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581页

  热河行宫中,德妃与宜妃两个虽气得半死,但是谁都晓得慧妃是禁忌,不是她们能提的人物,只能强忍下,探听御前与京城的消息。

  圣驾已经传旨礼部,筹备此事,要等圣驾回京后,就正式下旨追封。

  王嫔则不知是喜是惊,对京城的李氏有些担忧,少不得以曹寅三周年的明年,打发人送礼回京,主要是探望李氏。

  京城中,荣妃与惠妃两个,也有些坐不住。

  她们两个,都是康熙最早的嫔妃,其中荣妃还是皇上大婚前就开始侍候的,对于“慧妃”也听说过。

  别的不说,就说那位科尔沁贵女,养育在太皇太后宫,还差点成了太皇太后义女之事,她们隐约还记得。

  当时,她们都以为那位身份贵重的科尔沁贵女,会被册封为贵妃,没想到却得到赐婚臣下的旨意。

  这些日子,连皇后的日子都不好过,战战兢兢的。

  不少人传言,皇帝亲政,容不下鳌拜,也容不下索尼同遏必隆。

  皇后位置不稳,毕竟太皇太后与太后都是科尔沁贵女,她们想要再立个科尔沁的皇后也不算稀奇。

  但是,又有人说,那位科尔沁贵女,早先是要许给老皇爷的。

  虽说没有正式到老皇爷身边侍候,但是有半个庶母的名份,所以太皇太后不许皇上收用。

  荣妃与惠妃当初不过是进御的庶妃,连贵人的封号都没有,对于这些册后封妃之事,只是当新闻听的。

  后来,那位贵女到底没嫁了,却是在宫中病故。没有进御,就追封为妃号,也只有与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同宗的科尔沁贵女,才有这个体面。

  就是这个,皇上还觉得委屈了那位,同皇后闹腾了一番。

  没想到,隔了五十多年,皇上又旧事重提,这两位宫妃如何能不震惊。

  “额娘,那位慧妃娘娘真是皇阿玛的青梅竹马?怎么这些年,都没听人提起过?”最先耐不住的,是固伦荣宪公主。

  她已经收到三阿哥的书信,晓得御前发生的事儿,也晓得三阿哥的心思。

  她虽同三阿哥一样,没打算拦着,但是心中却有些不舒坦。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皇父最疼爱的女儿,对于自己得封固伦公主,也暗暗有些得意。

  在京城中,她公主府的体面,丝毫不比那些亲王府、郡王府差。

  没想到,这突然之间,就要追封一个皇后,而且还有真正的嫡公主。

  殿里没旁人,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饶是如此,荣妃仍是压低了音量,道:“慧妃刚病故那边,宫里也有人说嘴,单说太皇太后宫,就打死了十多个,皇后宫的宫女、内侍更是换了个干净。从那以后,这就成了宫中的禁忌。后来隔得年头久了,更是没人提了。现下看来,若是李氏真是慧妃所出,那当年的‘病故’是假,出宫是真。”

  荣宪公主听了,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

  既是太皇太后、太后、皇上都护着的人,那就算皇后不容,怕也不敢轻易动手。除非,是那几位有人默许慧妃离宫,她才能出了这九门宫阙。

  皇父之所以隔了五十多年都没有忘记,是因为那位慧妃娘娘弃宫而逃吧?

  荣宪公主看着荣妃,心里替自己的母妃委屈。

  自己的母妃,是最早在皇父身边侍候的,连折了四个阿哥,如今虽位列四妃,但是早已无宠,连这后宫大权,也都被德妃、宜妃把持。

  贵妃称号,母妃就算想要,能要到手么?
  荣宪公主只觉得心乱如麻,既是告诉自己要看开些,又忍不住想要为自己的母妃争一争。但是,真得能争得到么?
  知子莫若母,她这一犹豫,荣妃就瞧出不对。

  荣妃拉起女儿的手,道:“你平素不是不爱掺合这些么,如今怎么犯了执拗?皇上就是皇上,岂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额娘只盼着你同三阿哥都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皇上的恩典,给的就受,不给的就不要惦记。额娘胆小,你们莫要吓额娘。惠妃这些年是怎么熬的?若不是她怕自己没了,孙子们无人照应,早就过去了。额娘可过不了那样的日子,若是让额娘提心吊胆的,额娘这条老命也就差不多了。”

  这一席话,听得荣宪公主心中唏嘘。

  是啊,不可争。

  要是弟弟真有那个福气,以长子身份登上储位,额娘也有册后之日;若是弟弟没那个福气,以亲王终了,额娘晋位,只会引得新皇忌惮……
  

  李氏哪里晓得,自己还没露面,就已经被固伦公主厌弃。

  正如她不想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一样,旁人也不喜欢她“横空出世”。

  公主虽没有继位权,但是正因为如此,公主的身份才更诸位皇子阿哥关注。拉拢了,就是助力,永远都不会成为敌人。

  因此,曹寅“三周年”这天,曹府不告而来的贵客,就不是一个两个……

  第927章 求

  曹府,客厅。

  气氛很诡异,弘曙坐在十三阿哥下首,有几分不自在。

  “一、二、三、四、五……”弘曙不禁犯嘀咕,除了五阿哥与七阿哥没来,留守京城的几位皇子阿哥都来了。

  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与姐夫往来交好,弘曙是晓得,却不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这三位何来?

  不是他犯嘀咕,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却是有些苦笑。

  他们两个,不过是看在曹颙面上,临时起义过来拜祭曹寅,谁会想到竟赶上这般热闹。

  九阿哥只是斜着眼睛望向曹颙,怎么看都不顺眼,暗自冷哼一声。

  自己的亲外甥?不过是曹家的奴才秧子,这就要抖起来了?
  皇阿玛莫非老糊涂,就算有个私生女在外头,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宣扬,生怕旁人不晓得皇家丑事。

  坐在九阿哥下首的是十阿哥,他耷拉个脸,脸色儿却是难看得紧,看模样不像是到人家造访的,倒像是专程讨债来的。

  除了这四位,还有一位皇子阿哥,就是刚刚才进门的十二阿哥。

  曹颙带着堂弟曹頫敬陪在末座,心中也迷糊。

  这“烧三周年”本不算大事,通常都是自己人与近亲凑到一起,去坟前祭拜,或者是祠堂祭拜。

  因这个缘故,曹颙也没想着张罗,只同曹頫两个早早出城,到曹寅墓前,摆了祭品,拜祭归来。

  没想到,这一回到府上,就是满屋子“贵客”。

  弘曙是曹颙的小舅子,曹家姻亲,过来走个过场情有可原;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溜达过来,同曹颙见过面,也不算稀奇。但是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这三位所为何来?
  曹頫跟在堂兄,给各位皇子爷请安,心里也没底。只是他也晓得,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所以就老实退到堂兄下首作壁上观。

  人一多,大家伙儿的话反而少了,厅上就有些冷场。

  堂上众人中,除了曹家兄弟与弘曙,其他五人都是皇子,所以就按叙齿排坐。

  九阿哥与十阿哥分别是左右第一把椅子,九阿哥下首是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十阿哥下首是十三阿哥、弘曙,曹家兄弟末座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