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开局加载嫪毐模板_第1372页

  那老母笑道:“转不过去,转不过去,只除是会飞的,就过去了也。”

  八戒在旁边卖嘴道:“妈妈儿莫说黑话,我们都会飞哩。”

  六耳猕猴火眼金睛,其实认得好歹,那老母搀着孩儿,原是观音菩萨与善财童子,慌得倒身下拜,叫道:“菩萨,弟子失迎,失迎!”

  那观音菩萨当即化作一朵祥云,轻轻驾起,吓得个金蝉子立身无地,只情跪着磕头。

  八戒沙僧也慌跪下,朝天礼拜。

  一时间,祥云缥缈,径回南海而去。

  六耳猕猴起来,扶着师父金蝉子道:“请起来,菩萨已回宝山也。”

  三藏起来道:“悟空,你既认得是菩萨,何不早说?”

  六耳猕猴笑道:“你还问话不了,我即下拜,怎么还是不早哩?”

  八戒、沙僧对六耳猕猴道:“感蒙菩萨指示,前边必是灭法国,要杀和尚,我等怎生奈何?”

  六耳猕猴道:“呆子休怕!我们曾遭着那毒魔狠怪,虎穴龙潭,更不曾伤损?

  此间乃是一国凡人,有何惧哉?只奈这里不是住处。

  天色将晚,且有乡村人家,上城买卖回来的,看见我们是和尚,嚷出名去,不当稳便。且引师父找下大路,寻个僻静之处,却好商议。”

  真个金蝉子依言,一行都闪下路来,到一个坑坎之下坐定。

  六耳猕猴道:“兄弟,你两个好生保守师父,待老孙变化了,去那城中看看,寻一条僻路,连夜去也。”

  金蝉子叮嘱道:“徒弟啊,莫当小可,王法不容,你须仔细!”

  六耳猕猴笑道:“放心,放心!老孙自有道理。”

  下一刻,话毕,六耳猕猴将身一纵,唿哨的跳在空中。

  怪哉——上面无绳扯,下头没棍撑。

  一般同父母,他便骨头轻。

  伫立在云端里,往下观看,只见那城中喜气冲融,祥光荡漾。

  六耳猕猴道:“好个去处,为何灭法?”
  

  第1322章 乔装打扮
  六耳猕猴此刻腾云驾雾,站在云端之上俯瞰人间盛景,只是看了那么一会儿,天色逐渐近黄昏。

  晚霞遮天蔽日,好似荷叶连天无穷碧,又见那十字街灯光灿烂,九重殿香蔼钟鸣。

  七点皎星照碧汉,八方客旅卸行踪。

  六军营,隐隐的画角才吹;五鼓楼,点点的铜壶初滴。

  四边宿雾昏昏,三市寒烟蔼蔼。

  两两夫妻归绣幕,一轮明月上东方。

  他心中想着:“我要下去,到街坊打看路径,这般个嘴脸撞见人,必定说是和尚,等我变一变了。”

  捻着诀,念动真言,摇身一变,变做个扑灯蛾儿——形细翼硗轻巧,灭灯扑烛投明。

  本来面目化生成,腐草中间灵应。

  每爱炎光触焰,忙忙飞绕无停。

  紫衣香翅赶流萤,最喜夜深风静。

  但见他翩翩翻翻,飞向六街三市。

  傍房檐,近屋角,正行时,忽见那隅头拐角上一湾子人家,人家门首挂着个灯笼儿。

  他道:“这人家过元宵哩?怎么挨排儿都点灯笼?”

  他硬硬翅飞近前来,仔细观看,正当中一家子方灯笼上,写着“安歇往来商贾”六字,下面又写着“王小二店”四字,六耳猕猴才知是开饭店的。

  又伸头打一看,看见有八九个人,都吃了晚饭,宽了衣服,卸了头巾,洗了脚手,各各上床睡了。

  六耳猕猴暗喜道:“师父过得去了。”

  你道他怎么就知过得去?
  他要起个不良之心,等那些人睡着,要偷他的衣服头巾,装做俗人进城。

  噫,有这般不遂意的事!

  六耳猕猴正思忖处,只见那小二走向前,吩咐:“列位官人仔细些,我这里君子小人不同,各人的衣物行李都要小心着。”

  你想那在外做买卖的人,那样不仔细?又听得店家吩咐,越发谨慎。

  他都爬起来道:“主人家说得有理,我们走路的人辛苦,只怕睡着,急忙不醒,一时失所,奈何?你将这衣服、头巾、搭联都收进去,待天将明,交付与我们起身。”

  那王小二真个把些衣物之类,尽情都搬进他屋里去了。

  六耳猕猴性急,展开翅,就飞入里面,丁在一个头巾架上。

  又见王小二去门首摘了灯笼,放下吊搭,关了门窗,却才进房,脱衣睡下。

  那王小二有个婆子,带了两个孩子,哇哇聒噪,急忙不睡。

  那婆子又拿了一件破衣,补补纳纳,也不见睡。

  六耳猕猴暗想道:“若等这婆子睡下下手,却不误了师父?”

  又恐更深,城门闭了,他就忍不住,飞下去,望灯上一扑,真是舍身投火焰,焦额探残生,那盏灯早已息了。

  他又摇身一变,变作个老鼠,喷喷哇哇的叫了两声,跳下来,拿着衣服头巾,往外就走。

  那婆子慌慌张张的道:“老头子,不好了!夜耗子成精也!”

  六耳猕猴闻言,又弄手段,拦着门厉声高叫道:“王小二,莫听你婆子胡说,我不是夜耗子成精。明人不做暗事,吾乃齐天大圣临凡,保唐僧往西天取经。你这国王无道,特来借此衣冠,装扮我师父。一时过了城去,就便送还。”

  那王小二听言,一毂辘起来,黑天摸地,又是着忙的人,捞着裤子当衫子,左穿也穿不上,右套也套不上。

  那六耳猕猴则是使了一个摄法,早已驾云出去,复翻身,径至路下坑坎边前。

  金蝉子抬头望天,看见星光月皎,探身凝望,见是六耳猕猴,来至近前,即开口叫道:“徒弟,可过得灭法国么?”

  六耳猕猴上前放下衣物道:“师父,要过灭法国,和尚做不成。”

  八戒道:“哥,你这是一个馊主意?我们不做和尚也容易,只消半年不剃头,就长出毛来也。”

  六耳猕猴道:“那里等得半年!眼下就都要做俗人哩!”

  那呆子慌了道:“但你说话,通不察理。我们如今都是和尚,眼下要做俗人,却怎么戴得头巾?就是边儿勒住,也没收顶绳处。”

  金蝉子喝道:“不要打花,且干正事!端的何如?”

  六耳猕猴道:“师父,他这城池我已看了。

  虽是国王无道杀僧,却倒是个真天子,城头上有祥光喜气。城中的街道,我也认得,这里的乡谈,我也省得,会说。

  却才在饭店内借了这几件衣服头巾,我们且扮作俗人,进城去借了宿,至四更天就起来,教店家安排了斋吃;捱到五更时候,挨城门而去,奔大路西行,就有人撞见扯住,也好折辨,只说是上邦钦差的,灭法王不敢阻滞,放我们来的。”

  沙僧道:“师兄处的最当,且依他行。”

  真个让金蝉子心中觉得无奈,只能够脱了褊衫,去了僧帽,穿了俗人的衣服,戴了头巾。

  沙僧也换了,八戒的头大,戴不得巾儿,被六耳猕猴取了些针线,把头巾扯开,两顶缝做一顶,与他搭在头上,拣件宽大的衣服,与他穿了,然后自家也换上一套道:“列位,这一去,把师父徒弟四个字儿且收起。”

  八戒道:“除了此四字,怎的称呼?”

  六耳猕猴道:“都要做弟兄称呼:师父叫做唐大官儿,你叫做朱三官儿,沙僧叫做沙四官儿,我叫做孙二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