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开局加载嫪毐模板_第1244页

  只见那壁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回首对金蝉子说道:“师父,那厢不是什么好的去处,应该是妖魔居住的地方,若是过去,恐怕师父又要被这妖怪给抓走了。”

  金蝉子则是含笑道:“见有楼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去处?便是遇到了妖魔也应该是菩萨们安排下来的劫难,且都是要渡劫的,走过去看看吧!若是真的遇到了妖魔,被那妖魔抓走了,也不算是什么事情。”

  六耳猕猴笑道:“师父啊,看来你也是习惯了这日子了。”

  金蝉子叹息道:“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少了一难都是不行的,你我却是不能够躲避的。今日躲过去了,来日就未必能够躲得过去,恐怕又要多出许多的麻烦来。”

  六耳猕猴点点头道:“师父名爵,且请下马,就在这平处坐下,待我别处化些斋来你吃。”

  金蝉子依言下马。

  八戒采定缰绳,沙僧放下行李,即去解开包裹,取出钵盂,递与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接过手中的钵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贤弟,却不可前进,好生保护师父稳坐于此,待我化斋回来,再往西去。”

  沙僧领诺。

  六耳猕猴又向三藏道:“师父,这去处少吉多凶,切莫要动身别往,老孙化斋去也。”

  金蝉子仔细看了一眼六耳猕猴,叮嘱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来,我在这里等你。”

  六耳猕猴转身欲行,却又回来道:“师父,我知你没甚坐性,我与你个安身法儿。”

  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围画了一道圈子,请金蝉子坐在中间,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马与行李都放在近身,对金蝉子合掌道:“老孙画的这圈,强似那铜墙铁壁,凭他什么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近。

  但只不许你们走出圈外,只在中间稳坐,保你无虞;但若出了圈儿,定遭毒手。

  千万千万!至嘱至嘱!”

  金蝉子依言,师徒俱端然坐下。

  六耳猕猴才起云头,寻庄化斋,一直南行,忽见那古树参天,乃一村庄舍。

  按下云头,仔细观看,但只见——

  雪欺衰柳,冰结方塘。

  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

  几间茅屋半装银,一座小桥斜砌粉。

  篱边微吐水仙花,檐下长垂冰冻箸。
  

  飒飒寒风送异香,雪漫不见梅开处。

  六耳猕猴随步观看庄景,只听得呀的一声,柴扉响处,走出一个老者,手拖藜杖,头顶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着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风起,明日晴了。”

  说不了,后边跑出一个哈巴狗儿来,望着六耳猕猴,汪汪的乱吠。

  老者却才转过头来,看见行者捧着钵盂,打个问讯道:“老施主,我和尚是东土大汉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适路过宝方,我师父腹中饥馁,特造尊府募化一斋。”

  老者闻言,点头顿杖道:“长老,你且休化斋,你走错路了。”

  六耳猕猴道:“不错。”

  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间到那里有千里之遥,还不去找大路而行?”

  六耳猕猴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师父现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斋哩。”

  那老者道:“这和尚胡说了。你师父在大路上等你化斋,似这千里之遥,就会走路,也须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却不饿坏他也?”

  六耳猕猴笑道:“不瞒老施主说,我才然离了师父,还不上一盏热茶之时,却就走到此处。如今化了斋,还要趁去作午斋哩。”

  老者见说,心中害怕道:“这和尚是鬼,是鬼!”

  急抽身往里就走。

  六耳猕猴一把扯住道:“施主那里去?有斋快化些儿。”

  老者道:“不方便,不方便!别转一家儿罢!”

  六耳猕猴道:“你这施主,好不会事!你说我离此有千里之遥,若再转一家,却不又有千里?真是饿杀我师父也。”

  那老者道:“实不瞒你说,我家老小六七口,才淘了三升米下锅,还未曾煮熟。你且到别处去转转再来。”

  六耳猕猴道:“古人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贫僧在此等一等罢。”

  那老者见缠得紧,恼了,举藜杖就打。

  六耳猕猴公然不惧,被他照光头上打了七八下,只当与他拂痒。

  那老者道:“这是个撞头的和尚!”

  六耳猕猴笑道:“老官儿,凭你怎么打,只要记得杖数明白,一杖一升米,慢慢量来。”

  那老者闻言,急丢了藜杖,跑进去把门关了,只嚷:“有鬼,有鬼!”

  慌得那一家儿战战兢兢,把前后门俱关上。

  六耳猕猴见他关了门,心中暗想:“这老贼才说淘米下锅,不知是虚是实。

  常言道,道化贤良释化愚。

  且等老孙进去看看。”

  下一刻,就只见到这六耳猕猴手中捻着诀,使个隐身遁法,径走入厨中看处,果然那锅里气腾腾的,煮了半锅干饭。

  就把钵盂往里一桠,满满的桠了一钵盂,即驾云回转不题。

  却说这金蝉子坐在六耳猕猴划出来的圈子里,等待多时。

  不见六耳猕猴回来,欠身怅望道:“这猴子往那里化斋去了?”

  八戒在旁笑道:“知他往那里耍子去来!化什么斋,却教我们在此坐牢!”

  金蝉子道:“怎么谓之坐牢?”

  八戒道:“师父,你原来不知。古人划地为牢,他将棍子划了圈儿,强似铁壁铜墙,假如有虎狼妖兽来时,如何挡得他住?只好白白的送与他吃罢子。”

  金蝉子道:“悟能,凭你怎么处治?”

  八戒道:“此间又不藏风,又不避冷,若依老猪,只该顺着路,往西且行。师兄化了斋,驾了云,必然来快,让他赶来。如有斋,吃了再走。如今坐了这一会,老大脚冷!”

  金蝉子闻此言,就琢磨了一番后,也觉得应该给妖魔机会的。

  若是一直躲在这里不出去,如何能够让妖怪给抓走,渡劫成功?
  遂依了这呆子,一齐出了圈外。

  沙僧牵了马,八戒担了担,那长老顺路步行前进,不一时,到了那楼阁之所,原来是坐北向南之家。

  门外八字粉墙,有一座倒垂莲升斗门楼,都是五色装的,那门儿半开半掩。

  八戒就把马拴在门枕石鼓上,沙僧歇了担子,金蝉子则是脸色从容,坐于门限之上。

  八戒道:“师父,这所在想是公侯之宅,相辅之家。前门外无人,想必都在里面烘火。你们坐着,让我进去看看。”

  金蝉子吩咐道:“仔细耶!莫要冲撞了人家。”

  呆子道:“我晓得,自从归正禅门,这一向也学了些礼数,不比那村莽之夫也。”

  那呆子把钉钯撒在腰里,整一整青锦直裰,斯斯文文,走入门里,只见是三间大厅,帘栊高控,静悄悄全无人迹,也无桌椅家火。

  转过屏门,往里又走,乃是一座穿堂,堂后有一座大楼,楼上窗格半开,隐隐见一顶黄绫帐幔。

  呆子道:“想是有人怕冷,还睡哩。”

  他也不分内外,拽步走上楼来,用手掀开看时,把呆子唬了一个惣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