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58页

  “对不起。”江行简的声音低哑,眼眶通红,长睫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

  他低着头,病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脆弱,好似个病弱的美人。

  这一声“对不起”,带着无尽的悔意与痛楚。

  沈清棠的心陡然一紧。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淮之哥哥,棠棠都记得,你以前的好,我都记起来了。”她的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

  “可是我嫁人了,我们不可能了,你就放过我吧……”

  “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江行简的声音执拗得像一个固执的孩子。

  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咳咳……”沈清棠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边的鲜血溢出更多,染红了她的衣襟。

  江行简的脸色瞬间大变,本就提起的心此刻更加慌乱。

  他忙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棠棠不要……”

  这一刻,沈清棠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在她生病时,什么要求都应下的淮之哥哥。

  他会哄她,会让着她,绝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

  可如今,他们之间早已隔了太多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暂且留他一条命,可你得留在我身边。”江行简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哀求。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沈清棠疼得蹙眉,整张脸煞白得吓人,说起话来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撒手人寰。

  江行简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神色中满是挣扎。

  喉结滚动的瞬间,他闭了闭眼,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像是艰难地割舍着什么。

  “好,我应你。”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沉重,好似被抽光了力气。

  ——

  痛痛痛!痛死了!
  沈清棠捂着嘴巴,大舌头得说不出话来,昨晚一口气说这么多,还要咬字清晰,真是难为她了。

  咬舌自尽本来就不科学,不过好在能出血,看上去吓人些。

  想起昨晚江行简那泪眼朦胧,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好似真的被她蒙混过去了。

  他说不答应的时候,她还差点以为自己穿帮了。

  抬手摊开桌上的锦盒,看着里面躺着的锦蓝香囊,顿时觉得自己苦尽甘来:解药,自由。

  真不容易啊。

  大半个月不见,也不知道李长策那家伙怎么样了,这次要是救了他,定也要跟他提个条件。

  日后他与江行简之间的矛盾不许再扯上她。

  呼,总算是有一天好心情了。

  就是喝药,吃饭,她都开始有了动力,填饱肚子后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远处的回廊上,隐在柱子后的青年藏着半边阴翳的脸,瞧着窗内满脸笑容的少女,浅淡的眸子略带一丝城府。

  他擅伪装,懂掩藏,天下大事尽在握。

  但他更懂沈清棠。她的一颦一簇,每个动作细节,生活习惯,就是说谎总喜欢颤睫的样子,他都牢牢记在心上。

  竹影立在身后,静静的瞧着主人看窗内少女出神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要带人去兖州的,结果今日大早的,主人竟然直接让他备了马车将人送走。

  好不容易要圆梦了,就这么放走了?这可不像主人的风格。

  第62章 终于摆脱他了  

  行宫外。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静静停驻,车辕上跳下竹影,动作利落而轻盈。

  哑奴站在一旁,目光温和地望向沈清棠,“姑娘请。”

  沈清棠抱着包袱,站在行宫门口,目光越过马车,投向远方。

  映入眼帘的是连绵的青山,碧绿的湖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天际,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行宫外的景色,压抑了许久的内心莫名有种开阔和明亮。

  终于要走了!
  她喜上眉梢,狂压嘴角笑意。提着裙摆正要钻进马车,脸上的表情忽地一僵。

  江行简一袭月白长袍,袖口绣着淡雅的竹纹,显得格外素净。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整个人宁静而儒雅端坐在车内,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他身形清瘦,面色苍白,却透着温润的书卷气,闻声,他缓缓睁开眼,神色平静的看向她。

  “怎么不进来?”声音是一贯的温柔随和。

  沈清棠心头闪过迷惘,面前这个端庄公子哪还有一丝昨夜痴醉阴鸷,对她疯狂掠夺的模样?
  不对,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想到此,昨日被搓揉的胸口仿佛有心理作用似的隐隐作痛起来。

  她有些烦躁道,“你怎么在这?”

  病弱青年一言不发,只是瞧着她慌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看得沈清棠一阵不安,她又朝外看了一眼,见哑奴不说话,竹影也在等她上车。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车,一屁股坐下又往车窗靠了靠。

  她才不要跟他坐得这么近。

  马车徐徐前进。

  “你不是还在被通缉中吗?出了这行宫,你就不怕……”

  沈清棠话还没问完,身旁面若玉冠的青年忽地握了她的手腕,她下意识的挣扎,“你做什么!”

  江行简瞧着她一副惊惶小雀的模样,心里微微抽痛,她竟是对他防范如此重。

  他未松开那手,而是将她袖子上撩,细嫩白皙的腕上被锁链的红痕依旧明显。

  他指尖微凉,轻触着,柔和的神色满是疼惜,“还疼吗?”

  沈清棠见抽不回来,索性摆烂,强压不满道,“明知故问就能减轻负罪感吗?”

  江行简盯着她的脸上,从眉眼到鼻尖,再到那自然嫣红的唇,真是要走了,气色都变好了呢。

  他浅淡的眸子里饱含情愫,他不顾她的后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落在那狐裘未完全遮住的脖子,那儿白生生的,昨夜疯狂留下的吮咬痕迹竟是不见了。

  见他目光探究,处于愣神之际,沈清棠一把推开他,屁股挪得快要把车壁撞破了。

  她略有心惊的捂着狐裘,遮住肌肤。

  江行简收回目光,指尖相摩,凑近鼻尖,那是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她向来不喜欢擦粉,此举倒是显得欲盖弥彰。

  他了然道,“以为用脂粉遮掩,就能骗过阿弟?”

  少女白皙的脸飞过两片粉云,她抿了抿唇,气得说不出话。

  要不然呢?还好意思问!还云淡风轻!

  身旁之人似是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他神色平淡,语气微带讽意,“你在我这待了大半个月,以他的性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

  沈清棠内心一紧,脑海里闪过李长策那张俊冷无比的脸,以及提刀肃杀的背影……

  那脑海中的青年剑指她胸口,还没张嘴,她都知道他要问什么,如此画面不禁让她打了寒颤。

  对了,她怎么忘记了青山小院他病入膏肓的那一幕,还那时候做的可怕春梦,死去的回忆忽然攻击她。

  江行简浅眸微转,将少女的微表情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