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 > 季汉楚歌 > 第59页

季汉楚歌_第59页

  言下之意:家眷都带上了,陈宫和王楷南投袁术必然是真!

  纪灵脸上多了笑意,起身离席向陈宫和王楷行了一礼:“袁公向来礼贤下士,若有两位先生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啊!”

  向纪灵回了一礼,陈宫又偏头看向袁涣:“曜卿兄怎也会在此?”

  袁涣温雅如常:“特来当说客!”

  袁涣没有因为陈宫和王楷的出现而有半点的惊讶,这让纪灵不由起疑。

  纪灵的目光在袁涣和陈宫、王楷身上来回扫视。

  “吕布派了重兵,在泗水和沭水上游用木石囊沙截了流,袁先生是来劝我退兵的。”纪灵言简意赅的向陈宫和王楷陈述了袁涣的说辞。

  陈宫闻言大笑:“纪将军,你被骗了!”

  纪灵精神一震:“陈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陈宫瞥了一眼袁涣:“下邳城的护城河,是跟泗水和沂水相通的。”

  “若在泗水和沂水的上游截流,最先淹的会是下邳城。”

  “若在泗水和沭水的下游截流,江水倒灌,最先淹的还是下邳城。”

  “吕布这是想自己淹自己吗?”

  纪灵脸色大变,拍案而起,怒视袁涣:“好你个袁曜卿,竟敢骗我!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刀斧手,给我将刀架在袁曜卿的脖子上!”

  得了军令的刀斧手,将挂在刀上的蓑衣和斗笠一扔,龇牙咧嘴的将刀架在了袁涣的脖子上。

  太好了!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不是仆从,我是刀斧手!

  我不姓刀,我姓苟!

  “你看,又急!”

  袁涣不慌不忙:“陈公台,你这是想借刀杀人好独吞老夫的功劳吗?老夫不是郦食其,纪将军不是田广,你更不是韩信。”

  第66章 谲诳相轻(新书求追读)

  “曜卿兄才思敏捷,令人佩服。”

  “只是这等拙劣谎言,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

  陈宫信誓旦旦,对袁涣的狡辩不以为意。

  袁涣不疾不徐:“陈公台,老夫与你虽然各为其主,但如今刘使君跟温侯已然结盟,何必为了私怨而坏公事。”

  还来!

  陈宫呵呵冷笑:“曜卿兄,我已经另择袁公为主,不再为吕布出谋划策,又何来的为私欲而坏公事?”

  “你说这些话,不外乎是想让纪将军对我心生怀疑。”

  “纪将军慧眼过人,又岂会信你这拙劣的狡辩之词?

  袁涣淡定不言,以手示意陈宫。

  陈宫不由蹙眉。

  回头看向纪灵时,陈宫骇然发现:纪灵竟正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自己!

  愚昧匹夫!

  陈宫暗骂一声,显然对纪灵怀疑的目光很是忿忿。

  “纪将军,吕布派袁涣来当说客,正应了内心的恐慌,万万不可上当!”陈宫拱手、诚挚的劝谏。

  虽然心中将纪灵骂成“愚昧匹夫”,但为了今后能在袁术麾下受到重用,陈宫得耐着性子劝谏纪灵。

  在劝谏纪灵的同时,陈宫又给了黄猗一个眼神。

  黄猗了然,帮腔道:“纪将军,我可以保证,陈公台绝对不是来诈降的!我看人一向很准!”

  即便有黄猗帮腔,纪灵对陈宫的怀疑也未消除。

  袁涣,太泰然了!
  既未被刀斧手吓住,又未被陈宫吓住。

  不合常理的反应,纪灵不得不多疑谨慎!
  “袁曜卿,你还有何话可说?”纪灵再次看向袁涣。

  既然分辨不了谁真谁伪,那就再听听。

  袁涣伸手捏住刀背,将刀从脖子前轻轻移开,又起身将蓑衣和斗笠捡起来,重新挂在刀上。

  “别再掉地上了,会脏的。”袁涣轻轻拍了拍刀斧手的肩膀。

  刀斧手欲哭无泪,好歹尊重下我啊!

  我是刀斧手啊!
  袁涣优雅的整了衣冠。

  “老夫给纪将军讲个故事吧。”

  见纪灵有发怒迹象,袁涣又及时道:“跟陈公台有关。”

  “讲!”纪灵咬牙吐词。

  陈宫面有不愉。

  显然。

  陈宫没想到纪灵竟会真的让袁涣“讲故事”。

  眼神示意黄猗,黄猗无奈摇头。

  众人的表情,袁涣尽揽于心。

  “陈公台少有大志,一直都想以自身才学辅佐明主,当一个治世能臣。”

  “只可惜时运不济,到了三十岁了还只是个东郡小吏。”

  陈宫握紧了拳头。

  好想揍人啊!
  “时逢东郡太守乔瑁被兖州刺史刘岱击杀,陈公台不愿为刘岱效力,遂助新任的东郡太守曹操,擘画兖州。”

  “陈公台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曹操的确比乔瑁强,不到两年就得了整个兖州。”

  “这得了兖州,曹操麾下的名仕也多了。如东郡名仕程昱、陈留名仕毛玠,相继投效。”

  “有时候,这名仕多了也不是好事,众口难调,治政的理念往往也会出现分歧。”

  “最终演变成了张邈、张超、陈宫、许汜、王楷等兖州名仕,共举吕布为兖州牧。”

  “陈公台本想利用吕布来对付曹操,奈何又遇上了蝗灾,不仅未能击败曹操,还被曹操撵到了徐州。”

  陈宫的脸色阴郁。

  分明是曹操倒行逆施,怎就成了我等名仕众口难调?

  若非纪灵面无表情的在那静听,陈宫好想跟袁涣辩驳!
  袁涣淡淡的瞥了一眼陈宫,又道:

  “到了徐州的陈公台,不甘心失败,总是怂恿温侯去夺刘使君的徐州,奈何又遇上了刘使君的长公子刘标。”

  “刘公子谋略才干不逊色陈公台,让陈公台的谋主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这人啊,最怕有对比。”

  “温侯以前只有陈公台出谋划策,对陈公台颇为宠信;如今有了刘公子出谋划策,逐渐冷落了陈公台。”

  “陈公台心中不忿,先派死士刺杀刘标未果,后又勾结郝萌叛乱失败,一怒之下就弃温侯南下。”

  “嫉妒总是会令人失了智,每每想起,老夫就感慨万千啊!”

  陈宫再也忍不住了:“袁曜卿,你说的这些,恰好证明我是真心投效袁公。”

  袁涣没有理会陈宫,目视纪灵:“纪将军,你信吗?”

  陈宫脸色骤变。

  这老匹夫!  

  竟然阴我!

  方才开口,就等于承认了袁涣说的是事实。

  可袁涣的故事,纪灵敢信?
  袁涣说得越真,在纪灵耳中听起来就越假。

  “黄猗。”

  纪灵怀疑的目光看向黄猗,用意不言而喻。

  黄猗忽然也不敢肯定了。

  王楷见陈宫受挫,出言道:“纪将军,若我和公台不是真心投降袁公,又岂会带上家眷?”

  纪灵又看向袁涣。

  袁涣悠悠开口:“是老夫错了,你和陈公台,的确是真心投效袁公。”

  “绝对不是什么苦肉计、诈降计,也绝对不是想让纪将军三万步骑葬生鱼腹跟张邈和郝萌一个下场,更不会是借刀杀人独吞大功。”

  王楷的双眼瞬间瞪圆了,气急败坏的骂道:“袁曜卿,你无耻!”

  袁涣嘁了一声。

  就这点儿才学,也配跟老夫斗?
  陈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曜卿,刘备一向自诩仁义,若决堤放水,名声可就尽毁了。”

  袁涣的眼神变得怪异:“陈公台,刘使君又不在下邳,这决堤放水跟刘使君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想说,温侯仁义,宁可兵败也不肯决堤放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