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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171页

  “今有徐州刘使君,本为涿郡人,却愿护我徐州民,敬我徐州士。”

  “然而,乱世中要想真正的敬士护民,就必须有足够的粮草和兵马。”

  “募兵多了会影响耕种,募兵少了又难以御敌,募民耕种当为重中之重。”

  “今有陈家献民户三万余,徐州能多十万民种田积粮,也能多三千兵御敌护民。”

  “此举仁义,令人钦佩!”

  “元龙兄,请受我一拜!”

  步骘和严畯也是起身向陈登一拜。

  一出手就拿出三万余户民及其田地送给刘备,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器量!
  简雍凑近刘备,压低了声音:“玄德,元龙之意不可拒,拒之则寒其心。”

  刘备醒悟。

  陈登必然是费了很大的心力才说服的陈珪及陈家族人,若是拒绝了,陈登的心力就白费了。

  刘备肃容,郑重的向陈登一礼:“我这一生,绝不负元龙!”

  第127章 刘兴袁衰,曹阿瞒蠢蠢欲动(加更)
  陈家举全族之力资助刘备,这在下邳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虽然很多人不能理解陈家“孤注一掷”的抉择,但跟风的小家豪族也不少。

  陈家都下注刘备了,又岂能不跟风喝汤?
  刘备投桃报李,安排了大量陈家人以及依附的小家豪族士子为官为吏。

  名义上民入州籍、田归州府,实际上依旧是由陈家人以及众小家豪族士子在管。

  不同的是。

  这个管是暂时,需要时间去过渡。

  徐州内部的忧患正一个个的被解决,虽然依旧人少粮少,但未来可期。

  与此相对的。

  袁术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虽然敬士,但不恤民。

  君臣奢靡成风,兵将劫掠成性,以至于淮南诸县,田中杂草无人问,庶民无粮人相争。

  江淮一带,闹饥荒了!

  即便如此,袁术对江淮一带的的饥荒熟视无睹,依旧在每日关注宫殿的进程。

  袁术要将寿春的宫殿,修得跟长安的未央宫一般豪华。

  民穷又兴土木,再多的钱粮也不够用。

  在阎象冒死向袁术上表了财政状况后,袁术这才发现。

  寿春的国库中,竟然没粮了!

  虽说没粮,但袁术也没慌。

  下令拿金银财宝去收粮,庶民没粮就向地方豪强收,反正国库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

  袁术自到寿春后就没怎么去关注民生,到处借粮收粮,不给就抢就杀,故庐江太守陆康就因不肯借粮就被攻杀。
  

  一开始还能吼一声“钱粮堆积如山”“兵马十余万”,这也是韩胤当初去徐州策反曹豹吕布的自信。

  然而。

  这粮食是消耗品,不事生产就难以为继,有钱没粮卖,这钱也就不值钱了。

  当谷一斛值钱五十万时,管你是什么皇帝公卿,还是什么名仕儒生,谁来都不卖。

  江淮的饥荒越来越严重,袁术也撑不住了,不仅朝中大臣节衣缩食,军中兵将也是填不饱肚子。

  袁术只能停了宫殿的修建,亲引兵马沿着颍水北上入陈、颍之地。

  陈国有粮,颍川也有粮。

  既然淮南无粮,那就入陈、颍抢粮。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袁术的想法虽然美好,但这现实很残酷。

  曹操欺袁术兵弱,直接引兵来攻;骆俊又请谯县的张辽助阵,将袁术给赶回了寿春。

  袁术又折了李丰、梁纲、乐就等将。

  原本就是盗贼的雷薄和陈兰,见袁术势弱,直接又反了袁术去当贼匪了。

  江淮之民,能逃的逃了,不能逃的死了。

  其惨烈只能用“是岁饥,江淮间民相食”几个冰冷的字来形容。

  刘标在射阳听闻江淮饥荒,唯剩感慨。

  如今能让徐州境内士民不闹饥荒,已经很不容易了,最多还能匀点粮食给侥幸逃荒到徐州的士民。

  更远的,刘标爱莫能助。

  虽然有“稷子”之名,但刘标不是真的五谷之神,变不出粮食来。

  将广陵的农政时令安排妥当后,刘标这才带着吕玲绮返回彭城。

  八月去下邳成婚,归来时已经是十二月。

  “兜兜转转出门四个月,幸好已经成婚了,不然温侯这个时候得骑着他的鬼火赤兔来寻我麻烦了。”

  刘标跳下马车,看着城门上那沧桑的“彭城”二字,不由感慨。

  吕玲绮掀开马车窗帷:“刘郎,天这么冷,别待外面了,会被冷风吹凉的。”

  “不急。看到个熟人。”刘标让马夫驾车徐行,径自走向城门。

  “侯校尉,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还在守城门啊?”刘标热情的打着招呼。

  侯成揉了揉眼,看到刘标的表情瞬间变得开心:“今日喜鹊绕枝头,我就想着定有喜事。于是就自请来守门了,果然在城门口遇到了刘公子。”

  这寒冬腊月的,哪来的喜鹊绕枝头。

  还自请?
  怕不是习惯了。

  刘标也不点破,自怀中取出一袋财币:“若不是侯校尉带着兄弟们在彭城坚守城门,我也不能在下邳安然成婚。”

  “这些财币,就请侯校尉和众兄弟喝酒驱寒了。”

  侯成接过财币,又跑给旁边的走卒:“去买些酒来,今日刘公子请客,不要怕破费了。”

  走卒雀跃大呼,高呼“刘公子仁义”。

  侯成又凑近,压低了声音:“刘公子,我知道魏续今日在何处。”

  刘标不动声色:“我又不找魏续,关心他在何处作甚?”

  侯成跺脚唉了一声:“刘公子,我知道你器量宽宏,不愿跟魏续一般见识。”

  “可我们看不下去了,魏续这家伙,不仅在刘公子新婚夜捣乱,还向温侯告密,竟然因此被提拔为刺奸一职。”

  “明面上是督察奸吏,实际上就是四处捞钱。”

  “我们损失些钱财没什么,可不能让刘公子你受委屈啊!”

  这蹩脚的挑拨离间。

  刘标不由暗笑,又给了后续一袋财币:“侯校尉,谢了。你被温侯罚了几个月的俸禄,这些就当我今日的酬谢了。”

  侯成喜笑颜开的将魏续的位置告诉刘标,热情的送刘标离开。

  抛了抛钱袋,感受其中的重量,侯成的笑容更灿烂了:魏续啊魏续,不要怪我不厚道,实在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又一个走卒凑上来:“侯校尉,要不要再给魏校尉传个信,也能得些赏钱。”

  侯成拊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鬼机灵,去找魏续,就说刘公子回来了,记得赏钱得跟众兄弟平分。”

  走卒大喜,撒腿就往魏续的位置跑。

  魏续这四个月的小日子是真的舒服。

  不用被吕布喊去搓麻绳,不用跟侯成一样守城门,被罚的俸禄也补回来了,偶尔去督察奸吏还能得点好处。

  上个月。

  有了点儿积蓄的魏续,还纳了一门小妾,换了个新宅,大冬天里被窝一裹,又温暖又舒服。

  “魏校尉,魏校尉。”走卒在宅外高呼。

  魏续听到声音,推开怀中的小妾,不情愿的走出屋:“喊什么喊,若没什么事,别怪我发火。”

  走卒嘿嘿一笑:“哪能呢!找魏校尉肯定是有很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