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开局一套四合院_第724页

  人现在一点也看不出香江人的影子,相反一口的京普说的比本地人还地道。

  “不是约了人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甭提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哪有心情吃。”

  “那一起吃点儿,饭还没买回来,我让小崔多点一份、”安妮说着拿起电话。

  “.”

  进入腊八节,年味愈发的浓。

  现在市场宽松,物资丰富,老百姓兜儿里也有了钱,关键是钱还值钱,买什么都很高兴。

  这会儿说穷,大家都穷,而且穷的还踏实。

  适龄的老爷们儿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就敢找媒婆说亲,嚷着结婚。

  关键是苦哈哈的真有婆娘能相中,婚后一年换彩电,两年置办摩托,日子一步一步慢慢经营只会越过越好,要论幸福指数,钱度觉着九十年代和千禧年初这个时间段是最幸福的一批人。

  吴松德带着人,手里拎着东西正式去医院看望了张牧之。

  这事儿两边都很憋屈,啥也没干,一个躺医院了,另一边更是受了无妄之灾。

  可要真说冤枉,方大海偏偏还是他吴松德推荐的,这个苦果他们还不能不吃。
  

  两拨人处在一个屋里,话一聊开,各自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牧之兄弟,方大海人已经在来京的路上,这次的钱和货全部给你,到时候让他亲自过来给你道歉,这里正好是医院,你要是不解气,也给他来几个窟窿眼儿,反正直接就能找医生治疗。”

  “不至于不至于.”

  话说到这份上,张牧之再咬着不放,反倒是他没什么肚量了。

  当天晚上,方大海被人带着下了京城的飞机。

  他心里是不情愿的,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如果孜然于一身,拿钱跑路就行了,可恰恰他是拖家带口,下面有一儿一女,头上还父母健全。

  外面养小三归养小三,可跟原配婆娘的感情还挺好,如果这次不来,被吴松德这些人排挤,以后不管是南边还是北边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回到大栅栏。

  进屋,四四一桌儿正搓着麻将。

  方大海正对着主位的刘枝山,认错道:“二叔、军哥谷哥,给你们惹麻烦了。”

  “你人能过来,证明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潮汕人有句话叫工字不出头,出头归黄土,‘工’字出了头就是一个‘土’字,人入土为安,是死翘翘的意思。”

  “现在南边做生意,做的最好的是谁?以前是我们温州人,可潮汕人现在的势头要远远大过我们,外人都知道咱们抱团,讲诚信,可你倒好,自己把这两样东西丢了。”

  刘枝山起身,看向一旁嗑瓜子的妇人:“你来替我,先打七饼。”

  “工字不出头还有另一层意思,一个人靠打工是永远出不了头的,所以我们才要自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咱们温州人抱团那是因为以前离家跑得远,走在外地谈生意,单枪匹马很容易被人欺负,人多就好说话,生意做的多了,就有了讲诚信的口碑,大家伙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口碑,不能被你一个人就这么给砸了。”

  这事儿已经传到南边,潮汕人在看热闹,温州的老大哥这几天电话就没断过,可以往积攒的人脉,这次全部没了声音。

  方大海头不知不觉低了很多,道:“二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事,欠的钱我们先给你垫上,明天跟着阿德去医院给人赔礼道歉,就算是还你两刀,你也要受着。”

  “.”

  翌日。

  吴松德早早置办好去医院看望的东西,带着方大海前往医院。

  刚一见面,张牧之脸黑的不成样子,毕竟任谁挨了两刀,也不可能笑哈哈的说没事了。

  方大海鞠躬道歉,许久张牧之才开口道:“给我两刀那小子呢?”

  “还不滚进来!”

  门口滚进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张牧之看着他,心里有气,可那股气像是小火苗似的,怎么扑腾也壮不起来。

  听着道完歉,烦躁的赶人道:“行了,看着你我胳膊就疼,我困了。”

  “牧之兄弟,等你康复出院,到时候我们再摆桌好好赔礼道歉,那我们就先走,不打扰你休息了。”

  吴松德走出医院,当天惴惴不安等了一个下午,直至第二天上午,检查人员过来走了一圈,卫生检查合格,消防安全检查合格,税务同样没什么问题,酒店才顺利重新开业。

  午饭之前,他们在京的所有产业全部复工,刘枝山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是他走南闯北做买卖以来,最无力的几天。

  见到钱度,还是在灯市口的轩鼎楼,旁边站着一个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老涂?”

  涂文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我在广州都听说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混越回去了,一点都没有咱们那会儿的担当,给你介绍一下,钱度钱先生。”

  “钱先生。”刘枝头连忙伸手。

  “涂文华说你们俩认识,我这大冬天的猫冬也闲得很,还不如出来一起吃顿饭交个朋友。”

  涂文华笑道:“八七年武林门烧劣质鞋,就是老刘带的头,我们温州圈子里的担当第一人。”

  钱度笑了笑,大众只知道武林门烧鞋是群众对劣质鞋的不满所引起的,可谁知道起因是原商业部领导的女儿在商场买了一双鞋,结果第二天就开了胶。

  刘枝山噔噔噔跟着上楼,饶是他自诩脑子转的快,可这会儿也有些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正能说的上话的人,竟然就在身边。

  涂文华跟他一样,是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全国各地跑,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的主儿。

  他们这一批人要说没赚到钱,那是假的,开荒八大王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

  可能一直赚钱,并且风风光光走到现在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商海浪淘沙,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这几年给他们最直观的感受。

  现在做生意讲技术,讲法律,讲学历,真有点一不小心就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涂文华早在八九年突然南下,在广州开始筹办高端豪华会所,的确有他们在背后站台,才能顺利开展,可资金问题上却没有朝他们开过口。

  时至今日,就他所知道的涂文华在沿海城市已经开了不下一百家高端会所,甚至有进入北方市场的动向,发展势头比他们任何人都猛。

  刘枝山现在才明白,今晚这顿饭是涂文华牵的线,不然即便方大海的事儿了了,靠自己他也见不到钱度的面。

  点菜上酒,涂文华做中间人,天南海北一顿聊,整个过程还很融洽。

  直至最后下楼送走刘枝山,涂文华又返回包厢。

  “钱老板,我在京城的会所正月初六开业,还希望您到时候能给我捧捧场。”

  “到时候看情况,有时间就过去,你也够可以的,说是退休,合着悄摸摸干大事?”

  钱度掏出烟,涂文华麻溜凑过打火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