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从命令落魄大小姐开始_第25页

  「我带着母亲的尸体去了火葬场,亲眼见证狰狞的火舌将善良温柔的母亲焚成白色骨头,然后被碾碎成渣粉。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拿着铁棍拨开石板上的骨灰,翻出几块残留的骨头,指着说:‘观月小姐,这是您母亲的颚骨,这块是膝盖骨,这块是颞骨……观月小姐,您母亲骨头真硬,烧都烧不烂,下辈子一定能投胎个好人家。’说完后,我很礼貌地向她鞠躬道谢。她真是个好人。」

  「今天我的心情异常平静,没有悲伤。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这样冷酷的怪兽。」

  「第三天,我从暂时栖居的出租屋醒来,发现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睡了一夜。眼角有些酸涩,照了照镜子,脸上有两行脏兮兮的泪痕。」

  「我哭了吗?」

  「应该没哭吧。」

  「哪有时间管这些,昨天管家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开始妈妈的葬礼。因为妈妈的去世,观月家不得不停下手上诸多事宜,损失极大。」

  「父亲在国外谈一笔大生意,没时间回家;那个偷情的女人在伦敦参加太太聚会,品茶、煮酒、互相欣赏奢侈品包包。」

  「只有我关心妈妈,嗯,其实真优那孩子也关心,只是她表情太少,看不出来罢了。」

  「好吧,妈妈的葬礼,只能由我来办了。」

  「第四天,烦烦烦,阴雨就是下个不停,害得我连心情都不好了。」

  「葬礼举行第一天,只有我和真优跪在妈妈遗像前祭奠,亲戚们都不来。管家说,妈妈已经不是观月家的人了,虽然还是要按“规矩”举办葬礼,但他们没有必须来的必要。」

  「妈妈生前很喜欢帮助这些亲戚。」

  「所以我一通通电话打过去,恳求他们参加妈妈的葬礼。岛国人注重“情面”,有我这个亲女儿联系,他们下午就全都来了。」

  「给妈妈诵经的和尚傍晚才到,念完一场听不懂的经文,想立刻离开。诵经时,他频频看向屋顶,不知道在看什么。直觉告诉我,这可能就是他恐惧的原因。我去问了,他对我说:‘观月家大祸临头!’」

  「我本想细问,但觉得没意思,就允许他走了。」

  「观月家是福是祸关我什么事。」

  「第五天,我和真优捧着妈妈的骨灰,在东京郊区公共陵园下葬,观月家包下的私人陵园容不下外人。我为母亲挑了一个好位置,这里春天能看到鲜花绿草;夏日微风拂过清爽宜人;秋季可以品尝灌木落下的干果;凛冬享受暖阳的抚摸。」

  「妈妈一定很喜欢这里吧。」

  「当我把这些告诉真优,她冷冷的小脸竟然哭了。哭泣的妹妹也很可爱。真优说她很伤心,因为妈妈永远离开了她们。我安慰她,说:‘死亡是春日里枯萎的花。在下一个春日,一定能更加鲜艳地绽放。妈妈下一世,一定能找到更爱她的男人,生下更孝顺的女儿,我们应该开心。’」

  「我是这样想的,心中也是这样释然。天空虽然不见烈阳,但我内心深处仍留一份对美好的期盼。」

  「妈妈离开了,我一定会努力生活下去。」

  「下午,我宣布脱离观月家,真优也想跟着我一起走,我没同意。只有在观月家,妹妹才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跟着我,只能吃苦。」

  「第六天,我在房间收拾行李。没什么要带的,一本相册,一个妈妈送的日记本,还有一张全家福。」

  「我盯着全家福看了许久,最终撕去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全身照,看着一个温柔的母亲,搂着两个乖巧女儿的温馨场景,才露出微笑。」

  「管家敲了卧室房门,我本想不搭理她的,但她请求我出门,迎接对观月家来说至关重要的贵客。」

  「我犹豫了一番,还是答应了。」

  「我成功谈成了合作,但也看到了倒在墙角的祭坛,仍然飘着青烟散落在地的蜡烛。今天新来的女仆一边将妈妈碎掉的遗像丢进垃圾桶,一边抱怨大房子打扫卫生的艰难。」

  「整个观月家都在为我谈成这笔生意而高兴。昨日离开的亲戚今日再聚,他们互相谈笑,他们庆祝,他们欢呼,仿佛要向世人宣布,观月家即将变得更加强大,积攒更多财富,有机会扔掉“暴发户”的头衔,成为东京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姐姐开心吗?”回房间的路上,真优突然这么问我。」

  「“嗯,姐姐很开心哦,在观月家资金支持下,妈妈成功入葬了,而且我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观月”将在东京有更重的分量。一切都在向好,不是吗?”我灿烂地笑着。」

  「不是吗?」

  「中午,女仆照例给我送饭,敲响房门的时候,我趁机逃出观月家,只带着一个背包。包里只有一个相册和日记本。这次,我没带走任何观月家的东西。」

  「我在这里写下这篇日记,不是为了诉苦,而是要告诉我自己,我生活得很好,未来仍可以过得很幸福。」

  「做一个幸福的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只是,这里看不到大海。」

  「我突然很想去看看海。」

  …………

  一之赖家。

  一之赖菜穗子挂断电话,揉着眉心,心里泛苦。

  后藤董事那么温和谦逊的人,怎么突然发了这么大脾气?
  一定有原因。

  难道跟观月家的合作有关?
  她把助手叫到办公室。

  “我问你,跟观月家合作的草案准备的……”

  “谈妥了。”

  “谈妥……”一之赖菜穗子怒拍桌子站起来,“你再说一遍,观月家的合作,进度怎么样了?!”

  “上、上午已经谈妥了,观月家的代表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姑娘。”女助理吓得瑟瑟发抖。
  

  “今天是你口中的那个小姑娘母亲下葬后的第一天!”一之赖菜穗子幽幽地说。

  “啊?这、这公司信息部门没对我们说啊!他们告诉我合作谈的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上午和那小姑娘谈合作的时候,她还笑盈盈的呢!”

  “……之前使绊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但这次他们惹怒了一个大人物。最好期望他别对我们进行清算,否则你、我、董事会、一之赖家,谁别想逃掉!”

  一之赖菜穗子咆哮完,失神似的坐下,呆呆地看向窗外阴沉的雨云,那里似乎酝酿着一场恐怖的雷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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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鱼头很脆,一砍就掉

  观月铃合上日记本,仿佛完成临终嘱托般松口气,窗外冷风阵阵,吹起她流线型泻下的柔顺发丝。

  “终于快结束了。”

  说罢,她环顾一圈出租屋,在厨房停住视线。

  “再熬一碗汤吧,饿了。”

  观月铃走到厨房,掀开壁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餐具、调料。

  先拿出一把圆柄菜刀,上面有些灰,放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

  洗过之后,刀刃重新绽放锐利晃眼的白光。

  这刀看起来挺快。

  冰箱里拿出味噌、葱、味精、红白萝卜。

  “还缺鱼。”

  观月铃蹲下身子,在冰箱下层找出一条四十厘米左右的金枪鱼。鱼身硬邦邦的,应该是死后被冻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