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从命令落魄大小姐开始_第84页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8章 成为迷失的孩子

  后藤胜愣了一下，擦擦眼睛，点进新闻查看详情。

  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认没有眼花——栖川家的确被烧了！
  他不敢耽搁，立即加快脚步，走到病房。

  推开门，病房里有两个女孩。

  一位躺在床上，紧皱眉头似乎在做噩梦；

  一位已经坐了起来，遥望窗外雨蒙蒙的东京都，怔怔出神。

  后藤胜悄悄走到病床边，抬起手，想把手搭在侧脸像哭出来的女孩肩上，但昨晚观月真有嘱托突然浮上心头，他还是垂下了手。

  “刚刚千代田高等学府的督导打来电话，”栖川樱扭过脸，两行清泪从悲戚的脸庞淌下，“督导说，我的家……没了。

  “妈妈没了……

  “姐姐也没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好孤独，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栖川樱弯起腿，脚跟踩着床沿，头埋在两膝间抽泣。

  她声音不大，或许是不想吵到另一个做噩梦的女孩，但她内心又怎样呢？
  家——这个词很玄妙。

  当拥有时，大多数人都不在乎，当失去后，过往的记忆浮上心头，才发现那些逝去的东西已经无法追回。

  栖川樱同时失去了两个家。

  ——亲人所构成的家。

  ——回忆所构成的家。

  那里是她生活几年、十几年的地方，留下了数不清的回忆，或痛苦，或快乐，或哀伤，或幸福，现在都在一场大火中焚烧殆尽。

  栖川樱失去了“根”。

  记忆的世界空白一片，栖川樱伫立四望，发现过去早已消失。

  一个人丢失了过去，还能在这个世界生存吗？

  大概率会迷失吧。

  成为迷失的孩子。

  后藤胜打破了对观月真优的承诺——不亲密接触栖川樱——哪怕只过了一晚上。

  他把手放在抽泣的女孩头上，轻轻地揉，像要揉掉女孩所有的烦恼一样。

  他知道继续这样做，会让栖川樱陷得更深——这不是解决根本问题，只是麻痹神经，掩耳盗铃而已——这会让栖川樱上瘾，越来越离不开这一刻的安宁。

  ”好奇怪……”栖川樱抬头，红肿的眼眶不断滴落眼泪，但她已经不再哭泣，“只要被后藤同学摸着，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悲伤了，但眼泪依然在流，我是不是坏掉了？”

  后藤胜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过了五分钟左右，栖川樱悲伤过度，昏睡过去。

  他松开手，走到窗边。

  小雨漂泊而下，模糊了整个东京。天地中充满一股悲伤压抑的氛围，令人无法呼吸。

  他把窗户打开一个缝隙，让两只看不出种类的小虫钻进来。

  从刚才进入病房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两只小虫趴在玻璃上，不离开、不敲打，只是静静的用复眼注视栖川樱，仿佛骑士守护公主。

  后藤胜本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伸出手，轻轻摸其中一只比较大的小虫触角。

  「我们……守护了樱……」

  「保护……成功……保护……我们不弱小。」

  「团结……」

  「惩罚吃掉……恶人……」

  「……我们守护了……虽然……同伴……好多……死了。」

  脑海中断断续续响起稚嫩的女孩声。

  最后一句话传达完，手指触摸的小虫缓缓趴倒在地上，触角垂下，失去了生命。

  它们冒着雨来到了这里。

  后藤胜食指推了推小虫腹部，没有一点反应。

  他手掌变得冰凉。

  小心翼翼捧起另一只还活着的小虫，放进一个塑料瓶盖，放在病床边的储物柜上。

  然后沉默着走出病房。

  碰巧碰到了来查房的女护士。
  

  “先生，您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发生了什么坏事吗？”

  “没事……”

  “其实不用太纠结，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如果有人惹先生不愉快了，只要在心里默念‘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可以啦，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人们工作养家，和昨天没有区别——所有人都是这样生活，没有区别。”

  “……谢谢。”

  后藤胜侧身让女护士进病房，自己则走到廊道尽头，透过落尘的窗户，俯瞰下面街道拥挤的轿车、忙碌的人群……

  到底是不放在心上，还是妥协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对自己的安慰吗？不就是已经麻痹了吗？
  后藤胜讨厌岛国委曲求全的氛围。

  讨厌这股压抑的风气。

  嗡嗡嗡！
  后藤胜掏出震动的手机，接通电话。

  「后藤社长，早上好。好吧，现在可能不太好。您应该看到热搜了，东京新宿一原町发生重大安全事故……其实，如果只是房子烧了倒还好，但是发生了十六人死亡……事态已经不能简单平息。」

  「所以？」

  「事故发生地，是您上次让我调查的，那个叫栖川樱的女孩家。」

  「然后呢？你想对我说什么？」

  「……」

  手机中传来一阵长久的沉默。

  「后藤社长，鹰司家不甘心当后三摄家……而近卫家管理新宿区现在出现了重大事故，是一个好机会，扩张您势力的机会……」

  岛国纵使有五摄家，九条、近卫、鹰司、一条、二条，但也有高低划分，后三摄家分别是鹰司、一条和二条。

  虽然同称五摄家，但前两摄家在议会中话语权更高。

  「鹰司家等近卫、九条两摄家露出破绽很久了。我和叔叔伯伯们商量，准备借助这件事，弹劾议会中几名近卫家重要议员。您是鹰司家重要合作伙伴之一，我们的行动，想听听您意见。」

  后藤胜听完，目光阴沉，攥紧手机。

  「我没有意见，但我有一个条件，既然利用事件达到了利益目的，那……必须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哪怕隔着手机，另一边的鹰司兔，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压抑的愤怒。

  「这个没问题。我们答应您，该付出代价的人，一定会付出惨重代价！不管涉事人员多少，不管影响多大，鹰司家一定会帮您追猎到底！」

  「……」

  「不过，话说回来，后藤社长您和岛国人真的不一样。大部分的人，包括掌权者，大多会笑笑就过去了，说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得到了利益，而您却不同……您身上好像有我们没有的东西。」

  「或许是灵魂不一样。」

  「……可能真如您所说吧。」

  …………

  挂断电话，后藤胜深深吸了一口，像忘掉所有烦恼一样吐出去。

  窗外，地面上人群熙熙攘攘；

  天空雨云渐渐浓稠，像墨一样，压在东京上空；

  从东海吹来的风，携着雷暴飘向岛国。

  “这事情，过不去。我可不会委曲求全。”他沉声说。

  第89章 定义新的特殊关系
  在病房外通了通风，后藤胜返回病房。

  观月铃已经醒了，迷茫地望着四周，看到他走进来，宛如尘封古董擦净后重新焕发光彩，拔高音调说：
  “我还以为你丢下了我了呢。”

  “开玩笑，我就算把自己丢了，也不会丢了你啊。”后藤胜阴沉的脸上勉强撑起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