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登基,你让我老登逆袭?_第90页

  但是此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旁边的河道上,来往的客船简直是络绎不绝。

  贫寒士子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或者是商贾之家,身边带着家人,带着随从而来。

  甚至不乏有很多已经踏入了儒家修行之途的儒道修士也踏步而来。

  而此刻前方那荒僻的山坡上,已经矗立起一座硕大的学宫。

  山门的牌匾之上,更是张宜尘亲自提笔的国子监三个大字,带着无上的威严之感。

  不管是有修为的,没有修为的,来到了此处都收敛起了小觑之心。

  苏晨很清楚,在第一届国子监的学生,必然还有很多儒道门人,想要在这里看国子监笑话的。

  毕竟一个国子监,不限定出身,以有教无类作为校旨。

  天下学子都有机会进入其中,甚至是踏入儒道修行。

  那些人等着的就是闹笑话出来。

  他们才好堂而皇之的和苏晨出来再次谈条件。

  可惜的是,苏晨不可能给他们这种机会。

  纵然是有这种机会,无非是再杀一次而已。

  “怎么会如此之多的人愿意进入国子监?”

  沈秋月长了张嘴,在她印象中,儒道强横,乃是大虞皇朝最具声望的流派修行。

  但她猛然想到了苏晨之前外出,传出了横扫六大学宫之事。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变化来的如此猛烈。

  “可是,陛下横扫六大儒道学宫,但天下学宫岂止上百?还有这些有儒道修行之人,怎么也愿意进入国子监?”

  她真的脑子里面充满了疑惑。

  怎么短短时间,就感觉世界变了。

  仿佛自己不是修炼了几天几个月。

  而是修炼了数十年。

  沧海桑田般了。

  苏晨看着这么多的士子进来,心中也是志得意满,豪情壮志。

  比之当初在恩科大试的时候更加强烈。

  那时候,毕竟更多的还是这些儒道世家,或者是学宫派弟子为主。

  能够出一个法家抢了状元,一个儒家的普通弟子成了榜眼,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了。

  但根基未动。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天才英才尽入吾之彀中!
  “那人是谁?怎的如此浮夸?为了拍皇帝的马屁那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简直枉为我等读书人!”
  

  有人朝着远方怒声说道。

  苏晨也察觉到了动静,循着方向看去,骤然看见在视线尽头处。

  一人背着书篓,破衣褴褛,一步一叩首。

  “臣叩谢陛下皇恩浩荡!”

  第96章 天子门生,群体悟道

  此人根本不顾旁人的目光,朝着国子监书院的方向。

  一步一叩首,一步一高声!

  生怕有人看不见听不见一样。

  “你是哪家的士子,学的是哪派儒学?尊的是谁家的经义圣言?”

  “还不速速给我起来!”

  “当今天子,创办国子监,为的就是让天下读书人的膝盖都跪下去,我等文人之中怎么会出你这等斯文败类!”

  “简直丢了圣人之脸!”

  “文庙所在的方向反了,立刻回头你还有机会!”

  霎时间,不少士子义愤填膺,怒气冲冲。

  认为此人简直玷污了儒家学派。

  要知道,当初苏家太祖创立大虞,最终定下的也不过是和儒生共治天下。

  而不是皇权独上!
  在他这里,简直是在把儒道门人的脸踩在了地上。

  如此愤怒之人,多数为曾经儒道学宫里面的门人。

  纵然是一些山门被取缔了,或者是不存在了。

  又或者他们迫于无奈,不管是为了以后儒道修为,还是为了之后的仕途,都只能来到国子监之中。

  可他们身上的傲骨依旧存在。

  在皇帝的学宫又如何?心理上依然还是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作态。

  而此人的行径,相当于直接揭开了他们这些人的遮羞布。

  而被怒斥那人,脸色丝毫未变。

  甚至都没有正眼看那些言语怒斥和讥讽他的人。

  “学生吴谦,出北寇边关地,怀州府地,父为兵卒,修的是兵家之道,战于沙场!”

  “重伤归来,临死之前,我本可继承衣钵,继承父业,成为大虞边关战将之一人也。”

  “可吾父常说,圣人之言,圣人大道,超然一等,孤悬世外,哪怕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

  “故而他舍弃所有,为我争得了一个小小书院伴读的名额,就此逝世。”

  “然学生几经周折,虽读圣人书,却不得圣人道。”

  “学圣人言,却不知归途于何处!”

  “以报效家国朝廷,却无路无门!”

  “我自以天赋出众,先生自会高看我一眼,然而事实是,三年后,我炼伴读的资格都被取缔。”

  “只因我学业太好,超过那些正式学生太多,过于扎眼。”

  “我一直想,为什么!”

  自称吴谦之人,说话的时候,不发不停,叩首不停。

  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却又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身上的事。

  闻言之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吴谦并未停止。

  “我在想,凭什么贫寒士子无缘圣人大道?凭什么兵家子弟要低人一等?凭什么我父功勋所换,只能抵扣三年?”

  “我尝试寻遍书院,却无人接纳我,哪怕我只是当一个伴读,或者是打扫院落之人,可他们容不下我一张书桌之地。”

  “后来,我穷困潦倒,几乎饿死,我好似明白,吃饭比读书要更加重要!所以我去乞讨了!因为我没有书院身份,字画之类都卖不出去。”

  “我乞讨的时候在想,这天下,是不是该变一变了?”

  吴谦神色平静的很,就像是说着一个和他自身毫无关联的事情。

  但事实上却揭露了大虞皇朝过往最深刻的伤疤。

  在最开始大虞太祖定国之时。

  天下初定,儒道方兴,还有很多很多的位置,留着给后来的人。

  不管是人口的锐减,还是当初各家门徒互相乱斗,法家门徒急速的衰败。

  都急速的需要弥补这些空缺。

  所以,那时候需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没有了这样的空缺。

  哪怕是一张书桌的空缺。

  “有他说的这么严重么?我读书似乎也并未有什么阻挠啊?”

  “他为何非要做伴读,直接进书院拜山长祭酒不就好了么?”

  河边,一艘船上不知道谁家出来的子弟,很是疑惑的看着吴谦说道。

  他身边的书童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当然是想拜就拜了,也不看看你爹的地位,那祭酒山长都怕你跑别处去拜了。

  难道你忘了你身边还有个我在伴读呢。

  不过伴读书童肯定是不敢乱说什么的。

  “兴许北边战乱,和我们有所不同。”

  那书童开口说道。

  书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在我濒临绝望,却又不知道如何变之时,我看到了陛下的诏书!”

  “我一路从北地行乞,一路走来,只觉天子才是当世圣人!”

  砰!
  他一个磕头下去,碰在了一个石头上,却毫无避开。

  任由皮肤破开,血液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