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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08页

  刘标徐徐开口:“民,以食为天;农,为事之重。”

  “臧霸控东安、阳都、临沂、开阳和即丘五城,自成一霸,钱粮赋税皆要从这五城百姓中收取。”

  “我来之前就仔细遣人探查过了,五城百姓只有四千余户,男女两万余人。”

  “臧霸又对外号称有步骑五千,我姑且当他真有五千步骑。”

  “然而,即便五城百姓要将每年所得粮食上交一半,臧霸再让兵马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最多能让五千步骑吊着不死。”

  “用这种方式养出来的兵马别说上阵杀敌了,能提得动刀都不错了。”

  “臧霸真想养这五千兵,就必须让军中的青壮去下地种田。”

  “若要让军中的青壮下地种田,就必须军农轮换,臧霸这五千步骑能用的就只有一半。”

  “这五城再分一分,一城能有五百步骑都不错了。”

  “更何况,我料他这五千步骑都虚吹了不少。”

  “我们就不同了。”

  “陈国慷慨,借了不少粮米,足够我们在这驻兵三个月。”

  “这次出兵前,我也早部署了农耕时令,不会影响彭城国的军屯和民屯。”

  “所以啊,你们就当来这沂水河畔体验沂水的风土的。”

  “若是无聊,就在营寨外多挖壕沟,多埋鹿角,别让臧霸又跑来劫营。”

  “倘若还是无聊,这沂水河畔也有不少良田,就跟着我去种田。”

  宋宪跟侯成、成廉等将对视了几眼,更疑惑了。

  “刘公子,能说简单点吗?”宋宪脸红脖子粗,问出这话太丢人了。

  刘标嘴角勾起笑意:“简单来说,我们就在即丘城外结硬寨、打呆仗。要么即丘城永不开门,要么臧霸派兵来攻。”

  “反正这沂水流域的良田多。在彭城是屯田,在即丘城也是屯田,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啊这。

  真是来种田来了?
  宋宪错愕的长大了嘴,跟侯成、成廉等将面面相觑。

  只有跟刘标相处最久的魏续,断定这其中必定不会是表面这么简单。

  魏续的理由很直接:吕玲绮没来!

  吕玲绮来了,哪怕刘标在这屯田一年魏续都信。
  

  吕玲绮没来,魏续不相信刘标能在这忍耐太久。

  正说间。

  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到来,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冷了。

  “温,温,温侯。”

  宋宪一个激灵站起来,向吕布低头问礼。

  侯成、成廉等将也是吓得不轻,纷纷起身向吕布行礼。

  看着满地的鱼骨头,吕布只感觉内心堵得慌。

  本侯还在忧心怎么破城,你们倒好。

  不仅聚众烤鱼,还不请本侯吃!
  “这鱼,看起来挺肥的。”

  “是宋宪去沂水抓的,抓鱼的本事不错。”

  “闭嘴,本侯没问你!”

  “好吧,那我闭嘴。”

  宋宪感觉天旋地转,刘公子你不带这么坑人的,何必非得在温侯面前提我一句啊。

  “末将这就去给温侯抓鱼。”宋宪瞅了瞅吕布的表情,撒腿就走。

  “末将也去。”

  “温侯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抓条最大的。”

  “温侯你稍待,末将先去了。”

  “.”

  不多时。

  就只剩下吕布和刘标留在原地。

  “你何时又跟宋宪、侯成等人熟络了?”吕布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看来本侯平日里管得太松了,竟然连本侯的军令都不听了。

  吕布盯着刘标,布了血丝的双眸更红了。

  刘标不答。

  就这么愣愣的跟吕布对视。

  “本侯在问你话。”吕布感觉郁气正如涨潮一般飙升。

  刘标左右瞅了瞅,又指了指自己:“温侯,你在问小侄?”

  吕布握紧了拳头:“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

  刘标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温侯你不能怪小侄,你方才让小侄‘闭嘴’,小侄也没反应过来啊。”

  吕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了给刘标来个五花大绑的冲动,盘腿坐下。

  “臧霸回消息了?”

  “回了。臧霸想跟温侯井水不犯河水。”

  “哼,他想得也太美了。”

  “我觉得这提议不错。”

  “嗯?”

  吕布狐疑的盯着刘标:“你又要议和?跟纪灵议和是无奈之举。”

  “纪灵代表的好歹是袁术,臧霸有什么资格跟本侯议和?”

  “更何况,势穷而议和,其心必然不真。”

  刘标摊手:“小侄可没说要议和,只是在满足臧霸的愿望: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来的路上我仔细勘查过了,这一片很适合种地。若是在此屯田,今年定能有个大丰收。”

  吕布也如宋宪一般愣住:“你要在这屯田?我们是来讨平琅琊国的!”

  “屯田跟讨平,不冲突啊。”刘标取来树枝,在地上画简图:“温侯你看,我们就在这即丘城外,挖壕沟、埋鹿角,结一个硬寨。”

  “然后在这营寨以南的位置。这里,还有这里,画地为田,种一季的春粟,再种些应季的蔬菜瓜果。”

  “再去附近的村落买些豚崽、羊崽,养熟了还能给将士打打牙祭。”

  “沂水的肥鱼也不少,我们再挖个鱼塘,引水入鱼塘,定也能养不少肥鱼。”

  “这里,可以再挖个水渠,用于灌溉。”

  “还有这里,可以建军厕,再引水畜肥,可以让粮食增产。”

  “这里………”

  刘标洋洋洒洒,如同在规划沂水河畔新农村。

  吕布听得头大,连忙止住:“贤侄,你等等。你光种田开渠了,臧霸若是来攻,又该如何?”

  刘标又指了指营寨的位置:“臧霸若是来攻,就在营中用弓箭杀敌。也不用贪功,一次射杀一个或十几个都是赚。”

  “臧霸若要撤退,就任他撤退,避免中埋伏。”

  “如此反复,臧霸不仅破不了寨还得死上不少青壮。温侯拒寨而守,几乎不会有死伤。”

  吕布蹙眉:“若臧霸绕过营寨来破坏田渠,又当如何?”

  刘标又用树枝画了个圈:“温侯你没看懂,想破坏田渠,就得往这绕。田坎狭窄,不能并行。来多少抓多少,一个跑不了。”

  吕布一阵头疼:“这种打法,也太呆了些。”

  刘标轻笑:“温侯想得没错,就是打呆仗!臧霸虽然横行琅琊国,但他麾下的兵马多为山贼、猎户、农夫。”

  “虽然会玩一些小聪明,譬如昨夜冒着天寒地冻藏身山沟中玩奇袭;但同样也缺乏成熟的攻城拔寨手段。”

  “这种寨挡不住装备精良的兵,要挡住臧霸这群地方兵轻而易举。”

  “我们就如同插在琅琊国的一根刺。不拔这刺臧霸心不安;拔刺又拔不动。”

  “时间一久,臧霸的军心必会低迷。”

  “届时,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井水汇流河水,就不由臧霸决定了。”

  吕布不太情愿:“对付个臧霸,都要用这种呆法,岂不是让人小觑本侯?”

  “贤侄就不能用一战定胜负,可以震慑四方的计策吗?”

  刘标托着下巴:“有倒是有,温侯不敢用啊。”

  吕布眼前一亮:“本侯就知道,贤侄你肯定藏着好计策!本侯对你言听计从,有什么计策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