还会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