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142页

  本就战战兢兢的,如今又摊上人犯倒毙之事,唬得这几位都不行,赶着联名上了折子,请旨是否将监禁人犯从宽拘系。

  几日后,有旨意传回来,不只刑部衙门这边,京城各处在押犯人都从宽拘系,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饶是如此,数日内,各处倒毙的犯人也有十多人。

  京城各大寺院门口,多有施绿豆汤的。城里市集人口密集之地,顺天府衙门派了水车,使得百姓在酷暑下,能免费喝上一碗凉水……

  到了六月二十,总算老天开眼,天上开始有云层堆积。

  白日里阴了半天,到晌午时分,开始下起雨来。

  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越来越疾,到了黄昏时候,街上积水之处,雨水已经能没马蹄。

  曹颙披着雨披,冒雨而回,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有雨总比没雨好,这庄稼减产,庄户人还能活,不过是吃力些。要是绝收的话,怕就要卖儿卖女、流离失所。

  进了二门,曹颙先去兰苑给李氏请安。

  李氏从董家回来后,原是打算去海淀园子避暑的,但是赶上曹颙要进宫祈雨,她不忍心儿子城里城外奔波,就没有成行。

  眼见下雨了,想来祈雨之事也能告一段落,李氏这边也是欢喜。

  “祈了六日了,这雨也下了,是不是明儿就不用去晒日头了?”李氏一边给儿子递瓜果,一边问道。

  “最少七日,明儿还得祈。然后由礼部那边上折子,看看热河那边的旨意再说。”曹颙回道。

  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样下去,何时是头啊?大热天的,在屋子里都难熬,更不用说日头底下。”

  “母亲,明儿去园子吧,刚好让儿子也缓缓。这京城里,实是太闷热了。就算下了这场雨,也未必能缓过来。”曹颙说道。

  “可是你往返城里,是不是太劳累了?”李氏犹豫了一下,问道。

  曹颙摇摇头,说道:“快马就半个时辰的事儿,还是去那边住吧。天佑与恒生都起热疹了,还是那边凉快。”

  李氏见儿子这般说,就点点头,道:“嗯,那明儿我就同媳妇商量商量,看看都谁过去。你二婶也嚷着热呢,等下完小定,就一道出城住也好。”

  曹颙陪着李氏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回了梧桐苑。

  初瑜服侍曹颙换了衣服,想起一件事,道:“额驸,是不是咱们家昌平庄子也该多减些租子?”

  “怎么想起这个,那边不是井地么?”曹颙不解。

  “早先没想其他的,不过要是旁边的人家,见咱们家不减也跟着不减的话,那遭罪的还是百姓。”初瑜说道:“前几日额驸从京畿回来,不是说旱情严重。就算下雨,今年庄稼收成也不看好么?”

  曹颙听了,连连点头,道:“难为你想到这个,我竟疏忽了……”

  第682章 贺寿
  虽说没有认成义女,成了侄儿媳妇,但是李氏这边仍是预备了各色厚礼。待董家使了高氏与尚氏来接人时,随着回去的马车就多了好几车。

  除了曹家这边,内务府那边也下来康熙的赏赐。

  曹寅性子最是求稳,怎么会没经过康熙同意就说定亲事,已经在御前报备了,所以康熙也晓得此事。

  董家极为体面,六月二十四,曹家放了小定,曹家这边就开始预备素芯的嫁妆。

  在素芯回去前,曹頫这边终是逮住机会,见了一面。

  但是因素芯避闪的急,曹頫并没有看真切。

  不过瞧着这般守规矩,曹頫这边也高看几分。又因李氏这边说起素芯,都是好话,他对于这门亲事,总算是有了几分念想。

  李氏原想要等曹董两家亲事安排妥当,就带着孙子、孙女们往海淀园子小住的。尚未成行,就赶上高氏老太君身子不舒坦。

  李氏这边,要侍疾,离不开身,就仍留在府里,打发紫晶带着田氏与怜秋她们过去,也权当散心。紫晶因府里有事,便不愿先去,是初瑜再三劝了,才去了海淀园子。

  兆佳氏这边,还打算带着四姐、五儿两个,随同李氏前往海淀园子避暑的。见李氏不去,她自然也不好巴巴地前往。

  只是她嘴边开始念叨着,想要修园子了,省得自家没有园子,大热天的,只能在京里苦熬。

  静惠这边,只是听着,并不应答。

  如今,府里的开支,用的是曹颂的俸禄与庄子的出息。

  兆佳氏这边将银钱把得紧紧的,连给四姐、五儿添新衣的例,都想着要节俭。由每季四套,变成每季两套。府中下人的,难得有回赏赐,也多是用旧衣旧裳了事。

  曹颙这边,也住到城外,等着旨意下来。看是否前往热河,还是继续在京。

  因海淀这边有畅春园,所以海淀到东直门中间都是青石板的官道。许是有了年限,有的地方已经残破,如今正有役夫修路,还有工部官员跟着。

  曹颙之前出入京城,前往京畿各处时,瞅着这架势,就觉得有些奇怪。

  今年,京畿大旱,就算工部有余银,也该想着开渠修整水路才对。北方少雨,十年里要旱五、六年。要是水渠畅通,增加灌溉,于国于民有利。

  待问清楚,曹颙实不知说什么好了。
  

  工部正有大工程,其实也不能说是工部,是直隶总督赵弘燮奏请的工程,在直隶境内搭桥垫道。

  这个境内,实际上就是京城到热河的官道,外加上畅春园到东直门这条路。

  事情的起因,只因今年圣驾赴热河时,途中曾过问了道路之事。

  至于工部派人跟着,名义上是“与向道官员等共同监看搭桥垫道,不但钱粮不致糜费,而夫役亦均沾实惠”,其实不过是这笔大工程,油水丰厚,伸手捞一把罢了。

  曹颙这边,想着十六阿哥清查内务府蠹虫之事也是不了了之,再看着京城官场的情景,心里也只有叹气的份。

  虽说还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但是官场上乌烟瘴气,就算是性子高洁之人,为求自保,也只能与光同尘。

  就在等待热河圣旨中,曹颙迎来了他的二十三岁生日。

  早起,曹颙刚睁开眼睛,便见初瑜穿戴一新,边上天佑、恒生、天慧一溜排开。三个小家伙也都跟初瑜似的,穿戴一新,看着甚是喜气。

  将曹颙起身,初瑜忙拍了拍天佑。

  天佑牵头,兄妹三人齐齐跪下,道:“孩儿祝父亲(阿爹)福如东海,日月昌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已经俯地叩首。

  曹颙听了,心里也是熨贴,忙起身,招呼孩子们起来。

  初瑜已经捧来新衣,湖蓝色的长袍,月白色的马褂,服侍着曹颙换上。

  雨不用求了,京畿也看过了,曹颙难得休沐,不用往衙门里去。

  喜彩已经带着天佑他们出去等着,曹颙笑着对初瑜道:“不是说不张罗了,还折腾他们起来?”

  “我跟太太说了,但是孩子们嚷着要来。”初瑜笑着说道。

  “孩子们要来?那吉祥话谁教的,怪顺溜的?”曹颙问道。

  “是妞妞,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听人说的词儿,记下了,教了天佑他们半晌。”初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