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武唐太医院开始_第271页

  “哎~~”

  云迭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

  江夏澹澹道：“人性便是如此，看见别人拥有，自己也想有，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这话说来简单，又怎么可能做成呢？
  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既便是圣人都做不到一视同仁，又何况我们？
  其实我也不欠他们，我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我也不会因此去怨恨他们，我问心无愧！”

  到了江夏的层次，一句问心无愧可不是随口说说，只有真的问心无愧，才能口头说出来。

  “嗯！”

  云迭欣慰的点头：“师弟清楚就好，现在要回卫里吗？”

  “如今处处乱象，还是尽一份心力为好。”

  江夏略一迟疑，就摇了摇头。

  “也好！”

  云迭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江翰林！”

  这时，却是上官婉儿奔了进来。

  “婉儿姊姊？”

  江夏惊讶的看去，眸光扫视着上官婉儿，确认无恙，才放下了心。

  上官婉儿道：“江翰林没事就好，陛下召你入宫呢！”

  “行！“

  江夏点了点头，看向了云迭。

  “那我先回卫里了！”

  云迭笑了笑，转身而去。

  江夏也随上官婉儿出了府，坐上马车。

  街边，到处都是被吸干了津液的干尸，恸哭声不止，上官婉儿握住江夏的手，轻声道：“今次洛阳成了重灾区，城内的居民有半数都遭了灾祸，对陛下的打击也非常严重，如今陛下的状况很不好，恐怕是受了天道的反噬。

  而且还有些很不好的声音在暗中传播，埋怨鸿钧老祖为何不早点出手，怀疑是为了邀买人望，截获人道气运才放任那些蚊子屠杀百姓，他再于危难时出手，可收获人心。”

  江夏愕然道：“这些人哪来的胆子编排鸿钧老祖，难道真不怕死？又或者以为鸿钧老祖性情随和，不会和他们计较是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情绪的发泄罢，也可能有人在背后挑唆。”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螓首靠在了江夏的肩膀上，美眸中含着忧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江夏顺手揽住上官婉儿的纤腰。

  一时车内再无言语。

  没一会子，二人进了宫，太初宫有气运长河守护，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不过宫女宦人也是面色可见的慌乱。

  这真是吓着他们了。

  而更为可虑的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呢？恐怕就难以幸免了。

  徽猷殿，门前挤满了宰相与宗室诸武，还有薛怀义。

  “江医正来了！“

  突有人惊呼。

  “这是……”

  江夏不解的看向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道：“陛下身体不适，不知由谁传了出来，宰相们纷纷赶来，怕是不怀好意。”

  江夏一一看去。

  果然，武承嗣跳的最凶，正与宰相们攀谈，明显在拉拢人心，不过诸多宰相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显然仍是心向李氏。

  “江医正，请了！”

  一名胖胖的老者拱手。

  上官婉儿从旁道：“这位是狄仁杰狄阁老！”

  江夏虽然来此方世界很久了，却从未见过狄仁杰，忙拱手道：“原来是狄阁老，下官有礼了！”

  狄仁杰沉声道：“江医正忧国忧民，老夫心仪已久，今日得见，确是一方人杰，如今给陛下诊治要紧，江医正先进去罢。”

  江夏点了点头，与上官婉儿踏入殿中。

  随着殿门徐徐关上，江夏感受到后背射来一道怨毒的目光。

  稍稍放出神识一看，正是薛怀义。

  说来也是可怜，武则天已经很久没召寝他了，连带着外间都认为他失了势，他的日子很不好过，又因大周在宇宙虚空中飘流，修士的地位越发抬高，甚至白马寺都给他立了规矩，好多不守清规戒律的小弟被撵走，他也无可奈何。

  而江夏因着时常被武则天单独召见，外间有传闻，说江夏是武则天的新面首，他如何能不妒忌？

  江夏回头瞥了一眼，薛怀义如果仅仅是怨恨倒也罢了，要是敢动手，他不介意把薛怀义弄死。

  寝殿里，武则天躺在龙床上，双眸无力的眯着，气色非常差。

  太平公主站在一边，见着江夏过来，忙道：“母亲也不知怎么回事，自那日蚊灾过后，气运长河就不停地翻腾，快给母亲看看吧。”

  “公主莫要急躁！”

  江夏点了点头，在床头坐了下来，拿过武则天的手，搭起了脉。

  当然，武则天的脉搏已经完全不能反映身体状况，江夏是以精神力探针附着神识，窥测武则天的情形。

  渐渐地，眉心拧了起来。

  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顿时心里格登一下，连气都不敢喘了。

  待得江夏松开手，太平公主问道：“母亲的情形不太好么？”

  江夏沉吟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陛下得的天命与气运长河起了冲突，两者或许要放弃一样。”

  “为何会起冲突，自朕登极以来，不都是好好的么？”
  

  武则天蓦然睁开眼睛。

  江夏道：“或与蚊灾有关，请恕臣实话实说，天命降于陛下，是望陛下保境安民，助大周得脱劫难，寻觅新生。

  但是蚊灾造成的后果极其惨烈，仅臣府上的婢仆，十成就死了九成，臣入宫沿途所见，家家镐素，人人恸哭，这又谈何脱难？”

  武则天撑着床沿要坐起来。

  江夏连忙扶住武则天，上官婉儿又递了个枕头让武则天靠着，这才不快道：“依你之言，是天命怪罪于朕？难道要朕下罪己诏，再退位让贤？”

  江夏道：“陛下误会了，天命未必会有主动意识，又怎么可能怪罪于陛下，应是蚊灾打破了天命与气运长河的平衡，天命被削弱，气运长河有了机会，自当吞噬天命了，天命又怎甘束手就擒？

  故而两者以陛下的身体为战场争个短长，即便陛下成了仙人，也吃不消啊，若不及时取舍，后果不堪设想。”

  ……

  第264章 立太子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说上官婉儿，即便是太平公主，这都是个禁忌话题。

  好一会，武则天问道：“没有补救之法么？”

  江夏老老实实道：“臣对于天命到底是何物，与天道又有何关联，一概不清楚，又如何给出应对之策？”

  武则天沉默了。

  天命和皇位紧密相联，放弃天命，就等于退位，这对于奋斗了一辈子的她，万难接受。

  “照你看，朕该放弃哪一样？”

  武则天幽幽问道。

  江夏道：“陛下的事，臣不敢置喙。”

  “呵~~”

  武则天冷笑道：“朕待你如何？你自个儿应该心里有数，难道连句实话都不肯对朕讲么？”

  “这……”

  江夏想想也是，除了馋自己的身子，武则天还真是对自己不错，于是道：“那臣就冒犯了。”

  “嗯！”

  武则天轻点螓首。

  江夏道：“气运长河是实实在在的，而天命虚无飘缈，不可控。

  更何况，今次仅仅是蚊灾，就让天命受了重创，假使日后再遇上同样，或者更猛烈的灾祸，很难说天命不会继续衰弱下去，乃至于逐渐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