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_第1737页

  听曹颙这般说,曹頫也想起伯父制定的这条族规,肃穆道:“我倒是疏忽了这个。”

  曹颙闷闷地吃茶,心中将曹颂骂了个半死。

  眼看都要三十的人,还惹出红粉官司来,让兄弟跟着操心,这叫什么事儿。

  曹頫则是想起自家母亲的脾气秉性,即便不待见这女子,也会在意她肚子里那块肉。

  自打晓得小儿子有“难言之隐”后,她就放弃了给五房纳妾的心思,面对小儿媳妇,也是因愧疚多爱惜几分。

  相对比,她就越发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曹颂身上。至于天护,虽也是她的亲孙子,但是因长相肖生母,被她所不喜。

  兄弟两个等了有半个时辰,张义夫妇才回来复命,脸色却都有些古怪。

  “可是有什么不对?”曹颙见状,心里一沉,问道。

  先是张义回道:“老爷,小的与那苍头聊过了,确实是西北口音。也看了他们的路引,确实是西宁人,却不是打西宁过来,而是从甘州来。”

  曹颙听了,点点头。

  是了,大军中军开始驻扎西宁,后来平定西藏叛乱后,就移驻甘州,这地方倒也对得上。

  只是瞧着这两口子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像是没问题的。

  “到底哪里不对,是娼门出来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曹颙问喜云道。

  喜云犹豫着回道:“老爷,那女子叫青霞……说是在平王爷身边侍候了六年……肚子里是平王爷的骨肉……”

  曹颙一听,不由皱眉:“既不同二爷相干,她怎么找到曹家来?”

  “说是在王爷身边侍候多年,与二爷也相熟的,晓得二爷是王府的舅爷……她过来寻二爷,是想求二爷带她见见二姑奶奶……”喜云回道。

  曹颙听了,不由大怒。

  若是他兄弟弄出来的官司,他还会左右为难;既是讷尔苏惹出的是非,他还操心什么?
  曹頫在旁,亦是愤恨不已,道:“哼,想见二姐姐,她也配?既是姐夫没带她回京,可见另有安置。她既跑来了,找正主就是,为何还要找二姐姐?是要给二姐姐按个不容人的恶名,还是想要逼着姐姐做‘贤惠’人收她进王府……”

  是讷尔苏的烂事,曹颙可没心思为他善后,吩咐张义道:“你跑趟平王府,告诉平王爷此事,就说我说的,请他自己使人料理。”

  曹佳氏如今已经有四个嫡子,长子福彭与皇子弘历交好,别说外边收的婢女,就是宫里赐下出身名门的侧福晋,也未必能撼动曹佳氏的地位。

  更不要说,曹佳氏是李氏所出,论起来比讷尔苏与皇帝更亲。

  张义应声去了,曹颙也打发喜云自去。

  这时,李氏使人打发过来叫他们兄弟过去吃饭。

  曹颙使人往东府送了信儿,而后与曹頫回兰院。

  兰院上房,天佑、恒生、长生、天慧都在,正围坐在李氏旁边,看着她怀里天宝,教他学说话。

  初瑜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大家伙说笑。

  天宝快要满周岁了,白白胖胖,张着嘴咿咿呀呀,露出几颗小白牙,看着十分招人稀罕。

  李氏摸索着他的头发,满脸满眼地慈爱。

  见曹颙兄弟进来,天佑他们几个都站起身来,见过二人。初瑜是长嫂,也算看着曹頫长大的,倒是不需要避讳。

  曹頫此时,已经不复刚才的心态,变得悠哉自在起来,问了天佑应考之事,又问问恒生与长生现下的课业,最后还不忘跟天慧说道:“你五婶听说你要正在学打络子,做了几匣子花样出来,说改日给你送来。”

  天慧听了,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道:“正好盼着呢,可要好生谢谢五婶了。”

  李氏听他们叔侄说起这个,抬头对初瑜道:“记得前几年宫里曾赐下两匣子络子,一直搁着。使人找了出来,一匣子给你东府两个妹妹送去,叫她们耍去,一匣子给咱们府里这几个丫头。”

  曹頫在旁听了,坐到李氏身边,跟孩子似的,拉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伯娘,既是分好东西,可不能偏心落下您侄儿媳妇!”
  

  李氏指了指他的脑门子,笑骂道:“瞧你这猴急模样,倒舍得下脸皮,为媳妇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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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2章 春雷(下)(双更求月票)
  见曹頫像孩子似的撒娇,天佑他们几个都憋着笑。

  曹頫向来也不在侄子们面前端长辈的架子,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对李氏道:“伯娘瞧瞧,几个小的都笑话侄儿……您可不能让侄儿空手而归……”

  他倒不是真贪图东西,不过是引着李氏说笑罢了。

  李氏笑着摇摇头,道:“多大的人了,也没个正形。罢了,罢了,难为你晓得心疼媳妇,我就成全了你。”

  说着,她就抬头吩咐门口的绣鹤道:“去里屋将前两日找出来的那首饰匣子拿过来。”

  绣鹤应声去了,而后从里屋抱了个包金的檀木匣子过来,仔细搁在李氏面前。

  李氏打开匣子,里面一层层的,都是翡翠与玉的首饰,都钗、有钏、有镯,还有玉佩指环、耳坠子这些小物件。

  玉有白玉、青玉、碧玉、黄玉、墨玉,看着成色,都是上品。

  李氏将匣子推倒曹頫面前,努嘴道:“喏,既是要哄媳妇,就挑吧。”

  曹頫见状,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不好意当着堂兄、堂嫂的面挑长辈的东西,随手拿起个白玉指环,笑着说道:“伯娘的东西,都是好的,就是这个了。”

  李氏睨了他一眼,打趣道:“嘴上说得厉害,这会儿怎么脸皮薄了?”

  曹頫只是笑着,把玩白玉指环不说话。

  李氏见状,从匣子挑出支白玉宝石簪、一对葫芦形耳坠子,又翻出一枚同颜色的白玉双瓜玉佩,拿了个锦帕包好,塞到曹頫手中道:“安心拿着吧,你哥哥嫂子们都有。”

  说着,她交代初瑜道:“你将这首饰匣子收好,得空将首饰拿去分了。你外祖母、二老太太每处四件,姑娘们与你弟媳妇们每人两件首饰,兄弟每人一枚玉佩……别忘了老三他们那份……哥儿们就算了,男孩子不能太娇气。大老爷小时候,可是不沾这些东西。”

  京城旧俗,每进四月,权贵人家的女眷多半要换玉首饰,李氏也正是因此,才想起使人找出这匣子玉首饰,分给众人佩戴。

  初瑜应了,使人将首饰匣子收好。

  孩子们听提及曹颙旧事,都看着他,想听下文。

  曹颙“呵呵”笑了两声,这还是被绑架后的后遗症。除非见人的时候,或者贴身佩戴的玉佩,平日里他绝不往身上堆积那些招眼的东西。

  等到孩子们大了,这两年出去上学,曹颙也跟初瑜交代过,不要让他们身上带贵重东西,就怕引来歹人的窥视,生出祸端。

  曹頫想起少年时,自己喜欢华衣美器,爱在同窗朋友间显摆,只觉得汗颜。

  屋子里其乐融融,婆子已经到廊下候着,请示何时开饭。

  初瑜请示过李氏,吩咐摆饭。

  因孩子们都在,李氏就叫人摆上大圆桌,老少三代一个桌子坐了。就是初瑜,李氏也叫她在曹颙下首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