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入魔,竟成人气角色_第389页

  机要秘书兼职所谓的临时审查官。

  说白了,就是被贴身监督的猎犬,还是没转正的那种。

  而相比起莎伦。

  丹尼斯从不掩饰自己对莎伦的厌恶。

  他的眼神、语气,甚至每一次提起她名字时微微绷紧的下颌线,都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清晰地切割着两人之间那点勉强维持的体面。

  但奇怪的是,他的评价和建议却总是客观得近乎冷酷。

  ——“莎伦的战术判断很少出错,但她的指挥风格会让人死得毫无价值。”

  ——“你可以不信任她的为人,但最好别质疑她的命令,除非你想让整个小队陪葬。”

  菲利斯起初以为这只是某种虚伪的平衡,可后来发现,丹尼斯的公正并非伪装,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职业素养——哪怕他恨透了莎伦,他也不会因此扭曲事实。

  这让菲利斯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

  有一次,菲利斯直白地问莎伦:“为什么要让一个讨厌你的人来当我的领路人?这并不利于你对我的控制。”

  莎伦的回答简短而锋利:
  “讨厌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个。”

  她的声音像一块冻硬的铁,冷硬、固执,不容置疑。

  那一刻,菲利斯忽然理解了丹尼斯的评价——

  莎伦或许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的故事里写满了独裁者的偏执。

  你可以理解她,但你很难不讨厌她。

  当然,相比起莎伦,菲利斯这样问的原因更多的是出于对丹尼斯的好奇。

  莎伦给他的资料里,关于丹尼斯的部分总是带着大片大片的黑色墨迹,像是有人用粗暴的笔触硬生生剜去了他的过去。**“已注销”**三个字像一道封印,把某些不该被记起的东西彻底锁死。

  可偏偏,大贤者的鉴定结果白纸黑字地写着——

  “无超凡特质,无异常能量反应,无神秘侧干涉痕迹。”

  ——普通人。

  他想起丹尼斯那天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得像张被揉皱的纸,却还能扯着嘴角对他说:“我差点死了。”
  

  ——那不是玩笑。

  那是事实。

  一个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拎着守夜人的制式短刀和一把快没子弹的老式手枪,硬生生砍翻了两位数的畸变体,从血肉横飞的屠宰场里拖出了三十多个活人。

  而他陷入死局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一个躲在废墟里发抖的孩子。

  四头畸变体同时扑向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换弹匣。

  ——然后他赢了。

  这种身手,你告诉我你是个普通人?

  丹尼斯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听见了什么既无奈又熟悉的问题。

  “总觉的你话里有话。”

  菲利斯耸耸肩,没否认。

  丹尼斯深吸一口烟,灰白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缓缓散开。他盯着指尖明灭的火星,忽然笑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毕竟作为领路人,传授的经验——可都是来自赤裸裸的伤疤。”

  菲利斯盯着他,目光锐利得像在解剖一具谜团。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一下你们曾经的过往……”

  “过往?”

  丹尼斯仰头,拇指抵着下巴,像是听到一个荒诞的笑话。他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疲惫:

  “所以啊……作为过来人最大的建议,果然还是建议你给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

  菲利斯挑眉:“这可不像是站在她那边的人说出来的话。”

  “呵,没办法。”

  “我自然不想背后编排什么人。”丹尼斯弹了弹烟灰,眼神却冷了下来,“但在莎伦手底下讨生活,你就必须做好随时会被放弃的准备——哪怕她会尽可能‘保护’你……”

  他咬重了最后两个字,讽刺几乎溢出来。

  “说实话,那种保护,有时候,还不如不要。”

  菲利斯眯起眼:“嗯?她连你也算计过?”

  丹尼斯嗤笑一声,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倒也谈不上算计……毕竟当初她离开之前,连我的上司都算不上。”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菲利斯,像是穿透时间,看向某个早已被埋葬的过去。

  “但有些事情,也根本不需要算计你……她只需要让你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就行了。”

  丹尼斯自嘲般地笑了笑,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

  “大部分只能说是互相成就吧。”

  他语速忽然加快,像是不愿给菲利斯思考的余地:

  “你现在的职位,审查官是我的,至于另一个嘛——全称为‘伦敦市铁王座独立分局秘书处机要处理人员’,说白了,就是局长秘书。”

  “你猜猜,当初是谁担任?”

  菲利斯被这一长串头衔砸得有点懵,下意识问:“不会是……莎伦吧?”

  “对咯。”丹尼斯咧嘴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莎伦以前就坐在你这个位子上。而她‘走’之前,上上任局长——那位倒霉的老先生,被她一脚踹去基层体验生活了。”

  “……啧。”

  这女人还挺可怕。

  丹尼斯嗤笑一声,继续道:
  “在伦敦,大部分本地的议会人员那么排斥莎伦不是没有原因的。各大派系的势力确实不小,但论权力斗争,一向是机要处,玩情报那群人的天下。”

  “开玩笑,一群军人,那什么跟政客出身的他们斗?”

  他顿了顿,眼神阴郁:
  “结果呢?她在伦敦最后一场案子,成就了自己。”

  “算计了所有人。”

  “势力大洗牌,议会和机要处被她搞得天翻地覆。”

  菲利斯喉咙发紧:“包括你?”

  丹尼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肩膀微微抖动:

  “呵呵,不然呢?”

  他掐灭烟头,语气轻飘飘的:

  “‘咖啡师’——你应该还能听到这个称呼。不过现在更多人喜欢叫我‘猎犬’。”

  “至于背后?”他扯了扯嘴角,“更多的是‘走狗’。”

  菲利斯沉默。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丹尼斯总在审查报告上留下那么苛刻的评语——

  那不是一个前辈的刁难。

  而是一条被拴过的老狗,在提醒新来的幼犬:
  链子的另一端,是深渊。

  “莎伦两年前离开的伦敦……对吧?”

  菲利斯略微沉思,在浏览的议会的内部记录的时候,他看到过有关那次事件的大概描述,类似于历史里程碑之类的记录。

  不过碍于权限,他没有办法了解的更加详细。

  倒是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那就是那次莎伦的一意孤行,也是议会都承认唯一的黑点,就是莎伦为了不牺牲自己人,彻底放弃了选择帮助议会一边的野生势力。

  所以……

  菲利斯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瞥了眼丹尼斯……

  “你以前……身份是什么”

  审查官,作为最低级的猎犬并不像军队正式人员那样需要归队待命。

  更多的是一般都以自己的身份活着,收集信息,等待征召或者主动贡献力量,就类似于赏金猎人一样……

  “邮差。”

  丹尼斯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菲利斯恍然。

  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这个词语,是他在黑市才了解到了其含义,倒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也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