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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21页

  赵云吃了一惊:“婚宴?长公子要娶谁?”

  简雍抚摸美髯:“子龙不妨猜上一猜。”

  赵云脸色一黑:“我跟使君父子亦有五六年不见,我如何能猜得到?”

  “也对。”简雍不再绕弯子:“长公子要娶的,乃是温侯吕布的女儿。”

  赵云更惊:“吕布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我在冀州的时候就听闻。”

  “吕布反复无常,先杀丁原、后杀董卓,兵败长安后先为袁术所忌,后为袁绍所恨,其性难养。”

  “长公子怎会娶吕布的女儿。”

  简雍轻咳两声:“子龙,这话到了徐州你得藏在肚子里。”

  “长公子会娶温侯的女儿,其中颇有故事。你若有兴趣,这回去的路上我给你细说。”

  赵云心中惊疑。

  吕布的名声太差,这让赵云很难相信刘标会娶吕布的女儿。

  赵云托着下巴细思:“看来跟刘使君离别的这几年,我似乎错过很多事。”

  简雍笑道:“现在去徐州,也不晚。”

  来时两人。

  归时十五人。

  简雍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

  又得文、又得武、又得了大量的金银。

  原本简雍是想原路返回的,顺便将来时那些妖言惑众的人给全端了。

  这给提议遭到了赵云和陈到的否决。

  再加上夏侯博几人又带了大量的金银,崔林和徐邈又不善武,简雍只能遗憾放弃。

  众人绕平原国入青州,又自青州南下,花了一个半月才抵达了琅琊国。

  时值阳春三月。

  万物复苏,正是春耕当时。

  自沂水南下,琅琊国男女老幼,几乎都在忙于农事。

  “久闻徐州屡受战祸之苦,百姓无喜色。这几日所见,却又跟传闻不同。”

  “的确令人惊讶,这琅琊国的百姓对农耕之术似乎颇为擅长。”

  “或许是琅琊国的国相和县令,颇善农术,教民耕种。”

  崔林和徐邈都是世族出身,对农术多多少少都是有了解的。

  世族不仅仅有大量的土地,还有大量传承的农术,比起普通的民户更懂如何让粮食增产。

  讨论间。

  简雍懒洋洋的开口:“琅琊国的国相和县令,哪懂什么农术。都是玄德的长子教的。”

  简雍看了几日,也看出了门道。

  这些百姓所用农术,跟刘标在小沛和下邳授民的农术大同小异,颇有刘标的农术风格。

  又自百姓口中得知臧霸当了琅琊相,简雍便猜到了缘由。

  崔林和徐邈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刘使君的长子,也善农术?”

  “可我记得,刘使君并非垦殖传家,刘使君的长子也才十七,怎会深谙农术?”

  农术可不是简单就能学会的。

  即便是世族出身的崔林和徐邈,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谈不上擅长。

  若无传承,如何能深谙农术?

  对此。

  简雍其实也没想明白。

  刘标也是简雍看着长大的,这读了多少书简雍也是知道的。

  可偏偏刘标脑子中有“十万个为什么”,经常问得自诩对三教九流诸子百家都有涉猎的简雍落荒而逃。

  尤其是在农术上,常有“奇思妙想”,简雍只能用“生而知之”“天生的农术之才”来形容。

  “或许,如琅琊国的百姓所言,长公子乃是神农传人。”简雍寻了个理由搪塞。

  神农传人?

  崔林和徐邈更惊。

  即便是写了《四民月令》的涿郡崔寔,也没人称是神农传人。

  这琅琊国的百姓,竟然称呼刘使君的长子是神农传人?
  崔林和徐邈不知道的是,崔寔是名门儒士,《四民月令》只是编撰的旁门,而非主业。

  若称崔寔是神农传人,那等于是在羞辱崔寔。

  都跨流派了,谁敢乱称呼?
  刘标就不一样了。

  在刘标心中,民以食为天、农为事之重,没有什么比农更重要了。

  百姓肯称呼刘标一声“神农传人”,那可比什么“海内大儒”“孔圣传人”要强多了。

  刘标更不会因为“农”非“儒”而觉得耻辱。

  唏律律。

  马儿嘶鸣,马车骤停。

  简雍掀开车帘:“叔至,怎么忽然停车了?”

  陈到语气微惊:“前方在挖渠。”
  

  简雍蹙眉:“挖渠就挖渠,有什么奇怪的。赶紧绕个路,我们早点回下邳。”

  陈到语气更惊:“挖渠的,好像是长公子。”

  “嗯?”

  简雍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快,快,快绕路,千万不要被长公子给瞧见了。”

  陈到没有转向:“来不及了,长公子向我们走来了。”

  简雍扶额:“被你害死了。德儒、景山,你们可能去不了下邳了。”

  崔林和徐邈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这跟我们去下邳又有什么关系?
  简雍没有给两人解释,满脸的愁苦。

  车外。

  刘标扛着铁锹走来。

  见到马车旁的赵云,遂将铁锹一扔,热情的上前。

  “四叔啊,你终于来了,自听闻宪和先生去邺城后,我在琅琊国可是日盼夜盼啊。”

  赵云一开始还疑惑,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侄儿了。

  等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个穿着布衣扛着铁锹在挖渠的少年,竟是刘备的长子刘标。

  赵云欣喜下马:“长公子,你都长这么高了,颇有刘使君之风啊。”

  刘标捂住胸口:“四叔啊,你这是瞧不起小侄啊。你就不能喊家父一声大兄,喊小侄一声贤侄?”

  “你这一声长公子,喊得我是又心寒又心塞。难道是宪和先生在四叔面前说了小侄的坏话,让四叔心生了疏远?”

  “四叔莫要信了宪和先生,比起几年前在幽州的时候,宪和先生更会骗人了。”

  “他竟然连我为小妹埋在后院的美酒都想挖出来偷饮,还拉着三叔一起。”

  这一阵阵的“诽谤”听得马车内的简雍坐不住了。

  简雍跳下车:“长公子,酒是翼德去挖的,跟我何干?你不要诽谤。”

  “你还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叫你长公子你怎么不心寒又心塞,子龙叫你长公子你就心寒又心塞了?”

  “一个称呼而已,还能生出亲疏之别了?”

  “那你怎么不喊我一声五叔?”

  刘标张开双臂,迎向简雍:“宪和先生,你误会我了。”

  “我喊先生是尊重你的才学品行,你若觉得不够亲,那我今后就喊你‘简五叔’?”

  简雍只感觉鸡皮疙瘩直冒:“千万别!你要真称呼我‘简五叔’,我都得少活几年。”

  刘标“唉”了一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话音刚落,刘标就看到了刚刚掀开车帘面面相觑的崔林和徐邈。

  似乎。

  我们出来的不是时候?
  只是眨眼间。

  刘标的气质和仪态又有了变化。

  “徐州牧之子、彭城农都尉刘标,见过两位先生。”刘标敛容向崔林和徐邈作揖行礼。

  崔林和徐邈连忙跳下马车回礼。

  “清河崔林,见过长公子。”

  “广阳徐邈,见过长公子。”

  几句寒暄,刘标就弄清了崔林和徐邈的身份,这都是肯下基层干实务的贤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