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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楚歌_第460页

  叶县,同样不肯投降,且防守严密有百姓助守!

  完了!

  孙贲面如死灰。

  昆阳和叶县都不能破,军中粮草又不足,关羽又下达了不许扰民的军令。

  这支偏军,已经成了孤军。

  还是支缺粮的孤军!

  “吕太守,是我连累了你。”孙贲语气苦涩。

  吕岱安抚道:“孙太守莫慌,幸好我等给关将军送了战报。关将军听闻我等来打昆阳和叶县,定会驱兵接应。”

  孙贲沮丧道:“我等没能拿下昆阳和叶县,不日就会遭到于禁的大军围堵,关将军离得远不知我等变故,又如何接应?”

  “我等若败,于禁再回身反攻,关将军派来接应的援兵恐怕也会受到埋伏。”

  “我犯死罪了!”

  吕岱见孙贲没了斗志,厉声大喝:“孙贲!”

  “你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岂能一遇险境就心灰意冷?”

  “战场变故,本就变幻莫测,岂能事事顺如心意?”

  “趁着军中尚有粮草,立即折返回西平,只要到了西平,就有机会撑到关将军的援军到来。”

  “如此胆怯,你不如将兵马给我,你自刎当场!”

  被吕岱一阵喝骂,孙贲犹如溺水中的人抓住了延伸到河中的一根树枝,终于有了挣扎之心。

  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孙贲咬了咬牙,道:“吕太守,我现在心乱如麻,我麾下兵马,暂由你指挥。”

  “我听你命行事!”

  见孙贲恢复了理智,又果断的让出了兵权,吕岱暗暗松了口气,道:“自叶县返回时,我遇到一群百姓,称到处都在传我军粮草不足,会袭扰乡民。”

  “这定是于禁散布的流言计,想令我等无法顺利拿下昆阳和叶县。”

  “此去西平途中,极有可能遭到于禁的拦截。”
  

  不待吕岱开口,孙贲愤然而道:“我来断后,我犯了大错,唯死而已,不能拖累了吕太守!”

  吕岱欲言又止,又改了语气,道:“不用死战,你若战死,军心必乱,你我都得安全撤回西平!”

  就在两人引兵急回时,于禁也探得了关羽大军直奔定颍。

  闻讯,于禁大喜:“如军师所料,孙贲吕岱定也违背了军令,否则关羽不会亲往定颍,这是想用围魏救赵之计,逼我回军。”

  “正是截杀孙贲吕岱之时!”

  “来人,传我军令,召昆阳、叶县两县兵马,立即出兵合围!”

  于禁的执行力很强。

  在得到关羽大军直奔定颍的情报后,于禁立即拔营起寨,截击孙贲吕岱。

  吕岱孙贲通往西平,中间隔了条澧河。

  这也是于禁为吕岱孙贲挑的死地!

  就在吕岱孙贲刚刚渡河一半,于禁就下令全军出击,猝不及防的吕岱孙贲,难以抵挡于禁的攻势,不得不退回澧河北岸。

  于禁又渡河猛击,将吕岱孙贲围在了一个小山中。

  也幸得如今是八九月,山中水源不缺,否则要不了三日,吕岱孙贲就得渴死在山中。

  而在外围。

  目睹吕岱孙贲兵败被围的吕凯,心中焦急不已。

  关羽的军令尚未传到,吕岱孙贲就兵败了!

  到了夜间。

  吕凯趁着夜色,走陡峭处攀上了小山。

  见到吕凯返回,吕岱大惊。

  得知吕凯走陡峭处攀登而来,吕岱气得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孙贲劝谏才止住了吕岱的怒火。

  吕凯等吕岱骂完了,这才道:“阿父消消气,我奉关将军军令而来,若不能见到阿父和孙将军,我就有罪无功了。”

  吕岱瞪着眼,又想开骂。

  我让你去送信,就没想让你回来。

  我就你这么一个独子!
  若你我都死了,我吕家岂不是绝后了?

  只是当着孙贲面,吕岱又不好直接骂出来,只能憋着气问道:“关将军让你传什么命令?”

  吕凯看了一眼孙贲,道:“关将军说,许阿父和孙将军,便宜行事之权。”

  吕岱心惊。

  孙贲则是惊愕问道:“关将军,真许了我便宜行事之权?没有怪我擅违军令?”

  吕凯摇头,面不改色的胡诌道:“关将军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许了阿父和孙将军便宜行事之权,是为了避免战后军正官依军规论罪,伤了有功之将的心。”

  孙贲脸色一阵青一阵紫,陷入了沉默。

  吕岱心中有了猜测,又问:“关将军可曾说过,是否会派援兵?”

  吕凯再次摇头:“这等机密,不是我能知晓的。不过我听庐江太守有分析,路招应该是违背了于禁的军令来劫营。”

  “阿父和孙将军也违背了军令去取昆阳和叶县,曹操授予于禁的密计就不能用。”

  “如今都不能知彼,只能靠各自的能力去抓住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战机,或斗智或斗勇。”

  思考片刻,吕岱判断道:“孙太守,不要气馁。”

  “关将军虽然没明说,但肯定会派援兵来支援,亦或者强攻上蔡定颍迫使于禁回军。”

  “于禁定不敢在此地,与我等对峙太久。”

  孙贲依旧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孙贲这才睁着斥候的眼睛,道:“吕太守,我有个计划,或能脱困!”

  “于禁来势汹汹,我军粮草又不足三日,拖不到于禁撤兵的。”

  “我准备带死士下山诈降,若见营中火起,你可引兵突围。”

  吕岱大惊:“孙太守,关将军并未怪罪于你,你又何必如此?”

  孙贲叹气:“我擅违军令,不仅没能攻下昆阳和叶县,还损兵折将害众将士困守孤山。”

  “我已经犯了死罪!”

  “关将军虽然许了我便宜行事的权力,其实是在担心我会走投无路后会临阵倒戈。”

  “说实话,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

  吕岱更惊:“孙太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贲苦笑道:“我父亲死得早,自小我抚养弟弟长大,什么苦我都吃过。”

  “虽然我看似作战骁勇,但我其实很怕死的。”

  “我不在乎跟着谁,只在乎跟着谁能活命,能有富贵。”

  “叔父死后,我投了袁术;见袁术势弱,我又投了孙策;孙策死后,我又帮孙权。”

  “曹操拉拢我兄弟时,我也想过投曹操;后因孙权想杀我兄弟,陛下又得了江东,我又转投陛下。”

  “困守此山时,我一直都在想,要不要再投曹操;即便我不投,我和我的家小都会被论罪;投了或许还能拿吕太守换我的家小。”

  “吕太守别气。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可我不想死,也不想家小被论罪。”

  “只是没想到,吕凯今夜带来了关将军许我的便宜从事军令。”

  “关将军是在告诉我:不论我做了什么,家小都不会被论罪。”

  “我注定封不了侯了,也对不起因我而死的将士,我犯的错,就由我来弥补吧。”

  吕岱又问:“你用什么借口,让于禁相信你投降?”

  孙贲道:“曹彰娶了我的女儿,以此为借口,于禁必会信我。”

  见孙贲已有了赴死之意,吕岱欲言又止。

  最终。

  吕岱化为一句叹息:“孙太守,我会将你的话,如实转告给关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