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其他 > 季汉楚歌 > 第297页

季汉楚歌_第297页

  再加上袁谭跟刘标又是义兄弟。

  这是亲上加亲。

  袁绍没想到,袁谭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显思,甄宓是显庸想求娶的女子,你这样做,显庸会对你恨之入骨的。”袁绍动了不忍之心。

  在外人眼中,袁谭、袁熙和袁尚不和。

  在袁绍心中,只是儿子间的有些误会。

  袁绍不希望看到三兄弟骨肉相残。

  袁熙在幽州当刺史当得不错,袁绍都有意再为袁熙求娶甄宓了。

  没想到。

  袁谭却抢先一步,要将甄宓送去彭城。

  袁谭语气忿忿:“我虽然视显庸为弟,可显庸从未视我为兄,他若真对我这个兄长有敬意,就不该再去惦记孟临贤弟要的女人。”

  “如今阿父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在幽州当刺史的显庸,而是一个能引孟临贤弟为袁家助力的我!”

  “显庸只知道去求娶甄家女儿,从未想过仅凭甄家如今的地位和名望,不足以让阿父成就大业。”

  “可我不一样!”

  “我为了让甄家肯将女儿送去彭城联姻,将长女都许给了甄尧的侄子。”

  “我所行的事,都是为了让阿父成就大业。”

  “阿父,我虽然过继给了伯父,可除了明面上,我私底下一直都视你为亲父。”

  “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听着袁谭对袁熙的控诉,又想到袁谭的付出,袁绍心中又生出了几分愧疚。

  “罢了!”

  袁绍长叹。

  “就依你!”

  “孤会给显庸重新安排一门亲事。”

  袁谭暗喜。

  原本袁谭没想过将女儿嫁给甄尧的侄子,不曾想袁熙又跑去求娶甄家女。
  

  袁谭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

  当初在刘标面前丢了脸,已经让袁谭很恼怒袁熙了,袁熙竟然还敢来犯忌讳。

  袁谭一怒之下,就寻到了甄尧。

  甄家没落,甄尧又不似父兄有才学名望,一听袁谭竟然要将长女许配给自家侄儿,当即就乐坏了。

  虽然将甄宓送去彭城只能当妾,但以刘标身份地位名望权势。

  别说妻了,就算是妾,也得靠关系才有资格去说媒!

  刘标为什么要立下“无嫡长子不纳妾”的规矩?

  是因为刘标不想纳妾吗?

  不!
  是因为想让刘标纳妾的人太多!
  否则。

  刘标也不至于放着大小桥在彭城待字闺中无动于衷。

  只要开了个头。

  刘标府邸的门槛都得天天换!

  袁谭喜滋滋的离开了邺城。

  袁绍看着离去的袁谭,心中忽然又多了几分豪气:“刘备有孟临贤侄,孤的显思也不差。”

  袁谭这一手。

  直接将袁熙和袁尚拉开了差距。

  袁熙的心思还在女人身上,袁尚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唯有袁谭,都知道如何利用联姻来为袁氏谋求利益了。

  邺城牢狱。

  沮授和田丰在牢房中对饮小酌。

  两个难兄难弟,如今也只能在狱中醉饮狂言。

  “元皓兄,你这酒喝得这么急,你就不怕大将军定你一个烂醉之罪?”

  “我会怕?我现在就只想大将军下令砍了我,以全我田元皓忠义之名!”

  “想让大将军砍了你,恐怕很难,你不如一头撞死在这狱中。”

  “撞死?如何能留美名于后世?”

  “也对。撞死,辱没了元皓兄的身份。可惜啊可惜,大将军虽然败了又败得不够彻底,否则恼怒之下肯定会杀了元皓兄的。”

  田丰闻言长叹:“我也没想到,那刘标竟然会跑到官渡劝和。”

  “倘若刘标趁着大将军兵败,轻兵奇袭许都;这平定四方的功劳,就都是刘标的了。”

  “可惜,可惜。”

  “此子还是太年轻了。”

  沮授嘁了一声:“元皓兄,你太小觑刘标了。”

  “刘标不是不知道轻兵奇袭许都,而是奇袭了许都对刘标有百害而无一利。”

  “刘标已经是伏波将军、寿春侯,若有了平定曹操和大将军的功劳,天子就只能封刘标为王。”

  “一个刘姓王,有平定乱世的功绩,年龄又跟天子同龄,这让天子如何自处?”

  “天子又非顺位继承,面对功高盖主的刘标,不可能容得下。”

  “当年更始帝和光武帝,就是如此!”

  “最终的结局,不是天子禅位,就是刘标效仿光武帝自立为帝。”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刘标又岂会去冒险?”

  “相反。”

  “刘标去官渡劝和,不仅尽得了好处,还扬了名声,又不用担心跟天子争权。”

  “如此宗室俊杰,若能跟天子互换,天下又岂会战乱不断?”

  田丰惊道:“你竟然认同刘标为天子?”

  沮授冷笑:“无能之辈,岂能窃据天子之位?”

  “若大将军能成事,我必劝大将军行霍光之事,废天子立刘标,定也能开创本朝的‘孝宣之治’!”

  沮授满脸醉红,这酒意上头,说话也变得更狂了。

  倒不是沮授真的想认刘标为主,而是沮授认为天子应该得到臣子认同。

  刘协不配。

  刘标有资格。

  让袁绍行霍光之事,废刘协立刘标,才能让大汉中兴。

  屁股决定脑袋。

  这是沮授认可的道路,也是沮授不认可袁氏称帝的原因之一。

  正说间。

  一个狱卒连忙来到:“两位先生,大将军来了,千万别说酒是我送的啊。”

  田丰挥了挥手:“放心,我和沮公又岂会牵连你!”

  不多时。

  袁绍到来。

  看着在牢狱中靠着墙壁闭目的田丰和沮授,袁绍暗暗蹙了蹙眉,按捺内心的烦躁。

  “开门!”袁绍声音冷峻。

  狱卒不敢怠慢,连忙打开了牢门,又识趣的离开。

  袁绍走进牢中,鼻子嗅了嗅,闻到了牢房中的酒水味道。

  “这酒不够香醇,孤带了美酒,愿与田公和沮公同饮。”袁绍热情的取出美酒,又席地而坐。

  听到袁绍这一声“田公”和“沮公”,田丰和沮授忍不住睁开了眼。

  只见袁绍素衣而来,显得极为朴素。

  “大将军这是何意?”田丰冷笑,心中郁气横生。

  送点酒,就想让我喝?
  把我田丰当什么人了?
  袁绍亲自斟了两樽酒,一手一樽,分别递给田丰和沮授:“田公,沮公,是孤错了。”

  “孤今日来,是专程向田公和沮公赔罪的。”

  田丰和沮授皆是一惊,两人都没有接酒。

  沮授冷着脸:“大将军,错的是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必为此屈尊降贵,可速速杀了我们。”

  袁绍长叹:“沮公,孤知道你心中有气。孤也反省了,是孤灭了公孙瓒后,骄矜了。”

  “官渡一败,让孤认识到了错误,孤其实早就想向沮公和田公赔礼了,只是听闻沮公和田公在狱中又骂孤。”

  “孤,这心里难受啊。”

  “孟临贤侄说得对,孤是大将军,当有器量,岂能因为一时颜面就令大贤受苦?”

  “今日孤亲自来此,只为向田公和沮公真诚赔礼。”

  田丰其实在袁绍赔礼说“孤错了”的时候,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大半。

  此时见袁绍痛苦难受,这心又一下软了:“明公切莫如此。我也自知平日里心直口快,常让明公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