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521页

  “野八仙”是热河的名菜,就是用狍子肉、山鸡脯、山兔、地羊、沙丰鸡、冬笋、口蘑、青椒这八种原料,放到老汤中蒸制而成的。

  若是换了别人,少不得要点一道尝尝。但是这道菜,曹颙他们在山庄里说不上见天,却是常吃的,实没有什么兴致。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有些意兴阑珊,想来是虽觉得饿,却实不晓得吃些什么。毕竟大热的天,对这些肉啊什么的实在腻歪。

  曹颙对那小二道:“有没有什么常见的吃食,素淡些的,凉拌小菜什么的?”

  小二瞅了滋养得白白嫩嫩地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一眼,晓得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要吃乡间粗食的,便道:“这位爷算是问得了,正有荞面河漏同荞面碗坨。若是几位爷嫌天儿热,用麻油爆过的葱花加上芝麻酱、生姜末、蒜泥什么的这么一拌,来上一碗!那简直是神仙来了也不换!再配上几道小菜,二两山东烧酒,这爷儿们就擎好吧!”

  曹颙听他说得热闹,便看向对面坐着的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道:“咱们就点这个?”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却是转着头,望着窗外,神色略带嘲讽。

  曹颙顺着两人视线望去,只见几个拉着湖石的骡车渐行渐远,偶尔传来车夫开口吆喝让道的声音。

  十六阿哥收回视线,对曹颙问道:“咱们不过是垫吧一口,孚若看着点,若是能让我们尝个鲜儿是最好。”

  曹颙对这些吃食,是只闻其名,也是没尝过的,便叫小二将河漏与碗坨每样来上三碗,再有小菜配上四个。烧酒么?他沉吟了一下,问道:“要不你们也尝尝外头的酒?虽然味道不如里面的好,但是胜在味儿朴,劲大。”

  十六阿哥道:“左右也无事,自然要尝尝。大中午的,也别多了,省得失态,遇到御史也不好,每人来上二两应应景!”

  曹颙使人唤了小二沽酒,这时屋子里已经坐了大半屋子,都是三人的随从护卫。他们装作随意状,隐隐地还是将曹颙他们这边的位置给环住。

  曹家的这几个不算,其他的皇子护卫亲随,多是带着爵位品级的。在座的这些,不说有一半,三分之一都比曹颙现下的从五品品级高。

  平日这些人虽然不算骄横,但是也各个是仰首挺胸、牛气冲天的,现下却只能听着两位阿哥的安排,扮作寻常百姓。看着他们坐的那个别扭,没几个自在的。

  曹颙见两个皇子也没安排,便低声对小满道:“过去吩咐了,就说菜管够点,今儿算我账上。”酒这块儿不用他吩咐,护着两位皇子在市井,这些个侍卫也各个悬着心。

  小满过去低声说了,就有几个侍卫头目陆续向曹颙抱拳。

  曹颙不禁摸了摸额头,幸好厅上原来那桌子客人走了,要不是个人也能看出大家是一伙儿的。

  十七阿哥也瞧出不对来,摇了摇扇子道:“早说了不让他们跟来,这里要是出了乱子,那可就要闹笑话了!”

  曹颙想起方才的那几车湖石,伸出手来,摆个了“八”字道:“听说这位在热河修园子,方才可是他们府上的?”

  十六阿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回道:“说的可不是,因见三哥、四哥、五哥他们得了皇……得了阿玛的银钱,他便也张罗着修呢。想学着几位哥哥那样,请阿玛去游园子。”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除了这个,好像还使人往南面寻良家女子去了!嫂子彪悍,他子嗣又少,这也是他的心病。京城里他不敢往屋里放人,这边园子放些,嫂子还能追来不成?”

  十七阿哥在旁听着点头,笑道:“他不掂量掂量自己个儿分量,只因人人奉承,便当自己贵重了。不说别的,就是这一条‘惧内’,就够不让阿玛待见了!偏生他还不自知,实是令人可笑可叹!”

  十六阿哥笑着瞥了十七阿哥一眼道:“你别‘老鹞子落到猪身上’,看不到自己个儿黑!哥哥怎么听说,你将早先服侍你的两个丫头都放出宫去了!”

  十七阿哥面色一红,嘟囔道:“弟弟那不一样,弟弟是真心疼她!”

  曹颙在旁,心里却渐渐沉重,八阿哥在江南选湖石女子,使得不会是李家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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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了,九给大家拜年了。。

  要陪老爸老妈看会儿晚会,今晚就少写了些。。

  下一更,明天。。

  第323章 谒金门 日子
  因天气暑热,整个闰五月与六月康熙多驻留在避暑山庄,只在闰五月十三日到十八日去离避暑山庄的汤泉驻跸过几日。

  曹颙的日子起初无比清闲,无事时除了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在山庄周遭转转,偶尔也同德特黑等人混在校场。

  原本有些生疏的骑射功夫,他又慢慢地捡起来,看得很多新晋小侍卫眼热。就是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两个也叹惋,像曹颙这样挂着个高品级的职位,哪里有做侍卫轻省?

  待到大家兴致好时,还有人张罗着赌个彩头。曹颙并无好斗之心,实不好推了,也是有输有赢,落得大家高兴。

  虽说李鼎为人向来圆滑,但是侍卫营这边,大家都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意提溜出来一个,身上都带着爵位。就凭着一张嘴,哪里会使众人心服?
  李鼎生性好强,虽说手上骑射功夫不如曹颙出彩,但是也是打小便练过的。

  在京城时不晓得,圣驾驻扎热河行宫这两个多月,他不当值时多流连校场这边,技艺越来越出挑。就是那些原本背地里叫他“小白脸子”的老侍卫,也待他较过去亲近。

  有次,曹颙在校场看到这位表哥,心下也迟疑,不晓得该不该开口相问。

  李鼎原来极是风流文雅的模样,喜欢华服,在侍卫营几个月,也有点英武的模样。他见曹颙似乎有话要讲,笑着打趣道:“孚若想什么呢,可是要同表哥比划比划?”

  曹颙刚要笑着摆手,抬头望去,却见李鼎似笑非笑,眼中流露中一丝嘲讽与恨意。虽说李鼎见曹颙望他,立时挑了嘴角,挤出几分笑来掩饰,但曹颙不是傻子,自是能感觉到他是善意还是恶意。

  虽然两个是表兄弟,但是两人接触的次数并不多。曹颙仔细思量,除了三年前望凤庄之事,自己并没有结怨与这位表哥之处。想到这些,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沉。

  那件事,本就是李家理亏。若是李鼎不思悔过,还心存愤恨,那曹颙也只好叹气无语。虽然晓得李家败落,李氏免不了伤心难过,但是他也没有想要去给李家陪葬的想法。

  江宁与京城府里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他要担负太多人的性命前程,实在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费心去感化李家这门亲戚。看来回到京城,还要想法子向四阿哥示好,就算不表明立场,也不能让其心生误会才行。

  曹颙心里拿定了主意,再看向李鼎时,便少了几分头疼,多了几分从容,淡笑着说:“还是劳烦表哥另寻他人,表弟委实不耐烦动弹,呵呵,这天热!”说着,摆摆手,道:“表哥慢耍,表弟我先往凉快地方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