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重生断情?被疯批师弟盯上了_第156页

  没有喜欢的人相伴,没有需要守护的子民,自己从头至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已,被父皇当做质子送上南墟山,被訾旸当做一个牵引妹妹性转为女的工具和妹妹订婚。

  秦浮光的心声和沮丧,自然没写进那封信里。

  信中只说了他要回帝都找寻母后骨骸下葬,让莲厌不必寻他,说他也想体验一下当被守护的平民百姓的感觉。

  信笺上说得最多的三个字还是“对不起”。

  替父皇道歉。

  替母后道歉。

  更多的是自己觉得对不起。

  父皇用阵法困住他,让他放弃,他第一次撒了谎,他答应放弃,回到濯光宗却根本不愿意去想、去提退亲一事。

  他选择了用历练的方式逃避。

  选择了跟沈椿棠一起执行任务,让莲厌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好,让莲厌死心,想以此从莲厌口中听到一些能让他死心的难听之词。

  可是少女的性格就像是六月的天,伤心过后很快就自我调节成了艳阳高照,跟他说:“大师兄,我哪里惹你生气啦,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你说哪里错了,我以后保证不犯了。”

  秦浮光拒绝不了这样的莲厌,更舍不得说一句两句重话。

  每每在心底下定决心的远离,总在少女笑颜如花乳燕投林一样朝他飞奔过来时崩溃瓦解。

  秦浮光知道,他永远不可能主动提出解除婚姻这样的事。

  竹溪镇归来,訾旸给他递讯,告知他莲厌要解除婚约,问他做了什么惹莲厌生那么大气,那般决绝?

  秦浮光懵了。

  那一瞬间,释然纠结悲伤不可置信情理之中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直到两人的定情信物太极双生鱼玉佩在半空中被訾旸一击粉碎,秦浮光才感觉有什么东西是彻底在心口破裂了。
  

  解除婚约,师妹没有一点儿的伤怀落寞,她甚至笑吟吟的同他说:“只是解了一桩婚约,大师兄于我而言,是永远的大师兄。”

  秦浮光并没有因为这句话高兴。

  因为他知道,莲厌说的是实话。

  秦浮光对莲厌来说,只是少时选择的一个玩伴,在懵懂不知情爱的年纪择定的未来道侣,那个未来道侣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闲观。

  可是莲厌对秦浮光来说,是少年的心动,是一生所爱。

  他从来没爱上过除了莲厌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第175章 可你先前说不喜欢的

  他也是在两人解除婚约后,第一个认识到沈椿棠喜欢莲厌的人。

  那样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的少女,谁会不喜欢呢?
  尤其是他早就发现那个刚入门的小师妹,其实是个撒谎精。

  只是那时秦浮光没想到,撒谎精沈椿棠竟然会是个男子。

  秦浮光希望自己的余生能过得快一点,生命的终结对他而言不是痛苦,而是解脱。

  *
  莲厌觉得很古怪,她吃晚饭的时候问邵阗:“你在凡间住着,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天上没有事务要处理吗?”

  邵阗眼皮未抬,淡淡说:“天上还有别的神仙。”

  莲厌“哦”了一声。

  邵阗知道她这是在赶他走,又不好意思明说,隔三差五的拐着弯问呢。

  两人吃罢饭,莲厌就回屋收拾东西。

  她乾坤袋里的东西更多了,都是枫露长老塞给她的,有辅助修炼的法器法宝,还有许多灵石和灵剑。

  月银剑被沈椿棠毁了后,莲厌其实就不打算用灵剑了。

  但枫露长老的心意她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都带着。

  她知道枫露长老心底还是惦记着沈椿棠,毕竟沈椿棠天赋卓绝,倘若不走歪路,作为枫露长老的亲传弟子,未来定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幽蝶族诞生于阴阳交界处,实力提升后,往转冥界人间也是极其轻松的事。

  约莫沈椿棠真的给枫露长老托了很多梦吧。

  反正莲厌是从没梦见过沈椿棠的,那人即便是死了,她还是打心底里厌恶。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椿棠固然可怜不假,但她做的那些错事制造出了不止一个可怜人出来。

  莲厌拍拍乾坤袋,神色淡定往外走,脚步却在跨过门槛时犹豫着退了回去。

  还是要跟邵阗吱一声吧?

  莲厌其实对两人目前的关系挺尴尬的,邵阗帮了她那么多,凤骨都给了她当保命法宝,还替她杀了訾旸。

  莲厌也不傻,她觉得邵阗应当是有些喜欢自己的,所以宁愿在天璇峰住着,也不回天界。

  这些日子莲厌也考虑了很久自己对邵阗的感情和前世对大师兄的感情。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悲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其实并没有爱过大师兄。

  前世不断追逐秦浮光,仅仅是因为她在濯光宗臭名昭著,只有大师兄待她一如往昔,她是因着两人未来道侣的身份,自然而然的想要寻求大师兄的庇护和怜惜。

  她愿意和大师兄在一起一辈子,但是分开也未尝不可。

  濯光宗就一对曾经结为道侣但后面分开的夫妻,枫露长老也从来不提和昆霖仙君的过往,莲厌没有可以参照的对象。

  她不爱秦浮光这一真相还是在訾旸击碎太极双生鱼玉佩时她发现的。

  她是当真没有一丁点的伤心难过。

  莲厌前世躲藏青楼的时候,收留她的那个妓子在面对恩客时欢快沉沦的喘息和收银两时的笑容也都不是假的。

  但是恩客一走,妓子笑脸一收,就开始忿忿不平跟莲厌抱怨做了那么多次只给这么一丁点,抠到骨子眼里去了。

  莲厌很好奇:“你刚刚说让他下次再来?你难道不喜欢他吗?不是想再见到他吗?”

  妓子听了这话,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好一会儿才盯着她头上缠紧的黑布说:“哎哟我的傻姑娘,我喜欢他什么?喜欢他家里有七八房小妾还往青楼跑?喜欢他背上带着别的女人的印子让我给他爽?还是喜欢他满嘴口臭?不是为了银子,谁让他再来?”

  莲厌懵懵懂懂:“可那些来找你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你真心喜欢的吗?”

  妓子“噗嗤”一笑:“真心值几个钱?我们这样的人,交了真心,就等于交了命出去。”

  莲厌还不是很明白,她那时想到了秦浮光,想到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大师兄却不曾来找过她,难道大师兄待她也不是真心的吗?

  妓子见她垂着头不说话了,也不再理睬,坐在床上数今儿挣了多少钱。

  过了会儿,听那个头脸都蒙在黑布里的姑娘问:“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妓子头也不抬:“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守寡一辈子。”

  说完,妓子“啊”了声抬头:“那是心上人死了的情况下,若是活着那便是,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

  莲厌怔然,那一夜都没再说话。

  “你要去哪儿?”

  还没等莲厌纠结好要不要跟邵阗打声招呼,斜侧方就传来了低沉悦耳的声音。

  莲厌站定,转脸就看见了不知道何时走过来,又在廊下站了多久的邵阗。

  对上那双清冷无欲的眼睛,她莫名的心虚,咽了口唾沫才说:“我接了个宗门任务,下山历练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