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武道:从八段锦起始_第85页

  东日村是由陈、秦两大姓和几个小姓组成的大村落,两千多村民在这片山地扎根,繁衍生息。

  今日,四座新坟修葺一新,石碑上刚刻好的碑文,朱砂还未干透,在惨白的石碑上触目惊心,仿若新鲜的伤口。

  新填的黄土边上,几个孩子跪地磕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妇女们捂着脸,压抑地啜泣着,身体不停地颤抖,那哭声仿若被捂住的闷雷,在空气中隐隐回荡。

  陈佩甲和幸存的五名兄弟望着新坟,心情复杂,五味杂陈,仿若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宿命。

  “走吧,兄弟们,哥哥日后定来探望,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躺在此处,与大伙相伴。”

  陈佩甲抬手,挥了挥,那只手仿若有千斤重,似要挥去满心的悲戚,一群人拖着沉重得仿若灌了铅的脚步,缓缓离开,朝着宗祠走去,背影落寞而凄凉。

  村中老者早已在宗祠等候,等待着一场决定命运的宣判。

  见陈佩甲等人进来,一位老人抬手示意:

  “佩甲,今日方明他们四位战死,咱们得推举四人补上,你看咋办好?”

  说着,给陈佩佩甲和李方都留了座位,陈佩甲点头致谢,那点头的动作缓慢而沉重,李方也默默坐下,静观其变,宗祠内的气氛仿若凝固了一般。

  “按老规矩,这次陈姓补三人,秦姓补一人,大伙觉得咋样?”

  陈佩甲强打起精神,环视众人,轻声问道,声音却仿若被寒风扯碎,有些沙哑。

  “这不对吧,佩甲。”

  一位秦姓老人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看向陈佩甲说道,
  “上次秦方东才补进来,这次咋还让秦姓出人?”

  “方东那次本不该他上,点兵时,我让他回去,可情况危急,那小子倔得很,差点误了事。”

  陈佩甲皱着眉头,解释道,眉头仿若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方东也是刚没了亲哥,情绪激动,情有可原。这回经历生死,沉稳多了。”

  那老人微微点头,为秦方东辩解,眼神中透着几分欣慰。

  “可这次让陈姓补四个,太难了。”

  一位陈姓老人声音颤抖,眼眶湿润,仿若随时可能哭出声来,

  “今年这冬天,格外寒冷,这帮狗杂种断了粮草,频繁来袭,咱陈姓战死的儿孙太多了。就祖坟那儿,新添的十多座坟,大多是咱陈姓的好儿郎啊。”

  “是啊,都是好苗子,就这么没了。”

  其他陈姓老人纷纷附和,一时间,宗祠内陷入死寂,悲伤与无奈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若空气都变得黏稠。

  陈佩甲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牙齿仿若要咬碎一般,身旁的五人也都低垂着头,秦方东更是盯着地面,仿佛要把地看穿,大家都在沉痛中,默默承受着这残酷的现实。

  第72章 秘闻旧事
  在这气氛压抑得仿若能令人窒息的祖祠之中,局面已然陷入了僵局。

  李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庞,试图从这些或沧桑、或悲愤、或坚毅的面容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最终,他打破了这沉默,开口发问道:

  “诸位,?你们为年复一年地在这残酷至极、凶险万分的战场,搏命厮杀,不搬离此地呢?”

  “如此一来,便能挽救多少鲜活的生命,少牺牲多少热血好汉啊。”

  李方心中跟明镜似的,这东日村此刻已然是后继乏力,惨状令人痛心。

  连年累月的征战,倒下的清一色是青壮年,那可是村子未来的顶梁柱啊。瞧瞧陈佩甲,都这把年纪了,还得强撑着满是伤病之躯奋战。

  单是这一幕,便足以知晓村里根本没有新生力量能够补充进来。

  李方话音刚落,陈佩甲仿若从沉思中被唤醒,缓缓抬起头,那眼神里交织着无奈、沧桑,嘴唇微张,却并未言语,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
  

  反倒是那些上了年纪、饱经风霜的老者们,因不知李方究竟是何来路,一时间,平静被彻底打破,仿若炸开了锅一般,群情汹涌激荡。

  一位头发花白如雪、身形佝偻消瘦的老人,双手紧紧握住那根磨得光亮的拐杖,像是握住了此生最后的倔强,费力地站起身来。

  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因激动而愈发颤抖的话语,怒目圆睁,那眼中的怒火仿若要将李方灼烧:

  “你当我们这群老家伙是老糊涂蛋吗?明知此地是绝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门关,还死守着不走。你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忍心看着这些大好儿郎,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抛洒热血、枉送性命?他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到最后,连那点可怜巴巴、少得可怜的军功都挣不到一星半点啊。”

  老人越说越激动,情绪仿若汹涌的潮水,一发不可收拾,手指颤抖地指着李方,那架势只差一步就要破口大骂,以宣泄心中这无尽的憋屈与愤懑。

  另一位老者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脚步都有些不稳,接过话茬,长叹一口气,满脸悲戚:
  “我们又何尝不想孩子们都能好好活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可没办法啊!我们本就是有罪之民,背负着先祖的罪孽,若他们不上战场拼命,整个族群都得被灭,一个活口都留不下啊!”

  “是啊,先辈犯下的罪孽,为啥要我们世世代代背负?离玄王朝开国都五百年了,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这罪到底要还到啥时候!”

  一个年轻后生满脸悲愤,仿若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口,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突突地跳动着,那是愤怒在血脉里奔涌。

  “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

  陈佩甲脸色骤变,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厉声喝止了年轻人。

  随后,他神色冷峻地环顾一圈在座的老人,目光中透着警示与忧虑,低沉说道:

  “各位,在祖祠里发发牢骚,倾诉倾诉也就罢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哪怕只透出一星半点风声,那可是灭族的大祸啊!西许村的前车之鉴,大家都忘了吗?”

  陈佩甲的声音虽冷,却难掩其中深入骨髓的忧虑,仿若能看到那灭族惨景就在眼前。

  “佩甲说得对,都忍着点,西许村全村老小被屠戮殆尽,那血腥场景至今想来都让人胆寒,他们的先祖同样是当年亡国之人,如今这一脉彻底断了,难道咱们也要步其后尘,让祖宗蒙羞吗?”

  一位在族中威望颇高、平日里一言九鼎的老人赶忙出声,声嘶力竭地喝止那些冲动的年轻人,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生怕事态失控,引发那不可挽回的灭顶之灾。

  李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渐渐明了,他们并非不清楚这样持续消耗下去,唯有族灭一途,只是离玄王朝那残暴血腥、令人胆寒的手段,仿若一把寒光闪闪、高悬头顶的利刃,时刻威慑着他们。

  就如他们所言,西许村才刚被血洗,惨遭灭族,那凄厉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

  这边城的百姓,每日都活得胆战心惊,仿若惊弓之鸟,不知何时灾祸就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