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从命令落魄大小姐开始_第7页

  “可是……”

  “别可是了,滚,你带着小玲快滚,滚出居酒屋,明天,不,后天之前不许回来,把事情解决清楚再继续打工!”

  伊藤店长推搡两人,出了居酒屋后门。

  “滚!”

  她大手一挥,气势颇为豪迈。如果换到平安朝时期,高低得算是个将军,可惜现在只是个大龄女店长。

  观月铃已经哭了,泣不成声,后藤胜搀扶着她。

  “谢谢,店长。”

  “滚滚滚,赶紧把你同学哄好,别让她哭了。”

  后藤胜点点头,扶着观月铃离开。

  微醺的夕阳将天边染得一片通红,在道路尽头,一男一女共同行走,他们动作亲密,不分彼此,男生时不时低头对女生说几句话,而女生则用力拍打男生。

  伊藤店长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双手叉腰,无奈道:
  “看起来多般配啊。打打闹闹的,还说不是特殊关系,后藤桑净唬我。”

  第7章 她的成长,或许已经开始

  后藤胜曾经猜测观月铃落魄的原因。

  现在,似乎有了一点眉头。

  他扭头看向心不在焉的少女。

  相较于平时,现在的她犹如一个遍布裂纹,即将破碎的瓷娃娃。

  夜色在红霞之后来临,天边的云彩沉没在无边的黑暗当中,观月铃的身体被阴影侵占的越来越多,就像沉入无光的深海,拼命挣扎,也无法改变窒息溺亡的结局。

  “怎么不走了?”观月铃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只有这时,她麻木的双眼,才会多一丝灵魂的色彩,而不是干巴巴的黑白眼瞳。

  “那条手帕,对你这么重要?观月理惠是谁?你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藤胜一股脑问出心中全部疑问。

  “手帕很重要,剩下的,无可奉告。”观月铃微微蹙眉,“赶紧走,找到手帕,我立刻离开你身边。你肯定已经烦我烦得不行了吧。”

  说到这里,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也对,早该看清的,如果不是曾经显赫的家世,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凑到我身边奉承我,只有你对我没有伪装,露出讨厌的模样。”

  “真是神奇,仅仅是一个下午,现在的你和中午的时候完全不同。”

  “听到那些家伙背着我说我坏话,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女生一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包括我。”

  “果然不一样了。”后藤胜刚才还有些犹豫,现在确定观月铃身上有东西发生了改变,“如果之前我问你这些问题,你肯定会嘲讽我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老实的解释。”

  “……”观月铃抿了抿嘴唇,“你说得对。”

  “所以说嘛,最了解你的人,绝对是你的仇人。”后藤胜两手枕在脑后,“我还是想听刚才问的后两个问题的答案。”

  观月铃沉默,伫立在原地。

  夜色将她的身影衬得有些孤单,纤细的上身只裹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春季还没完全散去的寒风撩起几缕秀发,俏丽的面庞上,缀着一双在夜色中神采的眼眸。

  她在观察后藤胜。

  她见过不少青年才俊,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少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出身贫寒,却能考上知名学府;

  面对身份地位悬殊的同学,态度不卑不亢,全然没有大部分乡下人的自卑和胆怯。

  对比之下,她就差很多了。

  爱慕虚荣,胆小,渴望被奉承,看到优秀的人想要打压、摧毁,扯进堕落的污泥。

  为什么平时对他态度不好?

  可能是他身上的光芒太刺眼,才引起自己本能的厌恶。

  “能告诉我吗?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俊秀的少年如此问道。

  少年背后是昏黄的路灯,仿佛是黝黑海面上指路的灯塔,只要向着光亮的地方游行,一定会抵达彼岸。

  观月铃心中产生一丝悸动。

  心脏,突然跳的很快。

  “……找到手帕之后,我会告诉你。”

  观月铃转过身,加快脚步走在前方。

  她有些害怕,不敢去看后藤胜的脸。

  知道答案后,那家伙会怎么想,嘲笑自己?鄙视自己?甚至……欺负自己?
  但千万不要同情,因为那样会让她彻底抬不起头。

  之后的路程,两人再没有说过话。

  沉默的气氛,一直保持到公寓楼底下。

  观月铃站在楼下等待,看着后藤胜拿着一条手帕,从公寓楼里走出来。

  “给,你的。”后藤胜把手帕递给她,“中午你走后,我在玄关发现的,可能有点灰,你拍拍。”

  “不用拍。”观月铃接过手帕,抵在胸口,“脏什么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那好吧。”后藤胜耸耸肩,夜晚温度越来越低,他双手插进裤兜取暖,“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刚才答应过我的问题答案。”

  观月铃盯着手帕上的文字,这是她最爱的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为了她,观月铃可以豁出一切。

  张开口,嘴巴仿佛被一层透明薄膜包裹,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后藤胜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光凭说,我可能说不出来。”观月铃无力地垂下肩膀。
  

  “嗯。”

  明明刚步行到公寓不久,两人很快又乘电车,出发前往台东区。

  东京毫无疑问是岛国最繁华的城市,医疗、交通、教育,全部是岛国顶级,代价是高到天际的生活费。

  初来乍到,兜里没有多少钱的外地人,普遍会去东京稍微脏乱一些的台东区暂居,等找到稳定的工作后,或者兜里有了钱,才会搬到距离中心区较近的地方。

  后藤胜没有想到观月铃会带他来这里。

  下电车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观月铃轻车熟路走进一个胡同,绕了两个弯,直走几百米,在一家破旧的疗养院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站在生锈的铁门前,观月铃小声说。

  “所以……”

  “我妈妈在这里。”

  “阿姨在这里工作?”

  “不,她是这里的病人。”观月铃紧咬嘴唇,舔舐口腔弥散的血腥味。

  “……”

  “不要说话,不要继续问。”观月铃突然转身,左手食指戳后藤胜胸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又聋又哑的残疾人,听到没?”

  ‘不然我连带你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后藤胜盯着少女湿润的双眸,点了点头。

  观月铃见他这么听话,心脏突然一紧,有些喘不过气。

  原本就抬不起的头,现在垂得更低。

  ‘他没有嘲笑我……’

  观月铃攥紧拳头,转过身,用力推开“吱呀”响的铁门。

  疗养院内的环境,比后藤胜想象中要整洁。

  虽然稀疏,但修剪得整齐的花草、灌木;
  院子中间有一颗三米高的洋槐树,椭圆的叶子下面,长出洁白的花苞;

  最前方是一栋三层小楼,不断有穿护士服的护工,从小楼门口进进出出。

  观月铃带着后藤胜走进小楼。

  她一路上和碰见的护工打招呼,每个人见到她都会露出微笑,看起来互相非常熟悉。

  “铃酱,今天又来看望理惠姐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