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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_第485页

  三弟妹?她如果没记错,这还是她进门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萧雪溪皮笑肉不笑的道:“请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按着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来办,给您和大嫂出这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板往外而去。

  蒋长义忙追了出去:“不许出人命!”

  萧雪溪冷笑:“出人命太正常不过。谁让他们有眼无珠,竟然敢拿大少夫人腹中的嫡长孙开玩笑呢?”事情是牡丹闹起来的,蒋重和老夫人都让她严惩,她就顺着这风儿吹一吹又如何?将来人家说起来,还不是因为牡丹这一跤?
  没见识的东西!只能看到眼前的那一小块地。蒋长义恨得笑了,“哦,这么说来,你今日不弄死几个人,不让人见识到你的威风和狠毒就不算了?也行,你只管做,过后可别后悔。我忘了告诉你,大哥似乎知道了好些事情。”

  他的声音很温柔,萧雪溪却忍不住摸了摸脸颊,还在疼,他刚才下那手,真的很狠。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道:“我知道了。”

  蒋重看向蒋长扬,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心虚和哀求:“大郎,我准备把南边两个最好的庄子给你们。给,丹娘压压惊。”

  蒋长扬定定地看了他两眼,随即哈哈笑了:“好呀。我的儿子值两个庄子。”

  蒋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又能如何?他叹了口气:“大郎……别这样刻薄……如今家里太难,等丹娘养好以后,你们就搬回去吧。以后没事儿,就别……过来凑热闹了。你知道,我是心疼那孩子的。”

  “心疼倒是未必,心虚怕是真的。”蒋长扬嘿嘿笑了两声,收了笑声道:“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就是给人送终的时候。”言毕拂袖而去,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指着蒋长扬的背影对着蒋重道:“这个孽障!听听他在说什么?”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就是给人送终的时候?这是咒她死还是咒蒋重死啊?她承认牡丹出了事又没出这口气是让人憋屈,可是总不能不管这一大家子人的死活吧?不要说没出事,就是真的出了事,一个没成型的胎儿,能和这么多人的前程和富贵比么?

  蒋重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第326章 崩坏(一)

  杜夫人看着面前娉娉婷婷的美娇娘。

  年方二八,雪肤花貌,高挑丰满。头上翠翘微微颤动,身上宝石蓝色的薄罗裙布满金线绣花,鹅黄色的五彩彩裤在罗裙里半隐半现,嫣红的裙带交结成花,显得纤腰不盈一握,雪白丰满却差点把五彩盘金抹胸给撑破了。

  这样的身材,偏生长着一张精致娇憨,还带点天真孩气的脸,天生是个尤物。

  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薄透。怎么没冻死她?!杜夫人恨恨地想。

  不过她要不穿成这样不知廉耻的样子,又怎能勾引了男人?下贱东西!

  杜夫人沉默着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妖媚东西在脑海中里斩成了烂泥几十遍啊几十遍。把她放在哪里呢?

  那美娇娘束手束脚地站着,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被冻得有些麻木了的双脚,垂着眼大气也不敢出。

  “带她去宜绣楼。”杜夫人最终连名字都没有问,也没和人说话,而是直接对着金珠发了话。

  金珠有些吃惊。宜绣楼离蒋重的院子不远,夫人可真大度。口里却不作任何反对,只低头行礼应了是,朝那女子点了点头:“跟我来。”

  什么称呼都没有,因为杜夫人什么都没说,怎么称呼都是错。

  “谢夫人恩典,奴婢告退。”那女子迟疑地看了杜夫人一眼,默然给杜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悄悄退了出去,显得进退有度。

  可是她越是懂礼,杜夫人就越是恨。

  半晌,金珠回来。只见杜夫人还独自坐在镜前,木然地对着镜子画眉,画了小山眉又擦掉,改画涵烟眉,去了涵烟眉,又换月棱眉,如此反复再三。

  金珠沉默地拿了梳子,把杜夫人垂在榻上的乌黑长发从发尾梳起,一点点地梳通了,又往上梳。

  杜夫人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青黛,用一种毫不在意的口吻道:“都问明白了?”

  金珠轻轻道:“是。叫做眉儿,是德郡王送的。会弹琵琶,会跳舞。说是今日宴席上,国公爷因为多喝了几杯,德郡王让她伺候国公爷,过后又说要送给国公爷。大概国公爷也是不想抹郡王的面子。”

  德郡王?难怪得打扮得那么华丽。杜夫人冷哼了一声。

  金珠虽然说得轻巧,实际上的情况却一定是,这眉儿一定弹得一手好琵琶,跳得好舞,而且还吸引了蒋重,所以德郡王才会让人去伺候蒋重。

  蒋重不想抹人的面子?天才知道。

  德郡王,本是皇帝早前长兄的嫡子,她的大表哥,本该是承亲王爵的,但出于许多原因,只做了这德郡王。

  他从不问朝事,生活奢靡得很,皇帝由得供着他。这样的一个人,她虽不曾放在眼里,却也不曾得罪过,怎会突然给蒋重送人?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谁在和她作对?蒋长扬?蒋长义?萧家?

  杜夫人闭上眼睛,搜肠刮肚地想。

  “听说是大少夫人求情,今日扯进去的人每人只是挨了二十棍子……”金珠半垂着眼,动作轻柔地给杜夫人揉着头。青葱似的手指从杜夫人的太阳穴上刮过,停住,又继续往上,再下来,又停住,然后陡然加大了力度。

  杜夫人“嗯”了一声,金珠唬了一大跳,颤声道:“夫人……”

  杜夫人有气无力地低声道:“对,就这样,用点儿力,头真疼。”

  这两夜,夜里总是睡不着觉,总做噩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金珠打起精神,果真就用刚才那力度用力给她按头。

  不多时,杜夫人竟就睡着了,金珠累得手都有些抽筋了。可是,这感觉不错。她出神地看着熟睡的杜夫人,竟然忘了给杜夫人盖上被子。

  良久,蜡烛“啪”地炸了一声,屏风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金珠惊醒过来,忙把一旁的锦被拉给杜夫人盖上。

  刚盖好了,另一个大丫头银玉就猫儿似地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榻上熟睡的杜夫人,低声道:“看着灯还亮着,还以为夫人没睡呢。不叫夫人到床上去睡么?”

  金珠轻手轻脚地从榻上下来,轻轻吹灭了蜡烛,低声道:“刚睡着,何苦吵醒她来着。她这几日都不好睡。”二人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杜夫人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都黏黏糊糊的难受,头更是难受得要死,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刀在里面搅。

  伸手一摸,数九的天,冷汗竟然把身上的里衣和被单都浸湿了。

  她素来爱洁,最不喜欢这种感觉,何况湿透的衣物一会儿就会变冷。

  “来人!”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嗓音很难听,嗓子又干又疼,仿佛是肿了。

  她病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她不能病!这当口病了,人家说不定还以为她是给气病的呢。