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520页

  玉蜻同玉蛛两个,虽不晓得这是什么药,但是看到兆佳氏眼中的寒意,谁还敢说个“不”字?自是哆哆嗦嗦地应道:“奴婢谢太太赏!”而后端起药碗,咬牙饮尽。

  直到看着两人放下空碗,兆佳氏脸色才好看些,笑着点点头道:“你们两个是老实孩子,懂事就好!”说完,又对地上那些丫鬟道:“心里惦记着爷们,想要爬上爷们床的,可要看好了。谁要是贪那个姨娘的位置,这边就送一碗红花汤做表礼。要是你们自认为貌美无双,能够栓着爷们的心,就不妨试试看……”

  兆佳氏话未说完,就听“扑通”一声,玉蛛已经重重地昏倒在地上。玉蜻见兆佳氏皱着眉,态度不善,怕她怪罪,磕头道:“太太,玉蛛她身子有些虚,并不是故意如何,求太太饶过她这一遭。”

  兆佳氏冷哼一声,道:“我倒不晓得,敢情她还是个病美人不成?到底是她侍候二爷,还是要二爷侍候她?”说完,很是不耐烦地看了眼倒地的玉蛛道:“赶紧拖了她下去,往后安分守己地在院子里,别想着捉妖!”

  玉蜻应着,起身搀了玉蛛下去。

  那排丫鬟都已经是听傻了,就算年纪小些的,听过家长里短的,也晓得红花是何物。

  太太赐的哪里是礼物,这是断了子嗣的绝育药。她们这些人,为奴为婢,就算是做了通房,若是没有子嗣,又能得几日欢好?
  兆佳氏看着众人道:“若是你们肯安分的,侍候爷们又尽心,等往后奶奶进门,少不得抬举抬举你们;若是顽皮不省事的,却要掂量掂量自己个儿的分量。”

  众人皆跪下磕头,口道:“奴婢不敢!”

  兆佳氏看着地上那两只空碗,突然生出几分无趣来,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既然晓得了,你们便下去吧!”

  芍院外,初瑜同紫晶正往这边走,就看到玉蜻满脸是泪地搀着双目紧闭的玉蛛出来,都是唬了一跳。

  “这是什么了?”紫晶低声问道。

  玉蜻回头看了眼芍院,满脸满眼地畏惧,却是说不出话来。

  初瑜见她一个人搀扶玉蛛吃力,便叫喜云、喜彩两个搭把手,一起送她们两个往槐院去了。

  还没到院门口,玉蛛便幽幽醒来。她先是迷茫地看了初瑜、紫晶等人一眼,随后便推开扶着自己的玉蜻与喜云两个,蹲下身子,扣着嗓子眼,使劲地呕着……

  *
  热河,避暑山庄。

  今日康熙遣镶黄旗蒙古副都统佛济保、正白旗蒙古副都统赫达、户部侍郎塔进泰、礼部侍郎冯忠、通政使司通政使刘相等往喀尔喀、喀喇沁等处给赏蒙古老人,曹颙跟着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往这几位大人处宣旨。

  因提到喀喇沁,曹颙想起三年前惨死在草原上文绣。虽是答应送她回家,但是曹颙至今还没寻到她的家人,她的骨灰仍在京城,没有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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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谒金门 祸起
  热河,避暑山庄,东北部,溥仁寺。

  这里同毗邻的溥善寺一起,是蒙古各部王公为了恭贺康熙甲子万寿特意请旨建造的。

  今日是曹颙的休沐日,十六阿哥晓得他除服,便拉他到这边敬神佛,算是礼繁从简。偏生十七阿哥晓得信儿,便也跟着来。

  虽说这边建筑是汉族庙宇的形制,但是却有朝廷派驻喇嘛,由京城理藩院衙门管理,相关接待人员都是有品级的。现下这里还没有对百姓开放,很是肃静,里里外外只有些大小喇嘛在走来走去。

  主殿天王殿里,供奉着六尊佛像,弥勒、韦驮与四大天王。

  虽然对神佛之流,曹颙向来不屑,但是因规矩礼仪,他仍是在佛前上了三炷香,又舍了五十两银子给寺里,点上一盏长明灯,为叔叔曹荃祈冥福。

  或许是庙宇新建的缘故,殿堂里满是浓浓的油墨味儿。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强忍着,等他这边全了礼,便拉了他出来。

  直到出了山门,十七阿哥才甩了甩手中的扇子,道:“这些番和尚也不容易,这屋子呆着也实呛人了些。”

  十六阿哥也拿着把扇子,合拢起来,拍了拍手心,笑道:“还好,他们都是吃肉的,各个儿膀大腰圆,身子耐得住。这庙看着是汉式的,里面画佛龛的却请的是青海艺人,惯会用这浓墨。”

  三个人溜溜达达地往城里去,除了曹颙的小厮小满、十六阿哥的贴身近侍赵丰、十七阿哥的近侍王河外,魏黑、张义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的护卫们都在后面十来米处,三三两两地跟着。

  山庄建成,圣驾这半个月便没有动地方,一直在山庄这边。两位阿哥逛腻歪了山庄,便想要弄出“微服出行”的把戏。他们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事,可把两位阿哥的侍卫随从们担心坏了。

  就是曹颙听了,也不禁啰嗦着劝了几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本来就没打算拉下他,还惦记着他除服了,大家要痛快地喝顿酒。

  曹颙劝不住他们,最后只好说好了,除了溥善寺外,就只往山庄附近的集市去。这边挨着护军营与前锋营驻地,街上往来巡查的兵丁也多些,应不会出大事。

  因满清建国来,禁止百姓民众随意出入山海关。因此,热河这边住的除了旗人老户,就是京城各府过来置下铺面的家奴,满大街多听到带着京腔京味儿的吆喝声。

  放眼望去,有一家铺子出入往来行人最多,曹颙不禁略带好奇地望过去。没有幡子,只有屋子门帘上有个斗大的“赌”字。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瞧见了,十七阿哥打荷包里掏出两个银锭子,笑着对十六阿哥与曹颙道:“哥哥与孚若有没有胆子同我去赌一赌,别的不说,稳当赚上几千两银子是指定的。”

  十六阿哥笑骂道:“你这小子,贪财便贪财,拉着孚若做什么?是还嫌他不够碍别人眼的,非要送个小辫子过去?”

  十七阿哥“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听说近日九哥没事见天的往这边出溜,手里收的封口费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弟弟实在有些眼红。”

  十六阿哥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轻省了,若是孚若被哪个见着了,不还是要舍了银子封口。”

  曹颙望着那门帘,听着这小哥俩说话,心里直是感叹不已。谁说当官自在呢,谁说满大街赌馆妓院?

  按照《大清律》,“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摊场所在财物入官”, 这还不算完,还要看是不是有前科,枷号一个月或者两个月。若是职官赌博的,罪加一等,要奏请皇帝问罪,文官革职为民;武官革职后,还需再有其他处罚。若是举人、秀才去赌博,就要革去功名。

  妓院那边亦是,若是曹颙想去见识见识,只能往私娼处了。满大街的红袖招,不管多水灵的姑娘,多好听的曲子,大门是不能进的。

  十七阿哥只是过过嘴瘾罢了,若是让他往赌场进,他也不会去的。一行人走了半条街,有些乏了,便寻了个干净的馆子进去。

  因还不到饭时,馆子里只有一桌客人,曹颙他们便捡着挨窗户的地方坐了。小二甩着抹布,上前来擦了桌子,满脸带笑道:“几位爷用点什么,店里有刚进的‘野八仙’,味道正好,几位爷要不要尝尝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