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武唐太医院开始_第195页

  听着颜薇娓娓道来,江夏大体明白了。

  段氏虽然郡望是敦煌,但族人主要集中在长安一带,简段这一支,传承自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段志玄,是玄武门之变的主要参与者。

  于贞观十六年病逝,获赠辅国大将军、扬州都督,谥忠壮,陪葬昭陵。

  当代家主段瓒,任左屯卫大将军,袭爵褒国公。

  当然,自高宗年间起,就有意识的打压关陇贵族集团,段瓒也只留下了大将军的名号,军权完全被架空了。

  并且主要族人被太后强制迁来了洛阳。

  当江夏与颜薇赶到时,就看到一中年人膀大腰圆,满面红光,散发出秘藏境的气息。

  “叫段大将军久等了!”

  江夏上前几步,遥遥拱手。

  段瓒双手负后,眸光一扫,留意到颜薇,顿觉惊艳,不过也未多想,只以为是江夏的婢女,不由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暗道此子年纪轻轻,就沉溺于美色,显然名过其实。

  再看向江夏,澹澹道:“你便是江翰林?”

  “正是!”

  江夏没想到段瓒连半点寒喧客套都没有,心中颇为不快。

  颜薇自动去往一边侍奉。

  段瓒道:“我儿段简虽死在你的府里,但此事与你无关,老夫不计较了,今日前来,是为把我儿的尸体带走,还请江翰林着人把尸体抬上来罢。”

  “呵~~”

  江夏呵的一笑:“段大将军此言差矣,段简于我摆喜宴当日,上门闹事,辱我妾王芙清名,我还未与他计较,大将军倒是问责起我来了?

  他又于众多宾客面前拨剑自刎,不仅使我难堪,还晦气之极。

  实不瞒大将军,我妾王芙受此刺激,几度欲寻死自证清白,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却也形容憔悴,神思恍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此皆拜段简之赐。

  而下官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说下官横刀夺爱,什么样的污水都往下官身上泼。
  

  自昨日起,下官已经不敢出门了。

  段简过来闹事,下官未出一句恶言,也未叫人赶他,他却莫名其妙的拨剑自刎,给我家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世间事,岂是一死所能了之,否则,还要抄家灭族做什么,大将军来的好,下官正要向段家讨还公道呢。”

  颜薇眸光微讶,暗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一番颠倒黑白,连消带打,立刻就打消了段瓒的道德优势。

  毕竟抛开事实不谈,人家的爱子确实死在了你的府上啊!

  这也让她对江夏有了更深的认知。

  “哈哈哈哈~~”

  段瓒怒极而笑:“简儿死在你的府上,你倒是有理了?也罢,你且说说看,待如何讨还公道!”

  江夏道:“首先,王家娘子不能蒙受不白之冤,段家须公开申明,段简于席中所言,实属胡言乱语,段家为此深表歉疚,为此向王家娘子道歉,并表示,约束族人,不容此事再度发生。

  其二,王家娘子与下官名誉受损,道歉虽能正视听,却不能弥补过往的创伤。

  大将军也是修士,须知念头不通达的后果,如今本官遭受无妄之灾,便是心头憋着恶气,念头难以通达。

  可惜下官又做不出以尸体泄愤那等恶事,就只能向外求取,段家须给予赔偿,以补偿名誉方面的损失。”

  “好,好!”

  段瓒连道几个好,眸光森冷,问道:“你想要什么?”

  江夏向太初宫的方向重重一拱手,厉声道:“王娘子宅心仁厚,为洛州饥荒深感不安,段家若真有悔改之意,请以王娘子名义向洛州司马怀英公捐赠十万石粮,若是段将军应允,下官双手将段简尸体奉上!”

  这话一出,颜薇大感钦佩。

  话说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点子么?
  段家若是按江夏所说的去做,就是坐实了指责,自家爱儿突然发疯,去搅和别人的婚礼,这明显是家教无方啊。

  不说段瓒老脸挂不住,段志玄都要气的从棺材里坐出来,大骂子孙后辈荒唐。

  从此,段家将成为洛阳人的笑料,只要有谁成亲的时候,问两句,段家可来人了,段家就脸面无存。

  可如果不捐,赈灾历来占据大义名份,段家那么大的家业,却一毛不拨,又会对段家的名声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那么,段家不理会江夏,以自家名义捐赠十万石粮成不在?
  也不成!
  十万石粮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段家自己捐了,江夏显然不会认,更不可能交还段简的尸体,等于白捐。

  原本她还讷闷于江夏为何强留段简的尸体,如今总算明白了。

  ……

  第184章 禁制有变
  颜薇眸光中,隐约闪烁着爱意,她发现自己的心弦开始震颤起来,这正是功法在提示她,该拿下这个男人了。

  当然,出于女性本身的慕强特征,她的心里,也渐渐地有了江夏的影子,只是当彼此间的爱意攀登到最高峰时,她会挥慧剑斩情丝。

  从此无情无欲,心性圆满,可证得无上大道。

  但前提是能斩断,斩不断的后果,将会失去自我,永远依附江夏,这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换言之,她已经入局了,只有分出胜负才能离场。

  不过这一刻,心里还有着丝丝酸涩流淌,主要是江夏处处都为王芙着想,让她醋意暗生。

  其实女人争的说到底,是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江夏越在乎王芙,她和玉娘就越不舒服,总想在江夏面前表现,甚至打压王芙,以胜过一筹。

  虽然理智告诉她们,不可以吵闹,可是天性如此啊,心里面就是不舒服。

  颜薇暗暗摇了摇头,把眸光移向段瓒。

  段瓒一瞬间,浑身气息暴发,那秘藏境的威压压的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江夏踏前一步,挡在颜薇身前。

  颜薇顿觉周身一松,不禁心里涌出了一股甜蜜,暗道他还是在乎我的。

  江夏又呵呵一笑:“大将军是要在我家里动手?尽管来,把下官的家拆了才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下官早就想扒了重新修建了,只是一直不凑手呐。”

  “哼!”

  段瓒收了威压,闷哼一声:“江翰林是确定要与我段家做对了?”

  江夏摆摆手道:“大将军扣的这顶帽子下官可不敢接,原委下官已经道明,不想重复第二遍,下官不管你是段家还是哪家,王家娘子与下官的委屈不能白受。”

  “好,有种!”

  段瓒伸手指了指,就拂袖而去。

  颜薇忍不住道:“江公子为何不对他说,段简之死疑似有人在幕后指使?”

  “不说比说好,虽然两次都有人在我面前自尽,但我仔细考虑过,幕后黑手的目标未必是我,不然以他们的能力,早就出面对付我了。

  如果我将此事捅破,也许彼此间就没了转圜余地,会迫使那些人向我下手,所以不如装糊涂。

  可这绝不意味着吃个哑巴亏,因此要将事情闹大,段家能传承千年,也是有高人的,必能觉察到个中的蹊跷,去追查段简真正的死因。

  能查出来,自是最佳,即便查不出来,只要那幕后之人应对,就会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