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_第144页

  李长策下值回来,随手将披风解了丢给铭光。

  靴子踩在雪里嘎吱作响,却难掩喜悦。

  长腿迈入门内,行动间带着凛冽的寒气。

  屋内点了暖炉,温暖极了,还有个人坐在榻上等他。

  沈清棠沐浴过,乌发垂腰,小脸瓷白,双手叠交而坐,看上去端庄温软极了。

  她抬眸对上拿那道目光,“回来了?”

  嗓音依旧绵软,只是藏了些嘶哑。

  李长策以为她原先睡了一觉,神色恍惚倒也正常,他没有走进去,而是隔着帷幔,轻一点头,温柔道:“等我。”

  他身上有丝丝血腥气,还有屋外的寒咧,沈清棠身子弱,不宜闻到这些。

  转头便去沐浴了。

  沈清棠看着那道黑影走了,指尖终于压不住的颤了颤,她从袖口中拔出一柄小小的匕首。这是从李长策屋内的暗盒找到的,她猜想一个常年睡眠不好的人定然会准备暗器。

  果然还是让她找到了。

  短小精悍,削发如泥。

  从匕首的一面,她清晰的看见自己寒霜般的眼神。

  约一刻钟时间,帷幔外的脚步声响起。

  她将匕首塞回枕头底下,敛去了眉间的慌乱。

  李长策换了身干净的中衣,额上的湿发还未来得及擦干,发梢缀着水珠,白玉般的面容,微微敞开的中衣,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

  她坐着,他蹲下视线与她平齐。沈清棠喜欢这么跟他说话,这样她看上去会比平时放松些。

  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看,见她不语,摸了摸她的脸蛋,“怎么了?”

  沈清棠垂眸看他,同样伸手摸他的脸,指尖如同绒毛般轻轻划过,很软。

  “送你。”她将络子放在他手心。

  这条络子与江行简那条不同,工整精美,中间还坠了个平安扣。

  “真用心。”李长策笑了笑,冷硬的下颔线也软化了不少。

  他仰首望她,眼底漾着罕见的温柔,恰撞进她含笑的眼眸里。

  他忽然仰起脸,自下而上地衔住她的唇。

  李长策意识到这个姿势像什么,但他还是甘愿臣服。
  

  沈清棠指尖一颤,原来居高临下亲吻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她捧住他的脸,却在下一秒天旋地转,被反压在锦衾之间。

  清冽的皂角香混着灼热的吐息铺天盖地笼下来,他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她腰间软肉。

  “卿卿…”

  李长策痴缠地唤着。湿热的吻沿着锁骨往下。

  沈清棠勾着他的脖颈,仰首熟练的回应,她指尖下滑松了他的系带。

  男人眸色瞬间暗沉如墨。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声音沙哑:“……卿卿这样、我很喜欢。”

  纱帐轻扬间,隐约可见两道交叠的身影。她散开的青丝铺了满榻,与他垂落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是吗?

  沈清棠眼底覆上一层寒霜,她偏了头,将早已冷却的神色藏进阴影里。

  手悄然伸进枕下,随着一声轻哼。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底的决绝却从未改变。

  “卿卿的手…在发抖呢…”李长策染血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纱帐被夜风掀起,露出她惨白的脸。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惊人。

  “为什么……”

  “……不躲?”

  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方才的决绝早已碎成齑粉。

  第153章 隐瞒
  帷幔内。

  李长策胸口扎着一把锋利的刀子,脸上的情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温热的血蜿蜒流淌,滴在沈清棠雪白的肌肤上,刺得她混沌的大脑一片清明。

  浓重的血腥气与未散的情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窒息感。

  沈清棠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方才的决绝早已被恐惧吞噬。她突然发疯似的去捂他汩汩流血的伤口,温热的血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烛火剧烈摇晃着,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墙上。

  李长策心口的匕首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鲜血已经浸透了大半衣襟。

  “因为……是卿卿啊……”

  他染血的手指抚上她惨白的脸。明明疼得指尖都在发抖,眼底却漾着诡异的温柔:“这条命…本就是你的…”

  沈清棠看着掌心黏稠的血,浑身发抖:“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要骗我?”

  “你明知道他身子骨弱,为何还要动刑?这、这与送他死有何区别?”

  “他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啊……”她痛苦的颤抖,“你杀了他就是在杀我!”

  “你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全变卦了!”

  沈清棠雪白的脖颈泛起狰狞的青筋,乌发凌乱地黏在泪湿的脸上,宛如绝望的困兽。

  李长策猛地攥住她沾血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闷哼一声跪坐起来。冷汗混着血滴在锦被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死死的压抑着痛苦,口中那句‘我算什么’最终如鲠在喉,混着血重新咽了下去。

  “我若要他死,活不过三更天……”

  沈清棠瞳孔骤缩,死死盯着他惨白的唇。

  李长策却低笑起来,齿间都是血色:“他那破身子……咳……用得着我动手?”

  “看他在牢里自生自灭,岂不快哉?”

  “那若若呢?”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若若是你的亲骨肉,你究竟将她送去哪了?”

  “你之前分明说过会让我见她的,为何、为何又要出尔反尔?”

  原先他便恐吓过她,若是她不乖,就要将人送走,隔着三千里路,让她日日思念不得相见。

  他凄然的哼笑一声,“我已知道她是我血脉,我怎么会送她走呢?”

  当他知道真相,不知有多高兴,那可是她冒险为他生下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弃之于不顾?
  只是若若被江行简养大,连自己的父亲都分不清,他每日行事都会将人带在身边。

  他与沈清棠之间相处的时间本就少了,若是再被若若占了去,沈清棠哪有时间陪他?

  所以他暂时将人从后院撤走了。

  “那她……”沈清棠渐渐从泥沼中抽离出来,眼神也开始清明许多,眼前人脸色煞白,气息渐弱,仿佛风吹摇曳的蒲苇,她话音刚落,肩头一重。

  李长策染血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李长策!李长策!”

  ……

  迎春快被吓死了,本来备好热水,以为姑娘唤她进来是准备沐浴。

  谁知道大半夜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惊悚的一幕,上次见到这幅惨状,还是在青山的时候呢……

  连忙让人通传大夫。

  事后,终于清理完一切,沈清棠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床边守着李长策。

  “姑娘莫担心,匕首没有伤到心脉,只是流血过多,看着吓人罢了。”

  张运良把完脉,开了药方交代丫鬟如何煎服。

  沈清棠狠狠松了口气,刚要上前道谢,话还没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次日李长策坐在床沿,早已经被纱布缠好的胸口,隐约渗血。

  他面容憔悴的凝视着沈清棠的脸,拧眉道:“还有多久?”

  “约一个月。”

  “这件事,别让她知道。”

  “是。”张运良收拾好药箱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