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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409页

  又有刘标在城内的密探煽动。

  城内的流言也越来越多,军中的怨言也越来越重。

  尤其是在审配斩杀了几个“动摇军心”的将校后,邺城的军心更不稳了。

  “审统军只顾自己求名,丝毫不顾我等死活。我等都被抛弃了,还要在邺城死守,想想都是憋屈!”

  “我好不容易才当上个偏将,本以为能再立功名,也博个封妻荫子,没想到就要窝囊的在这守城。”

  “倘若曹操真的决漳河之水,整个邺城都得被淹,审配真是害人不浅。”

  “他家有大宅,有肉米有柴火,又不怕水淹,反正受苦的都是我们。”

  “我真不想守城了!若不是城上有督战队,我真想丢下武器投降。”

  “投降还不简单?你若有胆子,今夜就偷偷出城,我等约好时间,将审配擒了去请功。”

  “.”

  几个城头的将校窃窃低语,看着巡视的督战队们眼中都是忌惮和恨意。

  最终。

  受不了压力的一个小校,在其余几个将校的协助下,成功的攀下了城池来见曹操。

  自袁尚弃城而逃后,也不是没有邺城军卒偷偷出城。

  可将校级别的还是第一个。

  曹操厚待了投降的小校。

  翌日便邀请刘标再次强攻邺城。

  从早到晚,才堪堪退去。

  见曹操和刘标退兵,审配这才精疲力尽的在城头休憩。

  只是刚休憩不久。

  审配就被几个早就等了一天的将校用碗口粗的麻绳给捆了起来。

  “贼子尔敢!”

  审配大怒,急要召唤亲兵时,却见侄子审荣竟然也在一旁看着。

  审配大惊失色:“审荣,你竟敢叛我?”

  本以为只是几个将校叛乱,没想到连侄儿审荣也参与其中,审配只感觉心中一阵凄凉。

  审荣不敢跟审配的眼神对视,道:“叔父,魏公死了,魏公的儿子也跑了。”

  “审家肯留守邺城为魏公的儿子断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若顽抗死守,城破后审家老幼一个都活不了。”

  “小侄知道叔父对魏公忠心,又对自身名节看得很重,小侄很佩服叔父的气节。”

  “可小侄不能只为了叔父你的名节就让家小枉死,小侄的儿子今年才一岁。”

  “对不住了,叔父!”

  见审荣在这找着理由,审配不由大骂:“小儿竖子!有何颜面去见审家先祖!”

  面对审配的破口大骂,审荣也不再分辨,带着人马打开了城池,放城外兵马入城。

  围了两个月的邺城,终于破了。

  曹操大军鱼贯而入,很快就控制了邺城四门。

  包括审配在内的一干顽抗者,或是被擒,或是被杀,审配家数万家资也被曹操洗劫一空。

  在稳定了城内局势后,曹操这才派人去邀请刘标入城赴宴。

  刘标营中。

  吕布的眼神很是凶戾。

  “曹操今日邀请孟临攻城,晚上却独自联络内应破了邺城,这未免也太不厚道了。”

  “今夜破了邺城,又死守四门不许军士入内,生怕孟临夺城。”

  “现在又派人来邀孟临赴宴,恐怕是有显摆论功之意,着实可恶!”

  被曹操摆了一道,吕布很是不爽。

  刘标呵呵一笑:“恐怕不只是显摆论功,这个时候邀我入城赴宴,宴无好宴啊。”

  吕布虎眼一瞪:“孟临的意思,曹操这是在摆鸿门宴?这刚破邺城,曹操就想背盟了吗?”

  刘标嘁了一声:“如今袁绍死了,袁尚又逃了,邺城也被曹操拿下来了,有没有我这个盟友已经不重要了。”

  “在曹操眼里,我才是最应该要除掉的一个。”

  “倘若能在宴席中将我格杀,对曹操而言,那是大赚。”

  “换做我是曹操,我也会设宴将曹操格杀的。”

  吕布的怒气更甚:“既如此,我们就打入邺城将曹操格杀,今后这天下将无人是孟临对手。”

  刘标不答,看向庞统。

  庞统轻轻摇头:“邺城如今被曹操把控,也不知道曹操在城内是如何埋伏的兵马。”

  “冒然打入城池,非但讨不了好,还会给曹操出兵讨伐的借口。”

  “我以为:见好就收,就此退兵回彭城,一面论功行赏犒赏将士,一面上表天子,向天子请功。”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冒风险跟曹操争高低。”

  “袁尚虽然逃了,但余势尚存,不可让其寻到机会再反杀回来。”

  吕布忿忿:“便宜曹操这黑矮贼了。”

  周瑜则道:“不如楚公在城外设宴,邀曹操赴宴;曹操见诡计被识破,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楚公也可跟曹操将冀州和幽州的郡县划分明确了。”

  刘标摇头:“没必要搞这些虚的,再怎么划分,曹操都不会认的。”

  “没了袁绍,袁尚已经成不了气候,我也不担心在对付曹操的时候会被袁尚趁虚而入了。”

  “这一战打得太久,将士早已疲惫不堪,运粮的役夫也苦不堪言,不可再劳民伤财了。”

  “通知各军:今夜就拔营起寨前往仓亭津。”

  “公瑾兄,你留下。我答应你的事,也该兑现诺言了。”
  

  周瑜身体一怔,看向刘标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庞统则是露出了担忧的眼神,欲言又止。

  待得众人皆退。

  刘标邀周瑜同席坐下,又给周瑜斟上一樽酒。

  “公瑾兄,我只会在今夜回答你的疑问,过了今夜,不论你如何追问,我都不会理会的。”刘标静静的看向周瑜。

  该来的始终会来。

  先前不提,是战事未结束。

  如今战事结束,也是时候坦诚了。

  周瑜语气复杂:“楚公,你可以不践行诺言的。”

  刘标面不改色:“只要我不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回答你心中的疑问。”

  “可我要用你,就不能疑你,也不能让你疑我。唯有坦诚相待,才不会让彼此猜忌。”

  周瑜沉默。

  良久。

  周瑜徐徐开口:“张闿,真是你派的刺客?”

  刘标点头:“是。”

  周瑜再次沉默。

  片刻后。

  周瑜起身,将酒水一饮而尽,转身就走。

  刘标出声问道:“你不问我原因?”

  周瑜止步叹气:“彼时立场不同,若能用刺客杀楚公,我和伯符也会派刺客刺杀楚公的。”

  “我问,也只是想听到楚公亲口承认。”

  “如今听到了,自然就没有什么可以再问的了。”

  刘标端起酒樽,轻轻摇了摇:“那公瑾兄今后,是准备归隐山林,还是助我征战天下?”

  周瑜回头,凝视刘标的眼神:“我想留在青州,你可敢让我执掌青州的军权?”

  刘标将酒水一饮而尽,起身笑道:“不仅仅是军权,还有政权!从现在起,你就是青州牧。”

  周瑜瞳孔紧缩:“你就不怕我在执掌了青州军政后,对你不利?”

  刘标指了指周瑜的佩剑:“你有更直接更简单的方式杀我,又何必舍简而求繁?”

  “我接下里的精力会用于对付曹操,逃去渤海的袁尚就由公瑾兄来对付了。”

  “若公瑾兄能击败袁尚,待我得了天下,我会追封孙伯符为桓侯,由其子孙绍继承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