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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39页

  雷薄吃了一惊,抢过信一扫:“难道大将军没能夺下彭城?这不可能啊,吕布都被我们引出砀县了,大将军岂会夺不下彭城?”

  陈兰喝问信使:“到底发生何事?”

  信使不敢隐瞒,忙将知道的彭城变故告知雷薄和陈兰。

  虽然信使知道的不多,但雷薄和陈兰也猜到了大概。

  让信使离开后,陈兰开怀大笑:“两万兵马偷袭彭城,竟然狼狈而逃,果然个无能之辈。”

  “明上用张勋当大将军,不智啊!”

  雷薄也笑:“若是你我去偷彭城,破彭城易如反掌。又岂会被反过来追杀?”

  “张勋败阵,回到寿春必受责罚,这是你我的机会。”

  “先去相县布防。”

  陈兰点头。

  鄙夷归鄙夷,这相县的布防也是很紧要的。

  顿了顿。

  陈兰又道:“可再派人去谯县通知舒仲应。舒仲应是袁氏故吏,若能在明上面前替你我美言几句,事半功倍。”

  雷薄轻笑:“如此,甚好。”

  两人也不迟疑,一面遣人去谯县通知舒仲应,一面拔营起寨往相县而去。

  萧县境内。

  吕布跟刘标合兵。

  得知张勋在彭城外狼狈奔逃,吕布开怀大笑:“贤侄果然没令本侯失望。若是胆怯者以二百兵守城,张勋一来就得开城投降。”

  魏续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

  我就是那个胆怯者。

  刘标不居功:“非我能守,皆是彭城百姓同仇敌忾,又有四叔、曹性、臧霸和孙观及时来援。”

  “最重要的是:温侯闻讯而归,令张勋惊惧。这才让张勋狼狈而逃。”

  吕布被恭维得心花怒放,不由暗思:
  若贤侄在平日里也能这般说话,本侯又何至于拖延玲绮的婚期,看来今后得多让贤侄随军。

  吕布也是看明白了。

  越是安逸的环境,刘标越是孟浪,也越是气人。

  越是患难的环境,刘标越是慎重,也越会夸人。

  想到这里,吕布遂问:“张勋犯境,本侯又岂能让他轻易离开,贤侄可愿随本侯南下追敌?”

  刘标不假思索:“小侄也正有此意。在来此前,小侄已快马送讯去下邳。让三叔走取虑入睢水,断张勋退路。”

  “我料张勋奇袭兵败,定会暂时退往相县。”

  高顺蹙眉:“相县依托睢水,有水险之利,若张勋固守,急切间也难以攻破。”

  刘标轻笑:“高校尉言之有理。”

  “所以在来见温侯前,我又让四叔和臧霸孙观连夜赶往相县了。”

  “若是运气好,今日相县就能易主。”

  “若是运气不好,我亦有他法。”

  吕布大喜:“既如此,本侯速引兵去咬住张勋,不可让张勋轻易撤去相县。”

  刘标点头:“温侯可先行前往。粮草辎重,我来负责。”

  吕布遂引兵南下急追张勋。

  刘标有民望,可以调动大量的民夫协助运粮。

  吕布只需带上兵马厮杀,这肩头的压力又减轻了不少。

  主将若是面面俱到、事无巨细都要操心,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吕布贼子,竟敢如此小觑我。”

  张勋心中忿忿不已。

  一觉醒来,吕布就已经兵临大寨。

  桥蕤急劝:“大将军,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宜跟吕布厮杀,可先引兵入相县。”

  张勋不听:“我军倍于贼,岂能不战就走?若不跟吕布厮杀一场,又如何能引兵入相县?”

  当即。

  张勋引兵出寨,就要跟吕布厮杀。

  桥蕤无奈,也只能跟着出寨。

  然而。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

  张勋士气未复,即便兵倍于吕布,这十成战力也最多发挥五成。

  尤其是。

  当齐整如一、不畏生死的陷阵营出阵后,袁兵开始恐慌。

  “吕布竟有这么多的披甲之士?”

  张勋脸色骤变。

  在这个粮食都不够吃的时期,甲胄是很紧缺的军用物资。

  大部分的军士,能有武器就不错了。

  甲胄跟战马一样,几乎都用于赏赐军中将校以及亲卫穿戴。

  似陷阵营这种普通士卒都能全员披甲的情况是很罕见的。

  张勋军中穿戴甲胄的虽然不比吕布少,但想将穿戴甲胄的临时聚集到一起也不是容易的事。

  即便聚集到了一起,也无法让一群军中将校以及将校的亲卫、心甘情愿的去跟吕布的陷阵士生死厮杀。

  张勋若真要下达这命令,都得被背后捅刀子。

  军中将校耗费大价钱养披甲戴胄的亲卫是去立功的,不是去送死的。

  这就是成建制的甲胄兵和不成建制的甲胄兵最明显的区别。

  一方训练有素,一方兵多不整。

  张勋终于后悔没听桥蕤的建议了。

  “撤!”

  张勋咬牙,再次下达了撤退的军令。

  陷阵营披甲戴胄跑不快,战术性撤退是减少伤亡的最好方式。

  吕布一路掩杀,一直将张勋追到相县城外。

  “速速开门!”

  桥蕤策马当先,向城头呼喊。

  刹那间。

  城头旌旗竖起,一将立于城头,正是骑都尉臧霸。

  “大汉骑都尉臧霸在此,相县城本属沛国,如今物归原主。”

  “尔等若降,可弃械入城;若不肯降,就滚回寿春。”

  臧霸厉声大喝,惊得桥蕤三魂都丢了两魂。
  

  雷薄和陈兰,怎会不在相县?

  惊愕间。

  斜刺里一支步骑杀来,正是赵云和孙观。

  “大汉骑都尉赵云在此,何人与我一战!”

  “大汉骑都尉孙观在此,贼子何不速降!”

  桥蕤更是惊惧,拔马就走。

  混战间。

  吕布又引兵杀来。

  就在袁兵将败之计,西北方又来了一支兵马。

  正是自砀县来的雷薄和陈兰。

  “大将军莫慌,雷薄来也!”

  “大仲扬威将军陈兰在此!”

  诸军混战,一直杀到天黑,张勋这才仓惶带着残兵往睢水下游急急而奔。

  逃了十余里,这才就地扎营。

  “雷薄陈兰,我让你二人去相县布防,为何相县会被贼子抢占?”张勋那个气啊。

  一路被吕布追杀紧咬,好不容易到了相县,不曾想相县易主了!

  雷薄陈兰亦是忿忿。

  两人原本是往相县移兵的,只是刚拔营起寨不久,张辽就追上来了。

  虽然不知道雷薄陈兰为什么要走,但张辽想得很透彻:越是雷薄陈兰想办的事就越不能雷薄陈兰办成。

  最令雷薄陈兰郁闷的是,张辽的战术太脏了。

  雷薄陈兰要退,张辽就追。

  雷薄陈兰要战,张辽就跑。

  让雷薄陈兰不胜其烦。

  分兵阻挡吧,兵少了挡不住,兵多了张辽抄近路。

  以至于。

  雷薄陈兰一路走走停停,竟然比张勋还晚到相县!

  被张勋怒斥,雷薄陈兰的火气也被勾起了。

  “我等得到大将军战败的消息,已经是早上了,想趁夜去相县也办不到啊。”雷薄故意在“战败”和“早上”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潜台词就是:不是我们不及时,是大将军你战败了让我们始料不及、也没及时来报信。

  张勋按住剑柄:“耽误了军令还不认,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