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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记_第283页

  真是难以想象,这一切的一切,竟都在人家掐指一算的掌控之中!

  穆长宁暗暗心惊,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天算,什么叫算无遗策。

  蒲宴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们若真能做到这种田地,付出的该是什么?
  穆长宁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苏讷言的内心也有些不平静。

  蒲氏族人来了中土,自然意味着机会来了。

  该去哪里找他们?
  他们若不想被找到,总有的是法子,可不是谁都有这丫头的运气,随便下个山也能碰上他们的。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穆长宁望向他,“师父,还有一事不明。”

  她垂了头道:“师父,我之前在一次战斗中,万分紧要的关头领悟了剑意,也成功将剑意使出来了,但现在我再去回忆那战斗的过程,想要将剑意融合进剑招里,却始终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苏讷言微微挑眉,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既如此,那先跟为师比试比试。”

  穆长宁一愣,苏讷言失笑道:“放心,为师会手下留情的。”

  她好像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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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剑意
  “来,把你最强的剑招使出来。”

  苏讷言将修为压制在了筑基后期,穆长宁取出炽火剑,目光微凝,提剑就朝他刺去。

  轻身功法施展,身形不断变换,只余道道虚影。

  苏讷言眉眼含笑,回身跨出一步,在她近身之前便阻断了她的去路,扬手微抬,两指夹着剑刃,轻轻一弹。

  已经凝于剑尖的剑气顷刻化开,那狂暴拂肆的剑势剑域瞬间崩溃,穆长宁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痛,倒退数步。

  “太慢了……”苏讷言缓缓摇头:“再来。”

  穆长宁站稳身子,深吸一口气,手腕翻转,一朵巨大的火莲从剑尖飞跃而出,火莲花瓣四分五裂,从四面八方各种诡异刁钻的角度攻去,犹如飞转的流星,道道饱含杀机。

  苏讷言取出一把金红色的长剑,凭空画了一个圈,只见这些跳跃旋转的火苗都被吸纳包容到这个圈中,原先蕴含的暴戾被渐渐抚平,逐渐和缓下来。

  穆长宁看得一呆,苏讷言又突然虚空一斩,这个圈霎时爆裂,比原先多了无数道的火苗迸射四散,直奔穆长宁而去。

  她瞳孔微缩,径自打开火刃壁,又撑起防护罩,两道防线几乎瞬间便被攻破,护身软甲宝光一闪,穆长宁即刻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喉口微甜,阵阵血腥味涌上来,穆长宁抬头看过去。

  苏讷言面上笑意不减,“彼道还彼身,四两拨千斤。”他扬眉道:“再来。”

  混沌阳火窜至胸口,微微抚平闷痛,穆长宁从地上爬起来,咬咬牙继续冲上去。

  身子再次被撞开,那口血终于憋不住喷吐而出。

  苏讷言轻喝道:“再来!”

  砰。

  千年老树被齐腰撞断,穆长宁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苏讷言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徒弟,淡淡问道:“懂了吗?”

  “师父……”

  “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没有。”

  苏讷言摇头轻叹,把她拉起来喂了她几粒丹药,让她背靠着树桩坐着调息。

  丹药的药性化开,又有混沌阳火的辅助,除了有些疼,穆长宁已经并无大碍。

  她睁开眼,见苏讷言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低头讷讷唤了声“师父”。

  “知道为师为何如此吗?”苏讷言问道。

  穆长宁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因为我……急于求成。”

  师父都已经将修为压制在筑基后期了,同等阶下,被克制地这么狠,这已经不仅仅是实力差距的问题,而是她的剑诀,根本没练到家,也根本没有真正的领悟体会。

  在这种情况下,不去精益求精,却想着往更深刻的层次发展……就像一座高楼,地基没打好,越往高处建,越是摇摇欲坠,也早晚有坍塌的可能。

  苏讷言眼中笑意浓了几分:“长宁,你才三十一岁,从筑基到现在十二年,十二年的时间,由筑基初期到筑基后期,我知道你心中定是自傲的。”

  穆长宁沉默不语。

  自傲,她当然有。师兄慕衍被誉为难得一见的天才,十六岁筑基,六十一岁结丹,而她今年三十一岁,三十年之内,势必会结为金丹,比起师兄,她只好不差,内心当然骄傲。

  人之常情,哪能轻易免之。

  “你的悟性机缘都不差,晋升速度是快,可心境却未必跟得上来。”苏讷言道:“就拿你跟许小子比吧,知不知道你们的不同在哪里?”

  穆长宁神色怔怔,洗耳恭听,苏讷言指了指她身侧的剑问道:“他是剑修,那你呢?”

  穆长宁想了想道:“剑修以剑入道,我……我只是拿剑做武器。”

  苏讷言点点头,“剑修,痴于剑道,于剑之一字上追求至高境地,剑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武器,更是他们身体和生命的一部分。”
  

  “剑气、剑势、剑域、剑意,这些都是他们本体的衍生拓展,可是很显然,你并不是。”

  他将炽火剑放到她手里,一字一顿:“剑意,是剑的意识,也是持剑人的意向,你不妨仔细想想,它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等你想明白了,再去考虑别的。”

  苏讷言站起身,穆长宁仰头望向他,阳光刺得眼睛有些酸涩,她缓缓眨着眼。

  “有些东西,只能循序渐进,长宁,我可从没教过你,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能一蹴而就的。同等阶下,你的实力或许是比别人强,可你的眼界,也不能只放在同阶里。”

  穆长宁垂下头,紧抿薄唇,好半晌幽幽说道:“对不起,师父。”

  苏讷言摇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为师至多只能提醒你一两句,却没法子代你做决定,你能自己想通当然最好。”

  顿了顿,苏讷言展颜笑道:“过几天,给你找个对练。”

  穆长宁又是一愣,“师父,你又要许师兄陪我练剑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讷言卖了个关子,穆长宁也没多放心上,反正师父又不会害她。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炽火剑,想着师父方才说的话。

  剑之于剑修,是身体生命的一部分,那之于她,又是什么呢?

  穆长宁回了听风谷,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了,便在竹林中一遍又一遍地舞剑,心头的迷雾却始终不曾消散。

  白日里受了伤,即便已无大碍,却终究有些许虚弱,连续几个时辰的舞剑之后,穆长宁疲惫地靠着一棵翠竹小憩,回忆着自己使剑的历程。

  一开始是依葫芦画瓢,学着剑诀上的一招一式,到后来渐渐找到关窍,能够使用出剑招,再到领悟到自己的剑势,创建出自己的剑之域,最后在轮回台的幻境里第一次感受到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