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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257页

  “若是天时到了,也可能会有惊喜。”

  张辽恍然。

  流贼入城,不论雷薄和陈兰是否死了,都是极不安定的因素。

  顺风混,逆风跑,才是流贼的本性。

  若雷薄和陈兰入不了城,必然会对皖城守将滋生怨恨。

  不论雷薄和陈兰如何抉择,命运早被庞统料尽。

  想到庞统那淡淡的语气和不屑的表情,张辽又忍不住对庞统多了几分忌惮。

  虽然尊敬,但不想亲近。

  雷薄和陈兰一路艰辛的来到皖城。

  百余里的路,让雷薄和陈兰又累又饿。

  由于孙权探得吕布走大路而来,周围的百姓几乎都被孙权强迁入皖城服苦役了。

  雷薄和陈兰想找个村落抢些吃食都抢不到。

  “守皖城的孙贼可真狠,吕布刘备要打皖城,非得让百姓受苦。”雷薄骂骂咧咧。

  抢劫杀人不眨眼的雷薄可不是在为百姓伸张正义,只是在遗憾让百姓受苦的那个不是自己。

  若有百姓在,不仅能抢吃食,没准还有女人。

  “城上的听着,我乃天柱山的雷薄,这是天柱山的陈兰。”

  “上月平南将军曾派人来招安我二人,只因我染病在身,没能来见平南将军。”

  “听闻刘备传檄,我二人特引天柱山众人,来皖城助阵。”

  雷薄喊得很漂亮。

  仿佛真的是响应了孙策的招安又听闻刘备传檄专程来皖城助阵似的。

  早有人报知孙权。

  孙权带着周泰来到城楼。

  见城下雷薄和陈兰一个个又累又困,孙权不由蹙眉。

  就连周泰都看出了不寻常:“仲公子,小心有诈。若真的是来助阵,又岂会一点粮草辎重都不带?”

  “雷薄和陈兰在庐江劫掠已久,天柱山不可能一点粮草都没有,如此狼狈不堪,倒像是打了败仗。”

  孙权盯着城下的雷薄和陈兰看了一阵,下令开门。

  周泰急道:“仲公子,不可大意!”

  孙权摇头:“莫慌,我自有分寸。”

  雷薄和陈兰心中一喜。

  竟然如此容易?

  两人眼咕噜直打转,心中的想法又有了些变化。

  不多时。

  城门开启。

  孙权和周泰出现在城门口。

  “我乃奉义校尉孙权,家兄离开皖城前,专门叮嘱我,若是雷将军和陈将军到来,定要厚礼相待。”

  “我原本不信雷将军和陈将军会来皖城,今日一见,是我小觑英雄了。”

  “还请雷将军和陈将军,原谅我的无端猜忌。”

  “我已备下酒宴,为雷将军和陈将军接风洗尘。”

  孙权作揖长礼,惊得雷薄和陈兰一愣一愣的。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将心中擒杀孙权的想法抛掉。

  “没想到孙权竟然如此礼遇你我二人,比起那刘标强多了。”

  “不如暂投孙权,看双方谁能赢。”

  雷薄和陈兰低头商议了一阵,纷纷近前,向孙权纳头就拜。

  “孙校尉,我等苦啊。”

  “方才隐瞒,实是无奈。我二人原本是想来皖县抢些麦子回去,熟料中了刘标小儿的奸计。”

  “我等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偷了山寨,又让我二人来赚皖城。”

  “我们走了一百多里才走到皖城,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曾想孙校尉竟如此礼遇我二人。”

  “愿为孙校尉效死,固守皖城!”

  雷薄和陈兰,你一言我一语的,“哭”得十分伤心。

  周泰大惊,猛地拔出佩刀:“你们果然是来诈城的!仲公子,不可轻信!”

  雷薄抬起头,怒视周泰:“若我二人真的是来诈城的,方才就夺城门了。”

  陈兰也是忿忿。

  哪来的没眼力见的蠢货!

  孙权脸色一沉,轻喝道:“幼平,向雷将军和陈将军赔礼!”

  周泰一愣:“我为什么要赔礼?”

  “大战在即,你却羞辱助阵的义士,如此怠慢义士,岂不是让义士心寒?”孙权冷眼盯着周泰,盯得周泰的脖子一缩。

  “是我方才无礼了。”周泰咬牙,向雷薄和陈兰赔礼。
  

  雷薄和陈兰的脸色这才缓和。

  孙权恢复笑容:“雷将军,陈将军,幼平虽然鲁莽无礼但也是忠心于我,还请不要挂怀。”

  “稍后入了席,我亲自为雷将军和陈将军,把盏赔罪。”

  雷薄和陈兰见孙权不仅喝斥周泰赔礼,还亲自赔礼,心中更喜。

  两相对比。

  雷薄和陈兰对刘标更怨恨了。

  等战事结束,定要将刘标小儿活剐了!

  哼哼!

  孙权一路引雷薄和陈兰来到宴席。

  门口的侍卫要让雷薄和陈兰卸刀,再次被孙权喝斥:“雷将军和陈将军助阵而来,何须卸刀?”

  侍卫为难的看着周泰。

  周泰欲言又止。

  陈兰给雷薄打了个眼神,雷薄会意的解下佩刀,打了个哈哈:“孙校尉,你的侍卫也是忠心,是我二人疏忽了。”

  陈兰也将佩刀取下,跟雷薄只身入了宴席,随行的亲卫则是留在了外面。

  孙权走到一半,又吩咐周泰:“给门外的义士和入城的义士都准备好吃食,再烧些热水,莫要怠慢了义士。”

  雷薄和陈兰互望一眼,心中更是没了疑心。

  酒宴间。

  孙权频频向雷薄和陈兰敬酒,又以孙策的口吻来称赞雷薄和陈兰,喜得两人戒心全无。

  雷薄和陈兰在门外的亲卫,也得了吃食,正在门外欢喜吃喝。

  正吃间。

  席间忽然响起孙权的惊呼:“雷薄,陈兰,我如此厚待你二人,你二人竟敢行刺!”

  周泰大惊失色,提刀就入了席。

  其余侍卫则是纷纷拔出了刀将雷薄和陈兰的亲卫给围了起来。

  “误会,误会,我等真的不知道啊!”

  “将军什么都没跟我们说,没说来行刺的啊。”

  “饶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

  就在众侍卫要挥刀时,周泰忽然走出:“仲公子有令,不得滥杀无辜,先带这几人去问话。”

  几个亲卫劫后余生,连滚带爬的入内求饶。

  斜眼一瞄,雷薄和陈兰一个额头中箭一个脖子中箭。

  孙权的桌子上放着一柄手弩。

  见到雷薄和陈兰忽然死了,众亲卫更是惊骇,纷纷磕头求饶。

  孙权长叹一声:“我好心款待雷薄和陈兰,两人却要杀我,人心隔肚皮,可真是黑暗啊。”

  “你们是雷薄和陈兰的亲卫,我本想将你们也杀了,又想到这人生而不易,活着更难,就不杀了。”

  众亲卫喜极而泣。

  孙权又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可愿为我办件事?”

  众亲卫连连点头:“请孙校尉吩咐,我等必不敢怠慢。”

  孙权“悲天悯人”般:“雷薄和陈兰虽然死了,但带来的义士定会误以为是我设宴杀了雷薄和陈兰。”

  “还请几位去跟义士们说说,不是我孙权不仁,实在是雷薄和陈兰不义啊。”

  “若你们能助我,今后你们都是都尉了,雷薄和陈兰的兵马都由你们来统领。”

  众亲卫又惊又喜。

  不仅没死,还有这好事?

  雷薄和陈兰本就不是善养士卒的,这亲卫自然也不是死忠。

  如今雷薄和陈兰死了,孙权又给了厚赏,若不答应就是跟项上人头和钱财富贵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